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这……”司马茗靖呆呆的看着小三子，一时间不能理解小三子的意思，为什么要自己去？按理说，自己和那位姑娘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这次若是去了，就是对天下人宣告，自己和这位姑娘有关系，但是，自己……
“你不愿意吗？”小三子看了看司马茗靖犹豫的样子，问，“姐姐的样貌虽算不上世间第一，但也是很漂亮的，为什么你对她似乎一直很疏远？我不明白，但是，我却可以感觉到你似乎对姐姐有些其他的感情，不然，在你得到姐姐的玉佩时不会一天三次的去找我，问我姐姐的行踪又不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这难道不是你想再见见我姐姐的一个借口吗？可是，你见到我姐姐后之后又很奇怪的有些疏远我姐姐，到底是为什么呢？我不明白。而且，今天明明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让姐姐看到你的存在，可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去呢？唔，人怎么做事情都这么矛盾呢，喂，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实在是很奇怪吗？”
“呵呵，小三子，你说话还真是直白。”司马茗靖笑了笑，轻声说，“不错，我的确对你的姐姐有些别样的感情，但是，从我见到她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她不是属于我所在的世界的人，我们两个就算如你所想的，我们相爱，也是不会幸福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若是想要做出对她和对我都好的抉择，那就是我记着她，但不说破。”
“你，真的这样觉得？”小三子惊讶地看着司马茗靖，“可是，这样子，你不觉得很委屈你自己吗？”
“所以，我要选择在我还没有沉陷其中的时候，远离开她，这样，我才可以尽自己最大的可能保护她和我自己。你可明白？”司马茗靖好脾气的解释着，“而且，若是只由你一人来此游说我，我又怎么知道她的想法呢？若是到了后来，所有的一切，在她的眼里什么都不是，那岂不是很好笑？”
“这样啊。”小三子犹豫着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回想着刚刚司马茗靖的话。
“不过，若是小三子你回去之后，还是不能摆平那些人，就可再来找我。”司马茗靖静静地说：“虽说，和姑娘只是萍水相逢，但若是可以为她做一些事情，于我也是幸福。”说完，司马茗靖微微笑了一下，离开了。
小三子看着司马茗靖从自己的身旁经过，那一副淡然从容的样子，心里有些隐隐的难受，一个人，爱着自己的姐姐，却爱得这么隐忍，实在是个大笨蛋。若是喜欢，说出来，虽然不能让姐姐因此而侧目，但也可以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吧？
“皇叔，原来也如此的喜欢过一个人……”司马炎看着自己皇叔唇畔的笑意，略微有些心酸，自己爱幽婉罂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自己比皇叔更加大胆，更加会表达自己的心，所以，当遇到了自己所喜欢的人，就毫不顾忌的去喜欢，大声的告诉她，自己喜欢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有后来，幽婉罂留在自己的身边的事情，现在想想，自己和幽婉罂虽然有些波折，却好过许多人，至少，在这种事上，皇叔就比不得自己幸运。
“不要再想了，还没有完呢。”镜之灵转过头看了看司马炎，“他们的故事，也许比不得你和幽婉罂，但却有着另一份你们没有的美丽。”
“嗯，是啊……”司马炎笑着点了点头，毕竟还没有完，自己现在下定论，似乎的确太早。
——“他是这样跟你说的？”天女坐在一处靠湖的草地上，问自己的弟弟。
“嗯，这次姐姐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吧？”小三子笑着说，“不过，以后这种用谎言来试探别人的事情少让我做，不然，还不知道是谁教坏谁呢。”
“喂，我就只是让你帮我做一件事而已，你至于这么有怨言吗？”天女不怒反笑，道：“而且，我可没有骗人，刚刚的确有人来了，而且，看那个样子，不想什么好意，那个人，好像叫幽盛吧？真是的，也不知道我是谁，那么大年纪了，居然还想纳我为妾？真真可恶。”
“姐姐，”小三子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可不要拿年龄来说事，若真的算年龄，你我都比他第一任祖宗还大，这年龄可比不得。”
“什么意思？我的年龄在天界也不过是普通女子十六七岁的年纪。”天女一副‘我年轻我怕谁’的样子，看着自己的弟弟。
