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
“放肆!”一个声音插入了进来,紧接着,众人只看见一道如扇的光影朝着那男人两颊掴去。
啪啪啪啪……清脆响亮的四耳光掌在他脸上,那家伙的脸立时肿得老高。
歌舒手一收,那纸扇又轻巧地回到了他手中,眼眸黯沉,压低声线,“阿四,把他乱棍哄出去!”
“是,公子。”随即那后面一直跟着的单侧耳戴吊环的壮汉迎上前,二话不说将那男人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拽了起来。
“哎呀,救命啊,救命啊!”那个乱嚷嚷了起来,紧接着几名打手走上前,持棍就是一顿乱棒揍打,那人哭嚎得是惊天动地,但没有一人敢上前去替他说情的。大家均冷漠地看着,乐呵着继续玩着赌博的。
现在众人是看得清楚,这个叫花子是歌舒公子带过来的人,再也没人敢轻易地招惹她了。并在冷潋月走近时迅速地让出一条道。让她和歌舒能很方便地走进来。
歌舒此时就像一个完美的护花使者,站在那桌旁,所有的人都不敢动弹,望着他的表情,只见他笑容如春风拂面,惬意盎然,扫了眼围绕的众人,看向身边的冷潋月,“姑娘,如果你没有注金,我这边可以借你。”
“谢谢你的好意。”冷潋月淡淡地拒绝道,从脖颈处取下一枚湛金的项链,看了一眼,然后呈到歌舒的面前,琥珀色的眸子里透着深沉的光润,语气淡泊,“我不想借,这条项链就当是我换你的注金,我如果赢了,我会赎回我的东西。”
歌舒看着她手中的这件东西,在眼前晃荡之间划开来一片片锐不可当的光华。不可否认,这绝对是枚珍贵的稀世宝物。
歌舒拿在手间,细看那翡翠吊坠上的纹理,正反两面盘绕着两条通透的巨龙,龙的体内还有那丝丝的金丝纹路,作工精湛,世间少有。
歌舒看着这东西,眼眸略略发亮,“可否问一下,你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冷潋月翦水的眸子向微微沉了下,这条项链的来历……她怎能告诉他,这是中焰皇帝送给自己的定情之物?
“你别管这么多,可否换你的注金?”冷潋月沉声道。
“可以。”歌舒藐着她,意味深长地一问,“你打算换多少钱?”
冷潋月沉吟了一下,“你说个数吧。”
歌舒看了下,嘴角轻抿,伸出一个手指头。
“哇,一千两啊!”旁边的众人不知是谁说出了声。不可思地看着歌舒。
冷潋月还没说话,歌舒却是笑了笑,在她前面开腔,“是一千两黄金。”眼底在藐着她的瞬间有着诡秘的感觉。
“哇噻!”全场雷动。几乎不可思议的出价,双双眼神盯住歌舒的脸,不,还不只这些,那手中的那枚玉坠简单成了聚焦点。
冷潋月心底一怔,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识货,难道他猜测出了这枚玉坠的来历,不……他不是中焰人,这绝不可能……
“好。既然歌舒公子这样说了,那我就用这玉坠换回你的一千注金。”冷潋月平静地答道。
歌舒笑得温柔,手一招,立即身后有一名雪纱少女端上来一个拖盘,上面满满的金光宝闪亮了人的眼睛。
“姑娘,玩得开心点。”歌舒说着温和,更笑得柔和。随即笑着走来了。
冷潋月看着那满满的钱财,心底透出一丝凉意,没想到绝处逢生,竟是他的这枚玉坠帮助了她。如果可以,她又怎能愿意拿出这件无价之宝来换这些财富?
或者真应了那句俗话,“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冷潋月在皇家赌场玩得风转水场,不一会,不仅没输到本金,反而赢回大量钱财。
走时,她正准备去找歌舒公子去换回她的玉坠时,却被告之,歌舒公子已去了醉香楼。
冷潋月沉了沉眼眸,随即朝着那醉香楼而去。
夜魅星空,朦胧的光亮洒在南溪城。有六层高的醉香楼,檐角星光璀璨。歌台舞榭,莺歌燕舞。
此时的冷潋月已换下那层灰土尘尘的白袍,一身清爽干净的衣着包裹在身上,头顶挽起那男式的发髻,背后垂下一层长长的玉帛发带,锦白的华服翩跹帅气,秀逸的脸上掠过一层幽暗的光华。看着那面前的妓楼,走了进去。
“哟,公子,怎么这么面生呀,第一次来吧!”妓院的老鸨仔细地打量着她。
“我来找人,歌舒公子在几楼?”冷潋月简单扼要地直入主题。
“歌舒公子呀,那可是我们常客呢,现在在顶楼呢,呵呵……”那老鸨说着禁不住地笑起来,看着冷潋月,直接道,“今天在我们醉香楼,可来了贵客了……公子,你要是找歌舒公子呀,这可不太方便的哟,你要是找姑娘呢,我倒是可以帮你特色两个出色的花魁……”
冷潋月没等她的话说完,便拿出一枚银子塞住了她的嘴角,“给我行方便,带我去顶楼!”
