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跳进湖里引他来救我吗?”夏月很天真。
晏拂枝点头表示没错,但是:“你还真跳啊!你认为隔着这么远沈悦风能听得到吗。”
“那?”
面对夏月的困惑,晏拂枝奸诈地笑了起来,眼角眉梢的邪意却带着蛊惑的风情。她一挥折扇把一块巨大的石头悬在湖上空,然后对着夏月说:“看好了。”
只见晏拂枝拉着她退后一丈之远,将折扇一收,那大石砰地一声砸进水里,水花四溅,直接将刚才她们站立的地方浇了个透心凉。
落水声传到队伍这边来,大家俱是奇怪的回头,然后便听到晏拂枝肝肠寸断的大喊:“夏月!”
这喊声一出,大家都站起来欲要去救夏姑娘,但只见沈悦风云淡风轻的冲大家摆了摆手,说道:“夏月和晏姑娘在一起——用不着咱们去救。”
这句话倒真是提醒了他们,夏姑娘是什么人?!晏姑娘是什么人?!
哪里还用他们去救,那两人弹弹手指就能爬上来。
于是大家又气定神闲地坐了回去。
夏月躲在一棵大柳树下,等了半天不见人来,不由愤然一脚踹倒了那棵柳树……旁边的小石头。
“他们耳朵都被眼屎堵了是吗!这么大声还听不见……”
晏拂枝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肯定听见了,只是人家不肯过来而已。”
很明显,计划二宣告阵亡。
“为什么不肯过来?我都落水了,万一被淹死了怎么办!”夏月十分愤懑,哪怕沈悦风没过来,过来两个禁卫军也是好的啊。
晏拂枝抚额,意味深长地低声回答:“怪只怪,我们太厉害。厉害到他们连担心都省略了。”
夏月一怔,也明白症结所在,不由苦笑了一下。
两人沉默了许久,终于晏拂枝害怕夏月想不开,正要安慰她,不料夏月神色一敛,十分坚强的对她说:“不就是一个沈悦风么!我今儿还真跟他死磕上了——不把他弄过来我就不姓夏!”
晏拂枝面如死灰,得,晚了一步,夏月已经想不开了。
“你不姓夏,预备着姓什么?”
夏月眼珠转了转,大笑起来:“沈夏氏……嗯,还挺好听。”
“嘎嘎嘎嘎……”
不等晏拂枝吐槽,就听见不远处柳树根下传来几声鸭子叫,大约是被夏月笑声惊到了,正扑腾着翅膀跳到水里,一转眼就游出去一丈。
夏月看着那三只肥硕的野鸭子,眼睛在黑夜中幽幽的发着光,随后只见她快速冲到湖边,鞋一脱就一头扎了进去。
“砰……哗……嘎嘎嘎嘎……哈哈哈……”
在一连串鸡飞狗跳的混乱声音中,夏月准确无误地将三只野鸭围堵在岸边,晏拂枝见状眼中也开始闪烁着光芒,毫不犹豫冲过去帮忙,三下五除二就将它们按倒在草地上。
久等不来她们两人的沈悦风不禁真有点担心起来,于是他便寻了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两个女人一个蹲在草地上,一个趴在岸边,笑得很阴险,手底下还摁着三只哀嚎的鸭子!
沈悦风脸色扭曲得不是一般的恐怖,夏月干笑着,迅速爬上来抱着两只野鸭就跑到他面前,还没说话,就被沈悦风瞪着她像是要把她的人给瞪死一样的眼神吓住了,要说的话硬生生哽在喉咙里,然后和唾沫一起又咽了下去。
眼瞅着沈悦风的手动了,夏月一惊,暗想他该不会想动手?而下一瞬沈悦风却只是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到夏月的身上,双手按着她的肩,双瞳十分认真地看着她:“现在我只有你一个……只有你一个亲人了。阿月,不要再闹了,我心里很苦。”
夏月不敢相信他说的话,这算不算是在……告白?
晏拂枝很识趣地抱着一只鸭子尽量不发出声音飘然前行,冷不防经过两人时,怀中的鸭子看到夏月手中那两只同伙,竟然奋力挣扎着大叫起来:“嘎……嘎嘎嘎!嘎嘎……”
嘎,嘎尼玛!
晏拂枝啪地一声将鸭子扔到湖里去,万分悲痛的看着夏月,眼神无言的诉说:这是鸭子的个鸭行为,它自己负全责,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夏月理解地点点头,转身将两只鸭子一同扔进水里,正好把刚刚浮起来的那只鸭子再次砸了下去。
天女湖边被告白,听取鸭声一片。
晏拂枝僵着脸对两人扯了扯嘴角,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回了队伍休息的地方,将时间留给夏月和沈悦风互诉衷肠。
后来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晏拂枝就不知道了,但是从第二天早上的开始,晏拂枝就不想看见他们两了,实在是……太腻歪了!
纯属恶心人呐!
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对夏月说:“夏月,你说我单身这么多年我容易吗我,你们好歹收敛一点啊,要不是……我说你把他推倒了没?”
“推个毛,我们俩纯洁着呢!”夏月翻着白眼,一脸鄙视晏拂枝人格的表情。
“不行了不行了,你说得我胸中汹涌澎湃的,好想找个地方解决一下。”晏拂枝捂着心口有点受不了夏月把纯洁两个字用在自己身上。
“忍不住的话就去找万岁……京城到了!”夏月掀起马车车帘,望着城门上气势磅礴的“天都”两个古字,她不由欣喜若狂,终于回来了……
“记得你欠我两顿大餐,什么时候还?”晏拂枝一说到回京,她立刻便想到了这事儿。
夏月啪地放下车帘,笑得很龌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晏拂枝的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拂枝,你看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
“别,我进北斗燕还不到半年。”晏拂枝觉着夏月说话实在不靠谱,忍不住提醒她。
夏月噎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我与你一见如故,在我心中已是跟你多年的交情了,更何况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别,我是一姑娘。”
“身体上是姑娘,但精神上和我是一样的,都是纯爷们,响当当的好汉……”
“你还上升到精神层面了啊。”晏拂枝连白眼都懒得翻,马车停在了宫门前,她一边下车一边说:“什么时候办喜事儿?”
夏月笑眯眯地回答:“五天之后就是个黄道吉日。”
“不用给红包是吧?”
“……当然。”
晏拂枝放下了心,和夏月勾肩搭背进了宫门,一边走一边问:“到时候允许闹洞房么?”
“……拂枝,你说你这么不招人喜欢怎么嫁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