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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失落的江鸟

我跟左毅淡如水的君子之恋扛过了浩浩荡荡的分手浪潮,但是,这场注定无疾而终的恋爱终于败给了现实和不爱。左毅说,我不爱他。是的,不爱。我好像真的如左小卓说的那样,一把年纪了却情窦未开。

我问左小卓,爱情是什么感觉。左小卓一脸深沉,抚着胸,说,爱情啊,能让女汉子变成林黛玉,能让文盲变成诗人。他在的时候,你心跳的无法呼吸;他不在的时候,你思念的无法呼吸;他难过的时候,你心痛的无法呼吸..原来,爱情是叫人窒息的东西。

看着左小卓一脸认真专注花痴忘我的样子,我却再也没有打趣的念头,心里滋生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毕业之后,我每天忙忙碌碌浑浑噩噩的度日。大四下学期,我拿到了贰壹投资的offer,,一毕业,我便一头扎进了金融圈这个不归路。此外,我还是个业余作家,或者也不能用作家这个词汇,充其量就是个网文写手。

左毅大我一届,当我还是金融圈小菜鸟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上海环球金融中心以一个最年轻的基金经理的姿态俯瞰整个美丽的申城了。

左小卓这个学渣在毕业时期却过五关斩六将横扫独木桥上的千军万马进入了季氏实业的总裁办。很久之前,我,左小卓,楚牧,半夜三更的爬到楚牧他们家大别墅的屋顶上学电视剧上,看着星星畅想未来。那时候,上海的夜晚还没有现在那么亮,世界安静之后,星星还是会很亮很亮。那时候不知道是谁先挑起的梦想这个话题的,左小卓说,等我长大了,要嫁给一个又帅又多金又专情又霸道的男人,房子比楚牧家的房子大十倍,比楚牧他爹富十倍。楚牧笑了笑,趁左小卓不防,给她弹了个大脑门,说,左小卓,你丫是不是老早就惦记着我家那点财产,你是不是谋划着等长大了嫁给我,然后你就是富婆了。

左小卓于是就和楚牧打了起来,差点把楚牧他们家的房顶给揭了。

我已经忘了我那个时候说的梦想是什么了,从小到大,梦想变来变去,我却记住了楚牧说的,那个时候,左小卓已经睡着了,楚牧把身上的外套披在左小卓身上,然后对着星星,仿佛自言自语的说,我的梦想是,拥有自由和温暖。

2008年9月,楚牧去了北方,再也没回来,中间寄来过一封信,说他一向安好,他现在,自由了,等他找到了能让他温暖的人,就会回来。想要温暖的人去了会下雪的北方,说起来,好像一个冷笑话。

说远了,左小卓进入大公司的总裁办,好像离梦想更近了一步。这个时候,我总是忍不住提醒她,傅嘉恒学长不就是又有钱有年轻又帅的黄金单身汉吗,额,不对,不是单身汉,这不,已经被你左大美女收入麾下,你还想怎么样?

她当时嗤之以鼻嘴角却裂开了笑。

2012年8月,我离开校园的第二个月,左毅情意绵绵的牵着我在外滩溜达了整整两个小时。夕阳下,他吻我,我下意识的躲开了。他苦笑,说,夏槿,你果然不爱我。我不以为然,说,你也不爱我,你只是大鱼大肉吃多了。他听了,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江,一会看看我,然后,面无表情的说,夏夏,如果不爱,没人能够干吃小青菜吃两年。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夏夏,他以前都叫我夏槿,不知道为啥突然改口了。

江边浅滩上有江鸟在寻寻觅觅什么,左毅突然一把搂住我,掏出手机,用相机框住夕阳、江鸟和我们两个人。左毅说,夏夏,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我看着夕阳没有回答。他说,“夏槿同学,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懂得拒绝。第一次追你,你不懂拒绝,我说跟我交往吧,于是你就跟我交往了。后来,我说分手,你还是不会拒绝,我说分手,你说好,于是就分手了。再后来,我重新追你,你依旧没有拒绝。就连左小卓都骂我朝三暮四,你却还是答应了我,再一次跟我交往。我很好奇,是不是我说让你去死,你也不会拒绝呢。”

我想说,你说说试试,看我会不会拒绝。一转身,看到他好看的脸被夕阳映成金黄色,眸子里却有显而易见的忧伤。心底里某个角落就柔软起来,有些需要坚持的东西好像也失去了重量。我抱住了左毅,浑身僵硬的左毅。

然后,我听见他说,夏夏,我们分手吧,你有爱你的朋友、家人,你有聪明才智,你独立自主,不需要仰仗任何人,你看,你的世界太圆满,我挤不进来,你不需要我。

看吧,你还是不会拒绝,夏槿,如果你对我说一次不,我这辈子绝对不会给你机会离开我。他看着我,眼神里似乎有期待。

左毅,你知道的,我15岁之前的记忆都是模糊不清的,我总觉得,我一定遗失了什么东西在那段时光里,这个抽象的东西让我本能的拒绝爱情。但是,现在,我想通了,我想试试,我可不可以像左小卓爱傅嘉恒那样爱人,但是左毅,我不想拿你做实验。

2012年9月,左毅去了美国。他说,夏槿,一毕业我就该走的,但我总想看看,你最终会不会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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