“这个嘛……不可以的哦!”老鸨笑得很妖很羞涩,一张老脸笑得变形。
“带我去。”冷潋月再次拿出一枚银子递给她,眼一沉,一袅心思缓缓荡漾着,不知为何,她还是不愿失掉那珍贵的东西。就算留作记念也好。
“公子真是性情中人,前面左转二号房。公子请吧。”老鸨邪邪地藐了她一眼,脑子里立马联想出三角纠纷的画面来。没想到这京城第一帅歌舒公子这么招人爱,不仅女人喜欢,这男人也……
老鸨想到这,用绢帕捂着嘴角,一脸灿烂坏笑着退开。
冷潋月奇怪地看着这女人,她笑什么?不过就是找个人,有那么好笑的吗?这烟花之地的人还真是古怪地紧。
冷潋月没有说话,沉着脸,朝着前方走去,在一个捌角处停了一下,隐约地听到旁边门里的说话声音。顶层甚是静幽,根本是不会有什么人来,所以那房间门都是虚掩着,里面的说话声时时地会飘浮出来。
冷潋月听到里面的说话声音,微微皱起了眉头,果然那赌房老板歌舒在这里。好像他身边还有另一个人,声音纤细似女子。冷潋月想了想,脚步踌躇不前,犹豫间正打算离开,但却被他们说的一句话给吸引住了,再也无法移动脚步。她小心翼翼地贴在门缝处,细窥里面的动静,更想听得更仔细些。
“真是没想到,堂堂南月国圣女今日会约我来这里?”一阵低沉暗哑的男子声音,不用说定是那歌舒无疑。
“咯咯咯,公子,人家想你了嘛!这么久没见,你就不想人家吗?”靳晓玉柔柔地飞眼如丝,看着眼前秀美清雅的男人,心底忍不住地透出爱慕之意。一只手轻柔地欲搭上对方的肩膀。
谁料,对方更快地一掌握住她的细腕,把她的纱质锦袖朝上一勒,露出那洁白手臂上的一朱砂。
看着这守宫砂,歌舒笑得轻蔑又不屑,“没想到……你还留着这……”
靳晓玉唯美标志的脸庞上笑得更加灿烂,自知他说得是反话,更顺着他的话道,“公子真是滑稽,要知道这砂是你点上去了,自然也是为你留下的,没有你的命令,我哪敢……”随即笑得隐晦又暧昧。
“呵呵……”歌舒轻笑了两下,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话语轻悠,“晓玉,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随即松开了她的手腕,让靳晓玉的身子软在他的身上。
靳晓玉的手臂勾勒着他的脖颈,媚语道,“当然,公子要奴家做的事情,奴家就是粉骨碎身也会办到。”看着那近在只咫的俊颜,忍不住探上脸庞。
对方的一只手轻点她的朱唇,话语不紧不慢地传来,“告诉我,我走的这段时间,你都做了些什么?”
靳晓玉怔了怔,盯着他的脸,刚才的温柔微逝,一抹冷色掩在眸心间,心底微有不满,话语却是柔柔,“公子放心好了,我自有妙计,定能当上皇太女。”
歌舒藐着怀里的女人,她跟随他时日越久,他越能看得出来她的心向着何方,那美丽的容颜上透着三分狡黠。他拂着她端秀漂亮的脸蛋,话语吐在她脸上,“听说,现在东宫的太子得了一种怪病……”说罢,嘴角掠过一抹猜忌,“如果猜得不错……这应该是你的杰作吧?”
“呵呵……”靳晓玉笑而不答,迎向他探询的眼神,“公子,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哦,呵呵……”歌舒笑了笑,指尖轻点她的秀气鼻尜,“我更听说,皇上已经颁布了皇榜,遍寻天下名医,替太子治病……”
“那又如何?”靳晓玉小嘴微翘,拢着他的脖子,脸蛋贴着他卷曲温柔的长发,阴险又狠毒地道,“太子的病是治不好的……因为,我不会让他有活命的机会!”
“晓玉,你真是越来越狠了。”歌舒变味地赞道。三年前,是他带着她进入这南月国,更将她给一步步地推入皇室,如今的她是步步为营,摄入皇储是尽早之事……总算这一切的努力都没白费。
他的玉手拂着她的脸,勾起她光洁的下巴,溪亮的眸子里透着光润,划开一抹忧郁,“……你的身份没人怀疑吧?”
“没有。”靳晓玉答道,望着心上人,心悸不已,就算是让她死,她也绝无二话。
歌舒笑了笑,饶有所思地看着她。并未有说其它的话。
靳晓玉的一手已经攀上他的胸口,在那里徘徊着摩挲,眼神暧昧不已。
“怎么了,寂寞了?”歌舒笑着低看胸前的美人。她的确很美,为了完成大业,他须要这种人成为他的棋子。
靳晓玉柔柔浅笑,手指在他胸前打着圈,“你回国那么久,就没有想奴家吗?”
歌舒听了只是淡泊地抿了抿唇,轻拥她入怀,蛊惑人心的话吐在她耳鬓,“想……怎么会不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