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月色星空,璀璨的惑眼。朦朦胧胧间洒下几丝诱惑的色泽荡逸在皇城上。
南月宣殿,一袭白袍的身影端坐在桌案前,仔细地批阅着奏折,旁边的月明珠照亮着这间宣殿,也照亮了她那秀美脸庞上的疲惫之色。
忽而一名宫人匆匆地走入殿内,揖跪道,“皇上,太子殿下来访。”
冷潋月顿了下,“宣!”
随即,那太子莫乔步入了殿堂,看到那日里万机的冷潋月,不禁低下了头。
“过来坐着。”冷潋月的声音变得温和,虽然他是她弟弟,可是,由于国事繁忙,倒是疏忽了对他情感上的交流,这点,冷潋月有些愧疚之色。
可在对方看来,却是表达着另外一层意思。
“臣弟还是站着好!”莫乔言道,不敢上前。
冷潋月听到他话中有音,朝旁边使了个眼色,“都退下,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殿打扰。”
“是。”殿内的服侍着的众宫人退了下去。
冷潋月看着莫乔,秀美的脸庞上掠过淡淡的笑靥,“莫乔,现在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想对皇姐说的,大可说出来。”
莫乔微微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女人,说实在的他是怎么也不相信她会那么做。顿时不知应该如何言语。好像这次来就是个错误。
“你在犹豫?”冷潋月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瞳里透着一袅猜忌,她不可能不去想,现在对方的表情很明显地将心思写在脸上。
莫乔没有说话,面色却是越来越凝重。
冷潋月站了起来,双手揖在背后,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淡淡地道,“能告诉皇姐,你在犹豫什么?”
“我……”莫乔哽了下,实在是说不下去。
“那好,就让皇姐来猜一猜……看皇姐所说的是不是你心中所想……”冷潋月淡而无味地道,秀颜中掠着清冷,一句句话波澜不惊地逸出唇腔,“你母后宣你深夜入靓,除了慰藉相思外,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这。至于是什么,皇弟相信你比皇姐更加清楚!”
此话一出,莫乔心底是惊了一身冷汗,但他咬紧了唇,不发一语。
“再就是,你甚至怀疑是朕掳掠了你母后……”冷潋月的语气很慢很低沉,让人听着诡秘万分。
“皇姐……”莫乔陡然地心惊,抬起头来时,满是错愕不已。却是愣在原地,无法再去思索,仿佛自己的每一言每一行都被对方给看透了。
“到于原因……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冷潋月淡淡地回道,眼眸子却是明亮有余。看着莫乔时是怔怔不移。
“……”莫乔再次的无语,手心里揣着全是汗渍。心顿时悬起。到底是不是……脑子里顿时也忐忑不安,更是万分地紧张。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到底是不是皇姐我做的这事情对不对?所以今夜才会来斥问朕的?”冷潋月说着,明显看到面前的这男子面色郁白发青的样子,随即袖袍一拂,冷然地回道,“很遗憾的告诉你,你母后不是朕掳掠的!现在你知道答案了,是高兴还是……失望?”
“皇姐……”莫乔扑咚一声跪在地上,神情万分地沮丧。
“臣弟有罪,臣弟不该怀疑皇姐你……请皇姐赐罪!”莫乔抬起头来,看着冷潋月时已是悔恨万分。
“你起来吧!”冷潋月平静的说道。
“不……臣弟罪孽深重,不敢起身。”莫乔答道。
“哎……”冷潋月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他清瘦的面庞,走上前去,将他给搀扶了起来,“皇姐知道你一片孝心,又怎会怪责于你?相信可怜天下父母心,做子女的又何尝不是呢?”
“皇姐真的不怪臣弟么?”莫乔藐着冷潋月,心中仍是忐忑不安。
“你本性温柔敦厚,善良豁达,皇姐看着十分高兴,又怎么会舍得怪你呢?”冷潋月轻盈地笑了,抚着他的肩膀,平静地道,“其实,在皇姐的心里,有些话是很早就想对你说,却又害怕给你增添压力。而现在……”
“皇姐,你就是我莫乔心目中的好皇帝!南月国须要你,皇姐……”莫乔说着,感觉到话语哽塞。
“好弟弟。”冷潋月拥着他入怀,感受着这份亲情的难得。
蓦然。从殿外传来一阵响动声音。
一名宫人匆匆地走出殿内,“禀报皇上,白将军有事求见。”
“快宣!”冷潋月松开莫乔,怔了怔神。
很快,白敬飞走入殿堂,来不及施礼,冷潋月便开口道,“白将军可是有所发现?”
