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榭故作蠢萌的啊了一声,奇怪道:“我是婢女啊,这东西是我偷拿小姐的,听说可宝贝呢!今日给了你以后要还我的!”
少年不再说话。
灵榭凑在他身后打听道:“是归元山庄的人给你下的毒吗?”
不说话。
“你还想不想要解药了?”
少年终于睁开眼,眸子黑沉沉的面无表情,头发被汗黏在脸上扭扭曲曲的,鼻梁高挺,薄唇毫无血色的呈现白色,却是个既漂亮的男孩子,宽大的囚服遮不住高高耸起的锁骨,不知关了多久,好好地清秀少年瘦成了一条麻杆。
灵榭无害的问道:“大哥哥,你也是犯了错被关进来的吗?”
少年无力地摇摇头,“我不是山庄的人,因为,因为得罪了秦恪才被关进来的,可秦恪那老东西心狠手辣,非但禁锢我,还给我下毒!想逼我就范,没那么容易!”
因为说话太用力,竟然咳嗽起来,颇有一种病娇的美,联想到他方才所说的话,灵榭很不好意思的想歪了……
“想不到秦恪看起来人模狗样,私底下竟然是这般荒淫无道!”她大骂道。
少年一惊,刚缓下来的咳嗽又被猛地窜起来,他跳进黄河水也洗不清了,干脆将计就计的喘着粗气控诉道:“我本是山脚下一户农家的儿子,一次上山砍柴遇到秦恪,他竟然……竟然对我起了歹心,幸亏我逃得快,谁知那老****恼羞成怒,将我关进这地牢中,企图下毒逼我……从了他!”
灵榭的同情心快溢出来了,两人都是恨极了秦恪的,你一言我一句的骂的惊天地泣鬼神,终于骂爽了,那少年期期艾艾的说:“小仙子我求求你,能不能将剩下的半丸药给我,我实在受不了这份痛楚了。”
“不行。”
漂亮的小丫头一脸纯真的摇了摇头,“若是你突然解了毒,被那老****发现了肯定会怀疑到我身上,你想让我死无全尸吗?”
说的好有道理。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子轻飘飘的落在两人余光里,在这昏暗幽深的地牢中格外骇人,灵榭被吓了一个激灵,但看到来人的脸时突然喜出望外,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来人正是白锐之,他黑着一张脸瞪着灵榭,“看来你在地牢里过得很滋润。”
灵榭回瞪他,“你什么人啊,非得被揍得爬不起来,哭天抢地的才算惨吗?”
“呵!”白锐之微眯着狭长的眸子,“你爹没教过你求人什么样吗?”
小丫头脸皮厚的很,小手穿过栅栏的缝隙抓住他的衣角软软的撒娇道:“白叔叔快把我放出去吧,这地儿臭死了!”
白锐之冷哼一声,“还不是你自己作得。”
说归说,手上的功夫却不停,他拿出一把通体乌黑的钥匙,很快打开门锁,便要揪着小丫头的领子离开,谁知小丫头突然喊道:“等等,把他也带上!”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他看清隔壁牢房里关着的少年,瞪她一眼,“你把逃命当玩笑吗?带上他目标太大!”
灵榭不依不饶的求道:“他很可怜的,而且白叔叔你轻功登峰造极,不会被人发现的,只要你答应了让我做什么都成!”
反正没有证据,没盖手印,她翻脸不认账他又能如何?
白锐之虽然马屁被拍的很爽,可还是觉得上辈子欠了这丫头的。
于是他一手拎一个,极快的消失在地牢之中。
一路疾行来到山脚下,一辆马车早已等在暗处,他将少年一把扔进车厢里,将一个令牌塞进灵榭手中,握着她的双肩说:“这是山庄的令牌,揣好了千万不能丢,藏身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你在哪里好好安心住着,不要乱跑,你爹出关后会接你回家。”
灵榭点点头,“我知道了,白叔叔你也千万保重,别被秦恪那老****抓到把柄。”
老****?白锐之有些奇怪但来不及问原因,地牢里有定时巡逻的人,若是发现凡人逃跑追出来就糟了。
将灵榭也塞进车里,低声与车把式说了几句话,马车缓缓驶动。
马车里黑暗不见五指,只能听到彼此的喘息声,但两人都没有说话。
灵榭黑暗中将令牌放在怀中安安稳稳的放好,这也许是她最后的念想了,还真的不能丢了。
马车飞奔了许久,终于停下,有人将马车帘挑起来,“下车。”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还泛着淡淡的蓝,灵榭跳下车发现马车停在一处院落的后门处,车把式将门打开,带着两人进了院子。
灵榭对陌生的地方有些莫名的害怕,清晨的温度也实在有些冷,这时少年将她的手牵起来,手心的温度温暖了她的冰凉,他沉沉的说:“有我在。”
这院子似乎是白锐之的私宅,普通至极的院子,但无人居住,黑色的假山和草木也藏在黑暗里,一点生气都没有。
终于到了房间里,车把式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是个瘦高相貌普通的年轻人,但浑身透着沉稳,太阳穴高高凸起,是个高手,不愧是白锐之手底下的人。
年轻人自我介绍叫严慨,会负责她这一个半月的生活起居。
将灵榭安置好,严慨对多出来的少年态度就没那么恭敬了,“走吧,你住在南边的客房。”
客房?她应是住在东厢房,客房离得十万八千里,灵榭想想就头皮发麻,忙阻止道:“别,我一个人害怕,今晚他陪我睡。”
严慨是知道灵榭身份的,哪里肯让她与这来路不明的小子挤一间屋子,可如今灵榭是主子,况且她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姑娘,两个人一起住也省的他两头顾,便答应了。
严慨拿出些干粮放在桌上,“出来的急,小姐先垫垫,明日属下再去采购粮食。”
说完便躬身退下。
少年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过来,“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