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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铸成我们新的长城(3)

1937年10月11日,著名的忻口保卫战开始了。指挥进攻忻口的日军指挥官是第五师团团长板垣征四郎。他集中日军全部精锐,以飞机、大炮、坦克等精良武器装备,组成“立体战争”的密集火力网,倾全力向我忻口阵地猛攻。

当时,首当其冲的是布防于中央地区的第九军。面对强敌,军长郝梦龄毫无惧色,亲临第一线指挥作战。在敌人飞机、大炮轰炸时,他指挥部队躲入掩蔽部,待炮火一停,又马上冲上阵地,用步兵武器狠狠打击日军。

敌人志在必得,我军宁死不退,双方多次展开了白刃肉搏,近距离互掷手榴弹。战场上杀声震天,血肉横飞,战况之惨烈,实为抗战中之罕见。敌我双方均损失惨重,阵地前布满了敌人的尸体。

10月12日,南怀化主阵地被日军攻破,敌我双方步炮兵主力在忻口两北、南怀化东北的204高地上,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一昼夜竟易手十三次之多。第九军在夺回被敌人占领的高地时,有的团只剩下一个营的兵力。三二二团在经过反复冲杀后只有百余人了。郝梦龄在阵地上对他们说:“先前我们一团人守这个阵地,现在只剩下一连人还是守这个阵地,就算剩下一个人,也要守这个阵地。我们一天不死,抗日的责任一天就不算完。出发之前,我已在家中写下遗嘱,打不败日军决不生还。现在我同你们一起坚守这块阵地,决不先退。我若是先退,你们不管是谁,都可以枪毙我!你们不管是谁,只要后退一步,我立即枪毙他。”他又大声问了一句:“你们大家敢陪我在此坚守阵地吗?”所有官兵齐声回答:“誓死坚守阵地!”

次日晨5时,郝将军命令所部开始向南怀化、新陈庄出击。三二二团在前,晋军在后,限三小时攻下。后因为伤亡过重,两翼未动,还是停留在原阵地上。他在《阵中日记》中写道:“连日昼夜炮战甚烈,五日来,已伤团长一员,营长五员,连长二十员,士兵数百名。”“今日督战,李仙州师长负伤,戴慕真团长负伤,官员受伤过多。往日见伤兵多爱惜,此次专为国牺牲,乃应当之事。”郝梦龄视死如归的爱国之情,跃然纸上。

10月15日夜,总司令卫立煌增派七个旅交郝梦龄军长指挥,由正面袭击,左右两侧同时出击策应,以期夹击敌人。

16日凌晨,我反攻大军分数路扑向日军阵地。枪炮声如雷,喊杀声震天,担任反攻指挥任务的郝梦龄和五十四师师长刘家骐将军亲自到前线督战,连克敌人几个山头。到了早晨5点,天已微明。郝梦龄恐怕天明后我军阵地受敌炮火威胁,不能巩固,不如乘胜追击,迅速歼灭残敌。于是挥兵奋进,敌军混乱,以机枪、手榴弹掩护后退。

这时,郝、刘二将军已快到散兵线之前,距离敌人只有200米。在通过一段隘路时,郝梦龄被敌人的机枪子弹打中,倒下后仍力呼所部杀敌报国,而后壮烈牺牲。刘家骐也在此处战役中为国捐躯了。

1937年10月24日,郝梦龄的灵柩由山西运到武汉。武汉各界举行公祭,之后以国葬仪式安葬于武昌卓刀泉。为纪念郝梦龄的功勋,汉口北小路改名为郝梦龄路。1938年3月12日,在延安召开的追悼抗敌阵亡将士大会上,中国共产党高度评价了郝梦龄将军抗日殉国的精神。

◎故事感悟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郝梦玲以其爱国主义精神的觉悟,为国捐躯,我们在感慨郝梦玲以身殉国的精神的同时,也该反省自己,当国家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是否也能像郝梦玲那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史海撷英

郝梦龄将军二三事

郝梦龄将军为人正直,处世严谨,身为国民党高级将领,却没有吸烟、酗酒、赌博、嫖妓等恶习。他喜好读书,家中购有大量的古籍珍本,其中有半堵墙高的二十四史,有各种军事兵法,有影印的藏经碑铭,有《康熙字典》、《辞源》等工具书籍。他常以历史上的英雄人物如岳飞、文天祥、史可法等鞭策自己并教育部下及其子女。他尤其喜爱、推崇文天祥的两首诗《正气歌》、《过零丁洋》,这些都为郝将军的壮举打下坚实的基础。

