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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原来就像藏灵阁跟紫兴国每位会继承皇位的太子有很深刻的渊源一样,离雏宫本来是专门听命于皇后的。紫兴国始皇后嘉怡皇后在始皇帝即位之后要管理一个庞大的后宫,由于始皇帝是个性情中人,后宫除了一位皇后还有三位贵妃五位昭仪七七八八各种贵人十几位婕妤数不清的宫女。加上子爵们的内眷,皇亲国戚的内务事都在皇后的管理范围之内,嘉怡皇后就向始皇帝请示组建了一个听命于皇后又区别于刑部系统的离雏宫。

离雏宫最初只是招纳皇后的亲信帮助皇后打点后宫事宜,后来慢慢开始调查参与后宫各种权利争斗的阴谋,甚至一度控制御医馆,参与皇宫中的各种看诊和用药。

始皇帝觉得这样一股势力被皇后单独控制下去会很危险,就把离雏宫单独分出去让其衍变成了一个独立的江湖门派。皇后是离雏宫名义上的主人,而离雏宫自有实际的掌门人。始皇帝限制了离雏宫在皇宫里的权利,只允许皇后在有需要的时候征得离雏宫实际掌门人同意才能调令离雏宫。始皇帝还积极凑成离雏宫和藏灵阁之间的交往,每年双方的文武比赛就是这么来的。

我略有所悟地点点头说:“难怪离修说我是离雏宫的少主子,原来因为我是皇后。”我想想又觉得不对,说:“可是现在沐宸不是皇帝了,那我就应该不是皇后了。而现在玥赢帝的皇后应该才是离雏宫的主子才对啊!”

沐宸有点疲倦地躺坐在垫着白虎皮的卧椅上,手指轻轻支撑在太阳穴处托着脑袋,声音有些慵懒地说:“玥赢帝的皇后当然不是主子,你也不是主子,你只是少主子。离雏宫的权利是要由上一任的皇后传移给下一任皇后才有效的,你的上一任皇后没有把离雏宫宫主之位传给你,你只不过是个少主子。”

我不解地问:“上一任皇后?你不是说你父皇当年为了让你娘成为后宫之主罢免了皇后吗?那你娘不就是皇后吗?”

沐宸说:“不是。我听宫中的老太监说,当年父皇想罢免皇后差遣她去冷宫,结果皇后就调令了离雏宫,以保护皇后安全为由把皇后的皎凤宫团团围住,生生和皇上的禁卫队僵持了一天一夜。最后父皇跟皇后妥协,保留她皇后称位,送她出宫回了娘家。皇后走后,我娘因身为贵妃就成了宫中最尊贵的妃子。可第二年生下我,她就去世了……”

我连忙蹲到沐宸身边握了握他的手,沐宸冷冰冰的指尖被我紧紧攥在手里。他笑着说:“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我冲他咧嘴笑:“谁担心你了,我只是窃喜。本来只准问一个问题,你看你都回答我两个问题了。”说完轻轻松开他的手,却没有离开只是把玩着他的手指。

沐宸的眼睛移到我把玩着他手指的手上,淡淡地说:“反正打算要全部告诉你的。”

我听他一说,故意意外地说:“那是奇了,以前好像什么事都不打算跟我解释的。现在怎么又打算全部告诉我了?”

沐宸伸手帮我捋了捋鬓角的碎发,说:“以前以为有些事忘记了不再提就能躲过去,现在知道原来不是这样的。”

我似懂非懂地在脑子里分析这句话,沐宸突然站起来拉着我往床边走,说:“困了,睡吧。”

待在沐宸身边的日子, 我们一直在一处休息。

我走到床边开始帮沐宸解腰带,沐宸略微顿了顿,也就随我去了。解开袍子后,把手伸进他的内衣紧紧抱住他,手圈住他的腰,头贴在他胸口听着他规律而踏实的心跳。沐宸开始任我抱着,看我一动不动也轻轻环住我柔声问道:“怎么了?”

我闭着眼睛说:“以前的事情我忘记了,不管发生过什么,除了我爱你这件事之外,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沐宸在我头上低声笑了笑,那清澈的笑声灌进我耳朵里酥麻酥麻的。沐宸轻轻应了一声,说:“准备就这么站一晚么?”

