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离归元山庄不远的安阳城内,一座雕梁画栋,纸醉金迷的青楼中,有人轻轻敲响了顶楼贵宾房的黄花梨大门。
屋内是一片春色盎然,四处可见或是撕烂的,或是丢弃的轻薄衣衫,五颜六色的裙裳堆了满地,空气中弥漫着香粉与男欢女爱的气味混杂的味道,****而堕落。
可容十人的宽敞大床上,十几个不着寸缕的女子中间埋着一名男子,可若仔细看,便会发现这男子竟然长得比女子还要漂亮。
敲门声越来越响,男子好看的眉毛动了动,最后不耐烦的皱成一团,懒懒的出声:“最好是有大事,不然小心你的狗命!”
敲门声倏地停下,门外那人缓了缓才说:“门主,下面传来消息,归元山庄有异动。”
听到柜员山庄四个字,漂亮男子萎靡的眼睛猛地睁开,凌厉至极,他身形极快的坐起身来,厌恶的瞥了一眼满床的玉体横陈,冷喝一声:“滚!都滚!”
方才还装睡的女子忙不迭的从床上滚下来,随意抓了件衣服套在身上便争先恐后的闯出门去,丝毫不顾衣衫不整大腿半露,门外敲门的那人想看又不敢看的低垂了头。
这时门里传来一声:“滚进来!”
那人忙低头走进去,却见门主不过随意围了件被单在腰际,尽管伺候主子已有多年,但目光触及那张绝世无双的脸时仍然控制不住的愣了神。
漂亮男子最厌恶的便是这种恶心的目光,他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温度,从牙齿里迸出来:“我看你不想要那双招子了。”
那人猛地回过神来,腿一软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属下该死,请门主恕罪。”
男子冷哼一声,“说吧,归元山庄有什么消息?”
“回门主,咱们安插在归元山庄的探子传来消息,好像是福阳林家的那位在地牢被人救走了,秦恪已连夜派出一队精卫暗中搜查。”
“哦?”
漂亮男子若有所思的摸着光洁的下巴,流光溢彩的眸子里闪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好啊,归元山庄的浑水,我自然要去趟一趟的,趁着谷玄宸闭关不在,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是。”
“对了,那丑八怪如何了?”
“门主放心,死不了。”
“别让药王谷的人查到一丝蛛丝马迹,否则提头来见吧。”
说完扔下一脑门汗的属下,随意批了件衣裳沐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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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渝醒来,入眼便是一张漂亮的不像人的小脸。
但看见这张脸,他心下顿时警铃大作,想起身,却发现手腕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心中大惊,却听那女娃软软的声音提醒道:“你的手腕受伤了,短时间内不能持物。”
气愤的目光瞪过去,却陷进甜甜的笑容里,灵榭蔫坏的笑道:“这是你逃跑的代价,若有下次,手腕就不是受伤这般简单,而是挑断你的手筋。”
明明模样像极了观音座下的玉女,樱桃小口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林若渝不是傻子,知道与她硬碰硬怕是没有好结果,干脆一言不发的闭上眼睛睡觉。
灵榭有些无趣,拍了拍他的脸说:“喂,别装睡,起来干活!”
他猛地睁开眼,怒极攻心的低喝:“我手腕使不上力气,还能干什么!”
“看来你还没学会规矩。”
“你!”一向心高气傲的林家公子,面对这张“无害”的小脸,被压迫的几乎吐血夭折。
院子里。
灵榭手中拿着一根绳子,身后牵着因捆住双脚,只能蹦蹦跳跳的林若渝,灵榭瞧他气的脸都红了的模样,心里早已笑的不行。
在厨房里,灵榭坐在小凳子上,眼看着林若渝用无力地手洗菜,笑着笑着,就笑累了,不想笑了。
她就是想做点什么事,让快要郁闷死的心情畅快一些,这个时候林若渝撞到枪口上,不磨磋一番心里就不痛快。
就在这时,严慨悄然无声的出现在她身后,轻声说:“小姐,此地不宜久留,要马上离开!”
灵榭一挑眉,“秦恪的人找来了?”
严慨惊讶她的沉稳,脸上仍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是精卫。”
看来白狐狸安排,还是没能躲过精卫的搜查。
她有所不知的是,归元山庄的精卫在江湖上也是极富盛名的,要搜一个人并非难事。
严慨带着灵榭躲开精卫并非难事,可难就难在多了一个拖油瓶,林若渝。
二人方才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手中洗菜的动作不停,心却高悬了起来,若是不带他走,落在精卫手里就要重回那暗无天日的地牢!不!绝对不行!
他回头,却忘了脚腕被拴的死紧,一不小心便五体投地的趴在灵榭面前。
“你干嘛!”她惊叫。
林若渝忍着一嘴的土,咬牙抬起头求道:“只要别把我丢下,让我做什么都行。“
灵榭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要我带你走也可以,只是我要你给我做十年的护卫,不得背叛,否则不得好死,你能做到吗?”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便答应了,灵榭转头对严慨正色道:“严大哥,我知道有些为难,但请你千万帮我这个忙。”
严慨摇了摇头,“精卫武功高强,带着他很难逃脱。”
“我知道,可是,他也是一条命,我既然待他出来变不能弃之不顾,若我命运不济真的被抓住,严大哥大可顾及自身离开,不用管我。”
严慨是个死心眼的人,丢下主子兀自逃命绝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但既然主子开口了,他只有应下。
给林若渝解开绳子,两人又坐进马车里,严慨在前面赶路。
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灵榭的心却冰凉一片,全然没有注意到对面少年看她时,深不见底又不可捉摸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