郝梦龄治军非常严明,他在军队中不任用亲属,把受的赏赐分给部下。他还十分强调军队与民众的关系,对于违纪犯民行为,决不宽纵。部队在乡间宿营,决不轻易打扰百姓,常以草秸雨天宿营、并一定将借得的草秸等物送还百姓。他强调喝了水,还满缸,扫好地,再出门,以看不出军队宿营的痕迹为标准。他曾在一治兵语录上摘录军歌一首,印发全军背诵及歌唱。歌词是:“三军个个听仔细,行军需要爱百姓,挑水莫挑有鱼塘,莫向人家打门板……”有了如此严明的军纪,部队中涌现出许多壮烈殉国的英烈就不足为奇了。

苗可秀与“黑铁赤血”义勇军

◎人生富贵岂有极?男儿要在能死国。——李梦阳

苗可秀(1906—1935年),原名苗克秀,曾用名苗景墨,字而农。1906年出生于辽宁本溪县下马塘苗家堡子。1926年进入东北大学文学系预科,1928年升入本科。读书期间,苗可秀就表现出强烈的爱国意识。大学毕业后,苗可秀谢绝了老师、同学的挽留,毅然返回家乡,踏上抗日征程,担任东北民众自卫军总参议,协助邓铁梅工作。1934年2月苗可秀与赵同等人组建“中国少年铁血军”,并被推举为铁血军总司令。1935年6月12日深夜,苗可秀在战斗中受伤,21日不幸落入敌人魔掌。7月25日,为国捐躯,年仅29岁。

20世纪30年代,在安奉路(今沈丹线)以西,南满路(今长大线)沈阳至大连段以东,两条铁路中间形成一个长三角形的地区,人们习惯地将之称为“三角地带”。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三角地带曾活跃着众多的抗日武装,进行着如火如荼的抗日斗争。为此人们又称之为“三角抗区”。

在三角抗区众多的抗日队伍中,建立最早、声势最壮的当属邓铁梅领导的东北民众自卫军;而坚持时间最长的、影响最大的则是苗可秀组建的中国少年铁血军。

中国少年铁血军的建立也有一段曲折较长的过程。它的前身可以追溯到1932年春在岫岩成立的学生团和抗日救国会。

1932年7月,东北大学毕业生苗可秀来到邓部任总参议,辅佐邓铁梅参赞军务。在经过反招抚和反讨伐等一系列斗争后,到1933年初,三角抗区的抗日武装屡屡受挫。此时,苗可秀对三角抗区的斗争形势进行了冷静的分析和认真的思考。鉴于各路义勇军瓦解失败的教训、对蒋介石政府不抵抗政策的憎恨,和对义勇军抗战前途的担忧,他萌生了另谋抗日之策,再创抗日新军的想法。为避敌之大力摧毁,实现其“复兴东北,再造中国”的宏图夙愿,他对义勇军的组织形式进行了大胆改造,力图创建一支“更坚固有力,足以持久的秘密团体”支持公开的义勇军。

1933年3月中旬,苗可秀与岫岩学生团和抗日救国会的赵同、赵伟、刘壮飞、白君实等人在岫岩红旗沟聚会,商定将先前成立的岫岩学生团改为青年劲斗团,将岫岩抗日救国会改为抗日同盟会。青年劲斗团为组织纪律严格化的秘密组织;抗日同盟会则为群众性的抗日组织。在这两个组织之下,成立武装别动队,由苗可秀从邓部学生队中拨出一个分队共20人,交刘壮飞、白君实领导,对外仍用邓部番号。

1934年初,东北民众自卫军开始分散行动。2月1日,苗可秀等人又将劲斗团改为少年铁血团,抗日同盟会改为同心会,别动队自成体系组成少年铁血军。从而形成少年团、同心会、铁血军三位一体的新的抗日组织。

少年铁血团是一个秘密的政治组织,其宗旨是:用黑铁赤血之精神,采全民革命之手段,复兴东北,再造中国,力求中国国家社会的独立与平等。

少年铁血军是少年团在军事上的组织,是公开的武装,其口号是“爱护老百姓;联合警备军(指伪军);团结义勇军;打倒日本人。”

同心会系秘密结社式组织,其目的在于扩大和巩固抗日阵线。

这三位一体的抗日组织从体系上来看,也是高度集中的。苗可秀为铁血团总裁、铁血军总司令、同心会会长。

1934年9月,邓铁梅牺牲后,苗可秀痛定思痛,决意支撑三角抗区的抗日局面。他先处决了出卖邓铁梅的叛徒,后又对外公开了少年铁血军的番号。此后,少年铁血军在三角抗区驰骋纵横奋勇杀敌,

1935年7月25日,苗可秀不幸牺牲后,由铁血军参谋长赵同接任总司令之职。为团结各路义勇军统一行动,避免被敌各个击破,1935年11月,由铁血军赵同、白君实发出请柬,邀集三角抗区几位义勇军领导人到凤城西北葛藤峪开会,共商统一组织,继续抗日之大计。会议决定,统一义勇强,凡参加会议的各路义勇军一律以少年铁血军为军号,设立总司令部,下设四路。赵同为总司令,阎生堂、赵庆吉、白君实、曹国仕分任四路指挥。葛藤峪会议后,少年铁血军高举抗日大旗,使三角抗区几近沉寂的抗日烽火再度燃起。