“当然不。”我仰起头色迷迷地看着沐宸。

沐宸看到我的表情哭笑不得,稍微放开我,开始慢慢帮我解发髻……

本来晚上说好我早上起来要给沐宸做早饭,结果我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早已出门。我匆忙穿衣洗漱之后准备先去找苏志练练轻功,结果路痴发作,半天还没找到苏志的住处却隐隐看见沐宸从外面回来,身边跟着一位姑娘。那姑娘远远还看不清楚容貌,只是光看身材就是娇媚之姿,穿一身淡紫色的丝缎,胳膊上还像模像样地挂着一缕飘带,走起路来顿生一种飘逸感。她边走边满脸笑意地仰着头跟沐宸说话,沐宸微笑着答她。看他们走近,我不知怎地悄悄躲在了道边的假山后。

“绍诗曼,绍左相的小女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躲在我一边的文珊也定睛看着走过的两个人幽幽地说。

我收回目光拍她,“你怎么来了也不出声?”

她说:“我看你在这儿偷看,就也来看几眼嘛!”

我感叹道:“刚刚那个姑娘长得真好看!”

文珊又追着已经走远的沐宸和绍诗曼的背影看了看,问:“好看吗?我怎么觉得没有你好看。你走了以后她才变成京都第一美人的,所以她没有你好看。”

我没接文珊的话茬,问:“左相是什么?”

文珊对天翻一个我好白痴的白眼才回答说:“你爷爷白宰相是紫兴国右丞相,她爹绍将军是紫兴国左丞相。一个管政务一个管兵权。”

我说:“那看起来还是这个左相将军更有实权。”

文珊想也不想就否决道:“可白丞相有调兵权啊,绍将军虽然管带兵,但是没有白丞相的调令还是动不了。”

我想了想,还是问道:“那如果谋反呢?反正兵权在握,非调不可呢?”

文珊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也盯着她看。估计她跟我一样猜到了几分。为什么文睿见那么多地州的官员,为什么绍将军的女儿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

为了驱散凝重气氛,我打哈哈道:“我要去找苏志练轻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文珊脸色顿时从震惊变成羞涩,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说起苏志和文珊,我还就苏志因为文珊买枇杷而制气于文珊这件事情旁敲侧击地说了一次,但是结果很不成功。

那天我练轻功练得腿发软于是便休息一下,然后特意捧了盘枇杷跟苏志分着吃,一边吃一边细细观察苏志的表情。苏志安然地吃着枇杷完全没有什么变化,看来不敢吃枇杷这个心理阴影只留在了文珊的心中,对苏志倒是没什么影响。

我耐不住地提示道:“苏志,你看见枇杷的时候有没有想些什么啊?”

苏志不解地望着我,想了想说:“什么也没想,应该想些什么?”

我不达目标不罢休地引导道:“非要想点什么出来的话呢?”

苏志往嘴里塞了一个剥好皮的枇杷,无奈地说:“枇杷长树上,枇杷治咳嗽……”

我赶紧打住他越跑越远的思维道:“不是!你就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有没有什么跟枇杷有关的?”

苏志听我这么一说,眼睛一闪,脸色马上阴沉下来,语气变得有些冰冷,说道:“小姐,是不是谢文珊跟你说了那天的事?”

我一看他这样子,赶紧装傻道:“什么?哪天?什么事啊?跟枇杷有关吗?”

苏志阴着脸闷闷地说:“料她也没脸告诉你,要不是她……”

我连忙摆手不让他说下去,然后循循善诱道:“乖苏志啊,那天文珊并不知道离雏宫的人来了,所以事情不能怪她的。而且我不是都说了吗,你虽然没能及时救到我,但是我并没有受很严重的伤。对不对?所以不能这样怪文珊的。”

苏志语气更加冰冷地说:“她还真告诉你了?怎么?她嫌我对她态度不好吗?可是我对讨厌的人这样已经算很好了。”

我有点诧异地问苏志:“为什么要讨厌文珊?我觉得她很可爱啊!”