白敬飞看见莫乔在场,犹豫了下并未开口。
“都是自己人,你只管说来就是。”冷潋月直言道。
“是,回禀陛下,臣发现太后寝殿里果然有一处密道。”白敬飞揖拳道,“臣已命令人将那里堵住,作何处理还请陛下明示。”
“好,带朕去看看。”冷潋月说着,便正欲走下殿来,忽而觉得到头部一阵晕眩。
“皇姐。”莫乔赶快一个上前,将她给搀扶住,“你没事吧?要不,明天再去看看也不迟。”
“朕没事。”冷潋月微微推开莫乔,站稳自己的身体,朝他倏地浅笑,“救太后的性命要紧,朕哪怕就是再累再苦一点,都无所谓。”
此番话莫乔听来十分感动,紧紧地捏紧自己的拳头,悔恨刚才对她的误会。
这些冷潋月岂能看不出来,她轻轻地搭上他的胳膊肘儿,“皇弟,不要再想了,现在唯一的事情就是要赶快救出你母后。”
“嗯。”莫乔点点头。
很快,冷潋月一行人到达太后寝殿,看着这屏风后面的密室。冷潋月眼眸子沉了沉,“白将军,可有进去过?”
“还未有。”
“那好,朕就先进去看看。”
冷潋月正欲行动时,却被白敬飞给拦截住,“请陛下三思,这条密道还不知通往何处,若是冒然前去,恐怕会有危险。”
“就算再危险,朕也要一去。”冷潋月坚决地回道,随即看向莫乔,“皇弟,你就留守在此地,随时候命。”
莫乔咬咬唇,跪拜于地,“皇姐,莫乔恳请让莫乔代皇姐一行。”
“你快起来。”冷潋月将莫乔扶了起来,柔声道,“你不要再说了,听候命令是最要的。懂吗?”
莫乔见无法阻止她要下去的决心,无奈地点点头。
“好了。白将军你随朕一起进去。其它人留下听候莫乔指挥。”冷潋月下令道。
“是。”所有人应命。
很快,冷潋月带着白敬飞还有一小部分侍卫进入了密道。
这里一片漆黑。冷潋月拿出月明珠照亮这前方的路,密道越往里走越宽敞,可以容纳十人并排前行。但阴气露气却是十分地重。
冷潋月越往里走越觉得有些问题,“白将军,你发现没有,这里好像很潮湿啊!”
“嗯,是的,臣有留意到。”白敬飞点头言道。
“这之前的皇城里,是不是没有这条地道?”冷潋月又问道。
这会白敬飞有些顿,过了会才道,“这个……臣不知。”
“哦。”冷潋月应了声,倏然地笑了笑,“对了,你也不过才二十八九,建造这秘道时你只怕还没出生呢!”
说得白敬飞尴尬地笑了笑。
一行人往里走到头,只感觉到越来越阴冷。
“好冷啊!”不少侍卫有些抵受不住这寒气潮冷。
冷潋月皱了皱眉头,“怎么会这样的?这道路怎么好像走不穿?”随即回头问道,“白将军,我们走了有多久了?”
白敬飞想了想,答道,“大约有快一个时辰了。”
“嗯。”冷潋月点点头。似乎在想着什么,这里面如此之怪,而且阴暗潮湿,就像是在那水下一般。想到这时,冷潋月忽而惊异道,“白将军,你觉不觉得我们像是在江底了?”
“啊?”白敬飞有些吃惊。但随即接下来的事情马上就映证了诡秘般的事实。
脚下突然地渗出许多的水来。
“哎呀,不好,灌水了灌水了!”许多人大叫道。
“赶快退出去!”冷潋月命令道,随即纷纷往后退。
只是那水涨起来的速度远远比人行的速度要快要多少倍去了。
不到两柱香的时间,水已漫过膝腰。
“若是再这样涨水的话,不出半个时辰,我们都只有死路一条了。”白敬飞神情凛然地道。这应该怎么办,要是回去也已经太晚了。
“白将军,你快带着侍卫们继续退。”冷潋月咬着牙道。
白敬飞忽而感觉到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肘儿,“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朕……”冷潋月摇了摇头,抻住石壁,勉强地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陛下,让为臣背你走!”白敬飞言道,一把要驼她上背。
“不,这样我们都会死!你快点带着侍卫们离开这里,这里地处低凹,聚水才会这么迅速,等你往前继续退时,来时朕已留意到那里是坡度,水大概涨得不会这么快。”冷潋月吃力地言道,水已浸到她的腿处,脚下冰润透彻,可是那背上却上冷汗直渍,额头上也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不行,陛下,让我带你走!”白敬飞坚决地言道。
“听从命令!白敬飞,你快点离开这里,再晚就来不及了!”冷潋月喝道,将他便劲地朝前一推,“若是朕有个什么,你一定要辅佐好莫乔治理南月!”
“陛下……”白敬飞有些颤语,这种情况怎么这么糟糕啊!
之前就不应该让她进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他就是南月的罪人啊!
“陛下!要死一起死,臣绝对不会放弃陛下的!”白敬飞神情严肃,走上前,一把将她扶在怀里。
“你违我命令,该当何罪?”冷潋月无力地伏在他怀里厉声道。
“就算是死罪,我也要把你给救出去!”白敬飞斩钉截铁地道。
“你……你……可恶!难道你的眼里就只有朕,而没有南月吗?”冷潋月喝道,气血上涌,泛红在脸庞上,映着那秀美无敌的容颜让人看着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