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柔的工作顺利完成,小芸的道歉信也成功出炉,两人在约定的时间于老地方会师。在以双掌的响亮一击来庆祝眼下难得的双赢局面后,出走的各项事宜也很快在两人的协商之下新鲜出炉,并且紧锣密鼓地开始展开。第一步当然是确定时间。作为活动的协办方,筱柔以低眉顺眼姿态、任人宰割的心态虚心聆听小芸这个总策划人的意见。秉承着“越快越好”的方针宗旨,时间就定在了第二天。行动总纲领就此确立,两姐妹眉飞色舞地散伙,怀揣着对未来对幸福的期待向着深圳发起进攻。
行动的时刻终于到来。杨筱柔在一家人的簇拥下吃饭出门,一路有如被众星捧月一般直奔机场。虽然同样是向着机场进发,陆小芸这边的情况却比筱柔那边惨淡的多。筱柔一家是有说有笑、热热闹闹,而小芸家里却只有自己和母亲赵玉庭狼狈为奸、鬼鬼祟祟。一大清早,母女俩无比开怀的地送走了陆国涛,接着就马上按部就班地开始进行逃亡行动。既然名为逃亡行动,所以一个精妙准确的行动计划是至关重要的,而这个计划的主要宗旨就在于掩人耳目,至于要掩的人,就是家里的保姆吴嫂。
陆国涛的车子走远,张玉庭立即折回家中,把吴嫂叫到跟前按着打好的腹稿发布指令:“吴嫂,家里的头疼药还有吗?”
吴嫂回答:“太太,您的头疼病有犯了?”
“是啊!”赵玉庭特意捂着头,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
吴嫂果然中计,上楼一阵搜寻,却一无所获。她当然找不到,因为那瓶药昨天就已经被张玉庭母女俩丧心病狂地给销毁了。吴嫂走下楼,禀告搜查结果,不等张玉庭再多说,她就带着佣人应有的自觉出了门。母女俩赶紧打车逃之夭夭,片刻功夫就来到了机场。杨家早已到达,正耐心等候着。这时,登机提示接踵而至,两边抓紧时间话别。杨家人多嘴杂,各执一词各管一方。
殷兰掌管生活:“到那边要注意身体,别委屈了自己。要是工作不合心意,就回来!”
杨洪插嘴:“别说晦气话!筱柔啊,最主要的是要有自信,你要相信自己有实力,咱不靠歪门邪道也照样获得成功!好好干,做个成绩出来让大伙都瞧瞧!”筱柔用力点点头,杨洪显然包管工作一块。
生活、工作都有人操心着,感情的事自然就落到了弟弟杨睿刚的身上。杨睿刚语出惊人:“姐,工作找不找得到不要紧,最主要是得把重要的人生大事给赶紧落实了,争取年底就领一个像你弟我这么帅的男朋友回家!”
杨睿刚的发话把杨洪夫妻俩逗得开怀大笑,气氛何其融洽。可转眼望向张玉庭母女,依依不舍、痛哭流涕、一去三回头等等能表示分离痛苦的词语才得到深刻体现。
张玉庭重复已经叮嘱过很多遍的话:“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等你爸气消了你就回来!出门在外,什么不比在家里,切记闲事不要管。有事就给妈打电话,钱不够用也给妈打电话。”略作思考,一语概括,“要经常打电话来,别让我担心,知道吗?”
小芸重重地点头。
张玉庭意犹未尽还想开口,然而耐不住时间不等人,可登机提示音再次响起,她只好将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好好照顾自己!”
小芸最后一次点头,随即便拉着筱柔的手朝着安检走去。两姐妹边走边回头,每一次回头都带着大幅度的招手动作。两位母亲卖力地回应着,直到两位女儿消失不见,才若有所失地放下手来!
飞机以千篇一律的姿势滑向蓝天,又以同一个地点为目的地,筱柔和小芸齐齐对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欢呼,为自己揭开新篇章的生活而喝彩。
两姐妹在飞机上欢呼雀跃难掩激动之情,可就在她们的目的地,就在深圳某家医院的某个病房里,晓月正保持着双眼圆睁的形象,杵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章雪,还有一下飞机就拖着行李箱来到医院看望的季渊明。晓月能看出这位准姐夫对章雪的关心紧张,从他们情意绵绵的话语、碧波荡漾的眼神以及把她当空气当设备当路人甲乙丙丁的情不自禁,更能看出两人小别胜新婚的思念!
季渊明一边查看伤势一边柔声问候:“怎么样?现在好点没有?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章雪回答:“没有没有没有,我好得很!都跟你说了只是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是提前回来了,生意谈好了没?”话里虽然充满斥责,可喜悦之情却溢于言表。
“谈成了!不过公司的价格被我提高了一点点,我担心你,所以不想在跟他们耗下去,升了点价,所以才比原定计划早了几天回来!你真的确定你没事?”
“没事没事没事,你要我说多少遍呐!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季渊明摸着胸口心有余悸:“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持续了好几分钟,晓月才终于弄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他就是章雪口中的未婚夫!
谈话还在继续,季渊明发问:“对了,你在电话里不是说我一回来你就有惊喜告诉我吗?惊喜呢?”
“惊喜就是……”章雪话还没说完,晓月便正义凛然地映入季渊明眼帘,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人像木头桩子似的杵着。对你侬我侬过于投入章雪也才想起晓月还在旁边当空气,立即把晓月的身世来历以及经过将近一个月的相处两人目前已经牢不可破的姐妹关系全部告诉季渊明。季渊明出于礼貌伸手问候,晓月却不知廉耻冲上前去一把将季渊明的手攥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夸:“哦--,原来你就是传说当中的姐夫啊,久仰久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您长得真是貌胜潘安,跟我姐真是太相配了!”
三个“真是”把季渊明夸得脸红脖子粗,正踌躇不知如何应对,章雪仗义出手解释道:“晓月是武林中人,跆拳道黑带。她呀,典型的‘琴棋书画不会,洗衣做饭嫌累’,唯一算得上长处的也就是长了张能说会道的巧嘴!”
晓月张开嘴巴刚要回嘴,手机却欢欣鼓舞地响了起来。电话是小芸打的,具体说是小芸在深圳机场里打的。晓月接电话,一如既往的蛮横语气说:“干吗?”
小芸说:“就是有个事想告诉你,你听清楚了:我--和--筱柔--现在--在--深圳--的--机场。”
说完小芸便把手机拿开用手捂住,不过那声凄惨壮烈、雄浑悲壮的鬼哭狼嚎还是穿破阻碍成功入耳。依照小芸和筱柔对晓月的了解,两人早就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所以这才会早做准备。
晓月谨守“耳听为虚”的俗话,质疑道:“怎么可能?”
不只是晓月谨守俗话,为了证明自己消息的准确性,小芸还真就搬出了“眼见为实”的道理与她抗衡:“怎么不可能?深圳是您老建的,没您老的允许我还不能来啦?别说废话了,快来接我们,等你见到我们俩活人我看你还怎么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