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从香香手里拿过蜡烛,小心翼翼跨过那道凹槽往里走去,亮光随即把那个小小的密室照得亮堂起来。香香看到,里面除了一张小神台之外,摆在密室的中央之外,并没有见到其它的物品……
老人走过去将蜡烛固定在神台之上,然后轻轻的将神台移开到旁边,便在神台下面的地板上蹲了下来。他先在地板上试探性地敲了敲,找到边角上的一个小凹洞后,将食指伸了进去,随后从里面抠出一根很细的小链子。轻轻一拉,整块木板中刚才放置着神台下的那块一尺见方的小快地板便被整块的抬了起来,便露出了一个深深的小凹洞。老人双膝着地,两手伸进那个小凹洞,不一会儿就从凹洞里面拿出一个由动物皮毛包裹着的物品。香香看着老人的动作,随即靠了过来,因为她也对老人手中的物品充满了好奇。
老人先是起身,把动物皮毛上的泥土抖掉,然后走到密室中央将物品放置于神台上,慢慢的打开。在灯光的照射下,香香看见了一只如梳妆盒大小的盒子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镶金盒子。”香香不禁轻呼起来。因为从家族的文献中看过对镶金盒子的介绍,现在终于第一次得亲眼见到,香香还是不禁的激动起来。
是的。就是这个盒子。每次二十年的相会之时,我会和其它家族的后人相互确认物品的齐全。千年大限之时就会将此物交到你们郑家后人手中。看来我就不用多跟你细述它的来历了。老人看着香香淡淡的说道。
香香默默的点头,然后伸手接过老人递过来的镶金盒子,仔细的观看。
随后老人将盒子重新填埋好,清理掉所有两人走动过的痕迹,照着原路返回,重新回到房子里。
回到房子,坐于桌前,香香看着老人,决定将自己的事情向老人述说接着香香就对老人述说起来,中间省略了自己的现代身份,自己来自于何处,以及那些带过来的相关物品,还有自己的穿越。而是换了一种境地慢慢的对老人讲述了自己是如何的机缘巧合之下从家人口中得知此事,自己如何从一个遥远的地方来到了这里,来这里的目的以及想要完成这件事的决心。老人默默的听着,又再次的热泪盈眶起来。
“你,你真的是女儿身么!似乎有点不太相信,老人吃惊的问香香。
“是的,我是,我的真名叫韵香,老爷爷,你就叫我香香吧。
“不容易呀,不容易。老人突然痛哭淋漓起来。你一个女儿身,居然需要肩负这么重的担子,老朽就算拼了自己的老命也要助你一臂之力。只可惜呀。”老人突然抓住了香香的手道:老身没用呀,不能陪少主人你一起上路了,实不相瞒,二十年前自从中了灭绝道长的一掌之后,经常反复发作,功力散失,未能痊愈过,二十年来我我试过很多方法,用过很多药物。但都是只能暂时压制,并不能完全排清里面的毒。这段时日以来,我感觉到毒素已经在隐隐发作,大概离去之期不远矣!老身并非贪生怕死,只是现在偶遇了少主人,想到心中责任以及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免为此而神伤呀!
“老爷爷,你会没事的,你会治好的。”香香边听老人诉说边忍不住的流泪。
“少主人,老身真是没用呀!愧对你们郑家以及自己的祖先呀!真是。真是老人边说又再次想再次想向香香下跪。
“老爷爷,你做得已经够多了,我想感谢你都来不及所以,请你别这么说。”香香急忙将老人扶起。
老人似有无限伤感,喃喃说道:最重要的是,我的家人也在上次的追杀之中全部惨死于魔教之手,整个老朱家族,现在只剩老身子身一人,恐怕我们朱家已经没有能力再去相助少主人你了。突然,老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呀,小武。我可以让小武代替我相助于你。
“小武”。
“是的,我从八岁起就开始收养这个孩子,我们情同父子。他品行纯良,稳重老成,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并且这些年来,他已接过了我毕生所学,如果有他与你一起上路,我会十分放心。
真的可以么!香香的心里闪过了一丝喜悦。
是的。我明天就把手上这个特殊的印记纹于他的手上,从此他就是我朱家的后人并肩负着我们朱家的责任。他其实是个苦命的孩子呀,老人突然喃喃的说道。香香也在老人的诉说中了解到了小武的过往……
