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撬开孩子的牙关,拿勺子灌了两勺,还是流出许多,没多少进去的。云清忽然想起前世看的书中有提到过鹤嘴壶,现打是来不及了,扬声喊:“拿把银酒壶来,要长嘴的!”
这时牛皮水囊也来了,云清灌上凉水垫在孩子后脑勺上,银酒壶很快取来,云清用力掰细细长长的壶嘴,没想到这酒壶工艺极好,竟掰不下来。
刘青彦看了上前问道:“你是要这壶嘴么?”
李云清点点头,只见他无名指一勾,掌心中闪出一把匕首,轻轻一削,割泥般将壶嘴切下。
云清取过壶嘴仔细的探进孩子喉咙里,一头用勺子往里倒了两勺牛黄水。药顺着壶嘴直接进入食道,总算是喝下药去了,又灌了大半碗盐糖水。
放下小少爷,嘱咐紫莲继续用温水擦,用凉水敷头。起身跟刘青彦说:“世子爷,我要出去一趟,寻些药来。”
沈薇身后的妈妈说:“你不是看治不好了,要溜吧?!”这话虽失礼沈薇却没有阻拦,婆子问出了她也想问的。
李云清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不瞒夫人说,我要去一趟城外的教堂,那里有专门治疗小少爷的药,得快,小少爷的病拖不得。”
“教堂?就是那个从西洋来传教的?”刘青彦问。因为二弟刘俊彦是皇商,刘家也有海船往来大洋彼岸,运走茶叶、瓷器和丝绸,运回自鸣钟、玻璃镜等西洋产物。所以刘青彦对西洋事物还是比较熟悉的。
“对,就是那里。”云清点点头。
“这个时候城门已关,没有令牌出不去,我带你去一趟,来人,套车!”刘青彦一边吩咐一边大步走出,李云清快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向院外走去,沈薇赶紧走到榻前,摸了摸儿子身上,果然没那么烫手了,伸手就要捞被子来盖上,紫莲上前挡住说:
“云清姑娘说了,不能盖大被子,只让盖着肚子,别的地方要都晾着。”
沈薇点点头说:“好。”坐在床边拿过紫莲手中的毛巾亲自给儿子擦身子。
外面星空低垂,深蓝色的天空中一轮明月投下惨白的光影。清冷的街面上,一辆华丽马车飞奔而过,哒哒的马蹄声传出去又荡回来,惊醒了几只夜宿的小鸟。
马车里刘青彦闭目坐在主位一言不发,周身围绕着冷气。云清坐在车窗旁,初春夜里的冷风灌进来,让她瑟瑟发抖。轻轻抱起肩膀,望向城外的方向,也不知道神父那里的消炎药,到底有没有效。
马车到达城门,刘彦青冰块脸一露比令牌都好用,守门官立刻放行,飞马奔到教堂,云清跑进屋,神父正在台上讲经,台下零星坐着几位信徒,一脸虔诚。柔和的烛光充满整个教堂,让这里显得静谧柔和,连云清都放慢了步子,恭敬的走到神父面前:
“代表光明的神父,有一个小孩得了肺炎,危在旦夕,您能伸出您的慈爱之手,挽回这个孩子的性命吗?请万能的上帝保佑他!”
神父听了诧异的说:“哦,原来是你,小姑娘。当然,上帝肯定会救那可怜的孩子,跟我来吧。”说完领着李云清向后院走去,刘青彦紧紧跟上。
“你说的是肺炎?”教堂后面的起居室里,神父手里拿着一个墨色的玻璃瓶子,问云清:
“你知道我这里有消炎药?呵呵,经常看你来翻我这些瓶瓶罐罐,没想到你还真的认识了。”
“神父,这是你以前告诉过我的。”云清并不想暴露自己穿越人的身份,跟神父打马虎眼。
“哦,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年纪大了,记性都不好了,孩子几岁?”神父耸耸肩说。
“三岁。”冰块刘青彦早就对这些对话不耐烦,上前一步急急回答。
“这位是?”神父问。
“他就是孩子的父亲。”云清介绍。
神父打量一下刘青彦:“哦,这位父亲身份不凡。”
刘青彦抱拳一礼:“这药如能救回犬子,刘某必当重谢!”
神父忙摆手:“我受神的旨意来解救大众,并不图报答。上帝会保佑你的孩子。这个药三岁的孩子一次只能半片,一天三次。记住了吗?这个不比别的,不能多吃。”
云清接过瓶子说:“嗯,我记住了,谢谢你神父,我们先回去了。”
“那我就不多留你了,救人要紧。”说完送两人出门,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神父蓝色的眸子中闪着细碎的光芒:
“不一般呢、不一般。”
也不知他说的是刘青彦的身份,还是李云清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