“看来，来到人间之后，你我都变了很多。”小三子突然有些感触，淡淡的说：“原本只听闻父皇说，人类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有着和神仙相似的模样，和只可与兽类比拟的寿命，最为恐怖的，便是人心，不过，现在看来，人的心到还不算太坏。至少我现在还没有遇到穷凶极恶的人。”
“你呀。”天女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小三子看向自己的姐姐，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人间的空气是纯净的，也是醇厚的，比不得天界的空气，稀薄且有种无力感，“姐，真想一辈子住在这里。”
“嗯，不过，也只能想想，若是真的呆了下来，难保人类的排除异己……”天女有些遗憾的说，“若是真的只是这个世间的平凡人该多好，就不用担心天界如何了。”
“咦？姐姐，你变得还真不是一点半点，这种话原来一直是我说的，而且，每次你听到都会训斥我。现在，却自己说得一点的不带犹豫的。”小三子看着天女，笑了笑。
“我也不知是怎么了，觉得这个世界很亲切，不像天界那样冷清。”天女从草地上躺下来，闭上眼睛贪婪的呼吸了一口人间的空气，“不过，还是要回去的，在人间的任务结束了，我就回天界。”
“任务？”小三子愣了一下，这个任务，可是姐姐从没有跟他说过的，还以为姐姐这次下来只是为了来找自己，把自己带回去呢，原来是有任务，也是，姐姐是个很看重责任的人，想必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暂时放弃自己在天界的责任，就算自己是她的弟弟。这样想来，司马茗靖似乎还挺厉害的，可以凭着直觉来判断他和姐姐的结局……“啧啧……”
“小子，在想什么？”天女看了看身边不说话的小三子，笑着说。
“唉……”小三子长叹一声，故作伤心的说：“天宫龙木三只是有些伤心而已，自己的姐姐下界来不是单纯地为了找自己。而是为了完成任务，才顺便来找自己……真是，让小三子伤心死了。”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啊，我以为你早忘了呢，天宫，龙木三。不过，我虽是因为有任务而下界，不是也来找你了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过，”天女叹了口气，随后，故作淡然的笑了笑，“想知道我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吗？”
“什么任务？”天宫龙木三看着自己的姐姐，愣了愣，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似随意的说：“不会是，父皇因为离五弟被那个妖女蛊惑，而下界杀人的事吧？”
“呵呵。”天女苦笑了一声，“你还真是聪明。”
“……父皇怎么这么不明事理？”天宫龙木三直起身子，有些义愤填膺的说：“他难道不想想吗？当年离五弟到底是为何才被那妖女的女儿蛊惑的？若不是父皇当年心软放了那个女人的骨肉一命，那妖女和她女儿早就不知道在黄泉路的哪儿飘着了，这事说来也有父皇的错在内，为何——”
“笨蛋，”天女轻轻敲了一下天宫龙木三的头，“你这个小笨蛋怎么会是我弟弟呢？离是错了，但是，父皇怎么可能真的如你所说？我估计父皇应该只是想让我将离带回天界，惩罚之事说不上。而且，离也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父皇了，也许，父皇是借着这个机会，想见一见离吧。”
“哦，若是这样，倒还说得过去。”天宫龙木三点了点头，“也是，离五弟已经离开天界几百天了，不过，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在人间换算下来，也得有几百年了，从不回来看我们，也不知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他们说的离，可是君代离？”司马炎看着觉得脑袋有些乱，虽然曾经隐隐觉得君代离应该不是人类，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是天界的五太子，真是让人觉得惊讶，不过，再仔细想想君代离的行止，似乎也配得起他天界五太子的名声。
“不错，君代离原姓雨宫，是天帝和天母所生五子，因为他所继承的全部是自己的母亲的血脉，所以，天帝就让他跟着自己母后的姓叫雨宫。”镜之灵淡淡的说，“后来，雨宫离因为天帝一位红颜知己的女儿，名为粟的妖艳女子而下界，这个女儿就是三太子说的妖女的女儿，她是完全继承了自己母亲无理取闹、讨人厌、害人之类的心性，不过，她还有一个姐姐名为罂，罂则是继承了自己母亲好的心性。罂和粟从小并不在一起长大，两个人虽是亲姐妹，却并不认识。而这个粟因为自己的母亲死于天帝之手，所以，就恨上天帝，为了报复，将五太子骗到下界，用秘法侵入他的灵魂，控制五太子的身体大肆屠杀人类。而五太子因为粟而下界杀人，又因为罂而放下屠刀……后来，罂和五太子相识的时候，也结识了月神和天女阁下，几个人那个时候还是比较好的朋友，但是，天帝那时就已经视月神和罂为眼中钉，肉中刺，欲杀之而后快。所以，就有了之前天女阁下所想的那些事情——天女被天帝蛊惑，杀了罂，而且是在月神的面前杀的她，那时五太子不在天界，所以，只有月神对天女、天帝和天界恨之入骨，五太子，只是舍了自己的太子身份，并没其他的表示。”
