墨青看着自家主子爷离去的身影,不由挠挠头。他是不是降级了?从主子爷身边的得力跟班变成一个店铺的小伙计。跟在爷身边虽然东跑西颠的累些,但能赚好些体面,那些掌柜的、管事的见了他,谁不尊称一声墨青小哥。
但一个转身的空档,墨青已是面带谄笑,上来行个礼:“小的见过云清姑娘,姑娘有什么活计尽管吩咐,小的扑汤蹈火在所不辞!”
“噗嗤!”饶是李云清心情沉闷,也被他最后一句话逗笑了:“在我这哪用得着扑汤蹈火,既然你这么诚心,那我就找人端个火盆子去,看你敢不敢跳。二姐,二姐!”
墨青五官挤在一起:“哎呦姑娘饶命!小的还没娶媳妇呢!您留小的这双腿,给您跑腿送货,保准比那大马还快些!”
李云秀从里面出来,听见这句话啐一口:“我当是谁,原是你这个皮猴来了,你倒说说,你怎么能跑得过高头大马?”
墨青笑说:“这还不简单,马儿不认路,我认路呗!”
李云秀又问:“既然你来了,你那主子呢?”
李云清让墨青看店,拉着李云秀进了后院找到李云娥,将店铺挂在侯府名下,年底抽一成利润的事跟大姐二姐讲了,她俩自是无不赞成。
再说刘俊彦出门直奔军营去找大哥。巡岗的士兵告诉他世子爷去了校场。
校场里,刘青彦一身黑色劲装,手中拿着一杆银枪正舞的虎虎生风。周围几个亲卫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被打的起不了身。
“也不知世子爷哪来这么大的火气,说是切磋,可我这肋条骨都要断了。”
“嘘,闭嘴,你还想再挨一顿打不成?!”被说的士兵还要抱怨,刘青彦厉喝一声:
“都给我起来!京城的日子太舒坦,让你们这些小子忘了战场上是怎么拼命的!起来,都起来!”
亲卫们哀嚎几声,正无奈的时候,刘俊彦信步走来。几人起身行礼:“见过二爷!”
刘俊彦挥挥手:“都下去罢!”
亲卫如闻纶音,一骨碌起身跑了,留下刘青彦一人,手持银枪立在校场中央,看着自己的二弟慢慢走近。
刘俊彦除了外杉,活动一下筋骨:“好久没跟大哥比划了,今日就让大哥看看我的武艺退步了没有。”
说罢从兵器架上挑了一把横刀在手中颠颠,还算趁手。习武之人都知道,横刀属于短兵器,在攻程上逊于长枪。但刘俊彦自幼受侯夫人溺爱,于兵器上火候稍欠,只跟师傅学过刀法。
刘青彦依旧冷着脸,单手一甩,哐啷一声银枪如长眼般投入兵器架。他走到一旁,也拿起一把横刀:“这次我不再让你,各凭本事!”
“好!”刘俊彦已知他说的各凭本事取的是什么。眼光微闪,握紧了右手刀柄。
校场上的气氛凝重起来,一片乌云不知从何方飘来,挡住了头上的烈日。
刘俊彦大喝一声,抡刀上前。刘青彦抬刀招架,二人各自角力,双刀一锉,爆出一串火星。一刀格开,刘青彦出招攻击,他的刀法大开大阖,兵刃招呼之处的全是项、心、脚裸等要害,端的是战场上杀敌拼命的招数。
几招接下来,刘俊彦被震的虎口发麻,手臂酸痛。他拿笔杆子多,力气自然小。后退两步喘口气,又接着迎头而上。他改变攻略,取灵活刀法,角度刁钻,右手注入内力,扫、拨、削、掠,四两拨千斤。
一时间只听刀舞声声,衣袂连连,两个身影越打越快,用招越来越险。好几次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刀锋只在自己皮肤一厘米处掠过,横刀冰冷嗜血的气息沁入肌肤。
二人虽说各凭本事,但都留一手,谁也不曾伤谁,却又不甘服输。刘青彦出入战场,对敌经验颇多且后力绵长。刘俊彦头脑灵活,刀法不仅名师教授,更得老侯爷亲自指点。
比武一时胶着,刘俊彦却在二百招之后渐渐露出下风。
刘青彦看准时机,一刀劈向刘俊彦左臂,谁知他竟然不管不顾,举刀直取自己胸口。刘青彦不得已硬生生回刀格开,心中含怒刀递左手,虚晃一招,右手变拳捶向刘俊彦胸口。
刘俊彦凝神对刀,不期然刀影中伸出一拳,砸在自己心口上,五脏六腑都似要移了位置,后退几步倒在地上,噗嗤一声,吐出一口淤血。
刘青彦爆喝一声:“不要命了?!为了一个丫头出身的女子,命都不要了?!”
刘俊彦看着脸黑成锅底的哥哥,轻笑一声:“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伤我……”
刘青彦厉声数落:“胡闹!刀出三分,招已用老,若是我反应稍慢一点,你这条胳膊就废了!”
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拿起弟弟的手诊脉,他那一拳含怒而出,威力自是不小。
“还好心脉无碍,也得在床上躺几天。唉!回家后你让我怎么跟娘交代!”刘青彦发起愁来。
“那我就先不回府,在外面养两天。”刘俊彦脸上带着痞痞的笑,看的刘青彦直想打他一顿。
“也罢,先去别院养几天再说。”说完扶他起来。
刘俊彦蹬鼻上脸:“云清那里的暗卫撤了吧,你这样她害怕的很。”
刘青彦脸色黑的吓人,放开他的胳膊独自向校场外走去。
就在刘俊彦以为他不会答应时,刘青彦停下脚步,冷冷的声音传来:“就依你!”
刘俊彦捂着胸口笑了,那笑容轻松释怀,苍白的面上浮起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