1936年3月下旬,赵同入关,白君实、阎生堂、赵庆吉等人成了铁血军新的领导核心。随着日伪当局不断武力进攻和残酷的集家并屯,铁血军处境日益艰难。加之领导成员相继牺牲,部队大量减员,铁血军不得不化整为零分散行动。

1937年以后,三角抗区的义勇军损失殆尽,只有白君实带领余部利用地洞坚持斗争。1939年1月,少年铁血军最后一任总司令白君实被捕牺牲。

少年铁血军从建立到解体,在整整七年的时间里,数以千计的英雄儿女以“黑铁赤血”精神,在枪林弹雨中前赴后继坚持抗日,成为三角抗区坚持斗争时间最长的一支抗日义勇军。

◎故事感悟

苗可秀和他的战友们已长眠地下,而他的爱国主义精神像松柏一样万古长青。他的光辉事迹激励、鼓舞着一批批热血青年走上抗日的战场。爱国人士黄炎培先生就曾经携带苗可秀遗书手稿的影印本到南方宣传抗日,号召大家做一个像苗可秀那样的大学生。

◎史海撷英

九一八事变

1931年9月18日,日本制造“柳条湖事件”,发动了对中国东北的战争。

当晚10时许,日本关东军岛本大队、川岛中队、河本末守中尉率部下数人,在沈阳北大营南约800米的柳条湖附近,将南满铁路一段路轨炸毁,称是中国军队破坏铁路。日军独立守备队第二大队即向中国东北军驻地北大营发动进攻。次日晨4时许,日军独立守备队第五大队从铁岭到达北大营加入战斗。5时半,东北军第七旅退到沈阳东山嘴子,日军占领北大营。战斗中东北军伤亡300余人,日军伤亡24人。这就是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

这次事件爆发后的几年时间内,东北三省全部被日本关东军占领,因此被中国民众视为国耻。直至今日,9月18日在中国许多非正式场合都被称为“国耻日”。

◎文苑拾萃

《义勇军进行曲》的由来

九一八事变后,在上海的诗人田汉愤于民族危难,为影片《风云儿女》拟写了一首长诗,其中最后一节诗稿后来就成为影片主题歌《义勇军进行曲》的歌词。由于田汉当时正面临国民党反动当局的迫害,身处险境,他是躲在临时租用的一个小旅馆的房间里写作的。仓促中他把歌词写在了一张香烟盒的锡箔衬纸上,还没来得及抄写整理,就被逮捕入狱。

田汉被捕后,剧本转给了夏衍。夏衍把歌词交给青年音乐家聂耳。聂耳赶写出了《义勇军进行曲》的曲谱初稿。但因受到反动当局迫害,他不得不离开祖国。1935年4月,聂耳将曲谱定稿从日本寄回上海。三个月后,聂耳因游泳失事,《义勇军进行曲》的曲子遂成为聂耳的绝唱。

1935年7月,电影《风云儿女》拍成在上海首映。《义勇军进行曲》在观众中引起强烈反响,成为民族革命的号角,响彻祖国长城内外和大江南北。1940年,美国黑人歌唱家保罗·罗伯逊演唱和灌制了《义勇军进行曲》唱片,推动了此曲在全世界的传播,使之成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一支嘹亮的战歌。

远征军名将异国捐躯

◎我死国生,我死犹荣,身虽死精神长生,成功成仁,实现大同。——赵博生

戴安澜(1904—1942年),又名戴炳阳,原名衍功,自号海鸥。安徽无为练溪乡旗杆戴村人。戴安澜是黄埔系骨干将领,著名民族英雄,抗日名将。七七事变爆发后,戴安澜升任第七十三旅旅长,先后参加了保定、漕河、台儿庄、中条山诸役。1938年,在台儿庄对日作战中,因战功晋升为第八十九师副师长,参加武汉会战。1939年1月,升任中国第一支机械化部队——第五军二零零师师长。12月奉命参加桂南昆仑关战役,苦战一月,毙敌6000人,击毙日军前线指挥官第五师团第十二旅团旅团长中村正雄少将,写下了抗战史上辉煌的一页。

在中华民族抗战中,戴安澜将军率中国远征军入缅作战,以身殉国,堪称“域外死忠第一人”。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应美国和英国的一再请求,1942年初,中国组建了中国远征军开赴缅甸抗日。戴安澜奉命率二零零师作为中国远征军的先头部队赴缅参战,“扬威国外,藉伸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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