苏志不耐烦地说:“小姐不记得了吧!我们十三四岁的时候,谢文睿和谢文珊他们父亲才从南方调到京都来任文策的职,新年大宴我们总能遇见他们兄妹俩。那个时候谢文珊跟我们一起玩,却总是取笑我不如我哥……长大以后她还总是没事找茬跟我吵架,这样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可爱!”

我一听苏志说只好噤声,原来还是从小就带偏见的历史遗留问题,真是不好解决。

后来把情况汇报给文珊,文珊开始有点沮丧地说:“苏志他小时候不怎么爱说话,我偶然发现每次拿他跟他哥比,他才会跟我说上几句,虽然态度恶劣……后来我就渐渐习惯了这种方式,每次就故意惹他生气,没想到原来他这么讨厌我这样……”

我轻轻拍了拍文珊的肩膀,又不知道该怎么劝。结果文珊瞬间自我打气道:“那我换一种方式他会不会重新接受我呢?我以后跟他好好说话,他不理我我就一直等,这样会不会让他喜欢上我?”

我感动地抱抱文珊说:“苏志有你这么喜欢着他,真幸福。文珊,你真了不起,你是个能让人幸福的姑娘。”

文珊满脸笑意地回抱我,伏在我耳边说:“听你这么说,我居然没那么伤心了。”她顿了顿小声说道,“我开始有点了解沐宸哥哥这么喜欢你的原因了。”

我跟文珊一起找到苏志的时候,他跟苏允正在对拆练剑招。苏志见我来了就让我勤快点练轻功,俨然一副严师模样。我让苏允给我抓了十几只房梁上的麻雀,用细绳子捆住它们的爪子,它们可以随便飞但是飞不远,然后我跟苏志比赛看谁逮住的麻雀多。

我驾驭轻功的能力渐渐娴熟,但有时候还是会因为用气过猛或过短而无法完美完成动作。抓麻雀的时候我好几次眼看着就撞到树上,或者在墙沿上左摇右晃。苏允和文珊一边放麻雀一边看着我闹笑话,在一旁哈哈大笑。我在他们的笑声中一次又一次勇敢地向麻雀扑去。这时我又看准一只落在院墙上的麻雀,然后运气蹬地一下子就从地面跃起,结果还是用力过猛直愣愣地居然还跃过了院墙,我闭着眼睛心想完了,这下肯定又要摔个重伤了。

感觉到一阵风掠过,我稳稳地落在一个人的怀里,这怀抱还有一股熟悉又好闻的薄荷味道。我猛地睁眼一看,蓝子轩秀美的五官出现在我眼前,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站开一点距离惊讶地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赶出来救我的苏志和苏允赶到了我身边,看见蓝子轩居然并没有很惊讶。苏允更是向蓝子轩恭敬地行了个拜礼说:“阁主应该已经在濡染厅等着公子,请随我来。”

蓝子轩向苏允点点头算是应允,眼睛却始终落在我身上,站着未动只是问道:“那天……肩膀上的伤好些了吗?”

他见面不跟我斗嘴还是第一次,我有点不知所措地胡乱点点头说:“差不多好了。”

蓝子轩听完后嘴角一弯,说道:“好了就不要瞎折腾,这样三脚猫的轻功还拿出来在麻雀面前显摆。”

我一听不乐意了,没想到苏志听了比我更不乐意,先我一句冷冷地回敬蓝子轩道:“我家小姐的轻功倒是不劳蓝公子操心,蓝公子赶紧去濡染厅见阁主吧!”

苏允一听苏志这不善的口气赶紧解围道:“蓝公子请跟我来!”

蓝子轩听了苏志的话倒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我,看得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时候才接苏允的话道:“请带路。”转身就走了。

我脑子里充满疑惑,忍不住问道:“蓝子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志在一边答道:“可能是因为仓木石的事吧,听说是他主动找阁主交涉的。”

我更不解:“蓝子轩以前不是不肯把仓木石让给藏灵阁吗?”

苏志侧头深深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留下发愣的我转身回院子了。

练完轻功快到午膳时间,我跟文珊一起去伙房跟孟婶做午饭。到伙房一看,原先一直是供我和文珊用的小私灶上居然炖着东西,还有一个衣着看起来等级很高的丫鬟守在私灶一边,看见我跟文珊进来只是轻蔑地扫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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