农民巴氏的妻子李氏生下了一个男婴,然而当时巴氏的心情并无法喜悦起来,作为一个农民并且已经有了好几个孩子的父亲而言,首先要考虑的是吃饭问题,因为多一张嘴就不止多一双筷子那么简单。巴氏平时经常帮地主家打下手,负责采买之类的工作,但主要还是要靠租种地主家的土地生活,一年到头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大部分都要被拿去交租了,这就决定了作为巴氏家庭的一员,巴雷武要活下去只能不停的干活。只有不停的干活,才能有饭吃。
巴雷武的童年是在不停的干活中度过的,晚上睡觉只能躺在一张满是茅草的破床上,五岁时就要负责帮地主家放牛。他很羡慕那些每天从身边走过的可以到私塾读书的同年龄孩童。可是学费是农民巴氏所承受不起的。
尽管如此,巴雷武还是不断利用每天帮小地主背书包到学堂或者放学时的间隙在学堂外偷看,偷听,或许是天分使然,居然学得比那些天天到私塾读书的孩子还精。每天放牛回家之后,还要继续帮自己的母亲织布。他的家虽然不大,但家庭成员关系和睦,相互依靠。所以,巴雷武依然感觉生活是美好的。
可是这样的所谓的美好在他八岁那年幻灭了,长江在持续暴雨下泛滥了,沿岸几十万人深受其害,沦为难民。巴雷武家也是其中之一。当时的皇帝权贵们虽然照例会大举赈灾,但所有的物品一路下来经过各级官员的层层搜刮,能分到手的远远不够解决一家人的温饱问题。而自己的家人很照顾年幼的巴雷武,饿着肚子也要剩下来让巴雷武吃饱。
小武一家由于饥饿,只能流离失所,四处跟着逃难人群行进。
很快,赈灾物资中断,老实巴交,辛苦了一辈子的巴氏最先饿死。两天后,伤心欲绝的母亲也在痛苦以及饥饿下随父亲而去。三天之内两个最亲爱的家人相继去世,看着自己父母的遗体在破门板中随水飘去,巴雷武异常悲痛,而他却无能为力。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随后,两个哥哥加入了抢粮大队,在半道抢官府的赈灾粮之时,被砍死。转眼之间他家离破碎,孤身一人。
为了不被饿死,年幼的巴雷武只能讨饭,可是当时,方圆几百里里之内都是受灾区以及饥荒的主要地带,谁能施舍给他呢?年幼的巴雷武只能随着乞讨部队不停的游移……
在乞讨的生活中,幼小的巴雷武虽然很多时候跟着大部队一起行走,但每到一地,他总是尽可能的单独行动,他一边走,一边讨饭,穿城越村,挨家挨户,山栖露宿,每敲开一扇门,对他都是一种考验,因为面对他的往往只是白眼、冷嘲热讽,难于看见热心以及真心诚意。对巴雷武来说,敲开那扇门可能意味着侮辱,但不敲那扇门就会饿死。
巴雷武已经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家,他所有的只是那么一点可怜的自尊,然而讨饭的生活使他失去了最后的保护。要讨饭就不能有尊严。然而,也是因为讨饭这段经历,磨练了他的意志他的思想。
很快,越来越多的灾民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助,纷纷加入暴动之中。政府这才加大力度,整治了那帮贪官,由太子亲自指挥赈灾以及重建,才使灾区慢慢的恢复了元气。可以,千千万万个如巴雷武般的家庭在这个迟来的救助之前,纷纷破碎了。
也是在这一年,朱大夫在某次赶路之中,于乡野之中发现了饿昏于地上的巴雷武,随即救起,带回山中,收为弟子。巴雷武从此就跟在老人身边,学医习武,两人的关系情同父子,不断的在山野乡郊之地开恩施药,救助穷人,很快十多年就过去了。
老人由于自己家庭的支离破碎,同时也被小武的悲惨遭遇而痛心。就把小武当自己的孩子一样悉心教导,小武聪明伶俐,学什么都用心刻苦,只用了几年时候就识百草,五年时间就能单独的为乡亲们行医诊脉。虽然学武的时间有点迟,但领悟力极强,很用心,很多就将老人的家传绝学给悉数学完。老人为人低调,一方面是为了躲避魔教,所以,终日在山中,很怕去到人多的地方遭遇魔教耳目。所以,平日的草药之类的都由巴雷武送到城镇上去。
听完了老人的细述,香香终于明白了为何小武身上总是有一丝丝的忧郁,或许是与幼时经历有关,他的沉着冷静,他的察言观色等等大概都是由于这段悲惨的经历所带来的成长。香香越发的对巴雷武感兴趣起来……
两匹快马正在森林中急速的奔驰,所过之处,受到惊吓的各色山野动物纷纷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