“……那个叫粟女子……实在是太傻了，她难道不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吗？”司马炎摇了摇头，无论是何种故事，都要有爱有恨才对吗？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残忍呢？
“就算知道也要去恨，也要去报仇。这才是她悲哀的地方……爱和恨的起点都是爱，所以，这算不上非常残忍。”镜之灵漠然的看着司马炎，空灵的声音再次回响，“如果一个人什么感情都没有，那才是对他的残忍。”
“你……”司马炎一怔，似乎从见到镜之灵开始，她就一直很淡漠，这句话，她是对自己说的吗？“你，不用这么说吧，我觉得没有感情就不会有烦恼了，这样子，不是也很好吗？”
镜之灵抬起头，看着司马炎，眼睛中有隐隐挣扎的意味，“你又不是没有感情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他们是如何想的？”
“抱歉，”司马炎笑了笑，“因为，人和神不一样，所以，我只能站在人的一面谈论这个问题。”
镜之灵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公子，这次来有什么事吗？”天女站在一间小木屋的门口，看着司马茗靖，微微笑着问。
“看来我又被小三子涮了，她说姑娘生病了，要我带一些药过来。”司马茗靖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天女，扯了扯嘴角，无奈的说。手中还提着一个小药包。
“不是的，小三子没有涮公子，天女的确需要一些药。”天女摇了摇头，解释道，“因为，最近这些天一直都看到有人生病，所以，想要配一些药来医治他们，于是，就和弟弟说让他帮我买一些药材来，谁知道他竟然又去找你了……真是麻烦公子了。”
“哦，也是，最近京都似乎有些类似于瘟疫的传播性很强的病，如此还真是多谢姑娘了，姑娘有心助人，在下自是要倾尽全力来帮助姑娘。而且，这天下的百姓都是皇家的，在下于情于理也应当关心。只是可惜，在下每天要帮着自己的四弟和父皇处理政事，所余时间实在是少，也很少能真正关心百姓，实在是惭愧……”司马茗靖有些惋惜的说，“所以，姑娘若是有所求，在下定当义不容辞。”
“公子有此心就好。”天女笑了笑，“把药包给我吧，我来写一下药方，若是公子有心救人，也有能力的话，就请公子让太医院帮一下忙，配置一些这种药，改日在街上发放便好。”
“嗯。”司马茗靖点了点头，接过药方，仔细收好，对天女说：“多谢姑娘。在下先回去了。”
“公子——”天女叫住司马茗靖，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公子，可愿在天女家里吃一顿饭，算是天女谢谢公子的好心。”
司马茗靖不可思议的看着天女。
“还在看什么，快点答应啊。”天宫龙木三看着两个人的样子，笑着说，“以后若是想看我姐姐，有的是时间。”
“啊……好。”司马茗靖抱歉的笑了笑。随着天女和天宫龙木三一起走间屋子。屋子里是另一个空间，纯蓝色的天空，司马茗靖惊讶地看着四周，过了半晌才努力平静的说：“这里是……？”
“嗯，这里才是我的家。外面的小屋子，只是一个屏障而已。”天女坐在草地上，用法术变出饭菜，静静地说，估计，一会就会问自己是什么人了吧，最讨厌这种问题了，“因为不想破坏这里的安静，所以，之前一直没有请你来。”
“……但是，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姑娘，恕我冒昧，我一直想要问一个问题，”司马茗靖看着四周的一片绿色，静静的问：“你们，你和小三子到底是什么？”
天女突然紧紧地盯着司马茗靖，没有说话。心中自嘲的笑了笑，人类对异族这么排斥吗？自己只是想要谢谢他而已啊。
“‘是什么？’”天宫龙木三嘴角抽搐的看着司马茗靖，“你，为什么这么问？我姐姐只是好心想要请你吃一顿饭而已，难道你还怕她给你下毒吗？”
“不是的，小兄弟误会了……在下，只是因为很奇怪，”司马茗靖犹豫着说：“我可以明确的知道，你们不是属于人间的人，你们拥有着人类无法拥有的力量，所以，小三子，你可以如入无人之境的进到高手林立的皇宫，而不被人发觉。还有这个空间的形成，也可以说明你们的不同，不是吗？所以，我很奇怪，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会来到人间呢？恕我唐突了，我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