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晏拂枝便去了光华殿,晏双栖自然没什么不好,毕竟这皇宫唯一能够使她不好的炎武帝都不在,以她的身份还不是人人敬畏献媚,如果不是在后周皇宫里,这恐怕是她过得最舒服的一段时光了。
晏拂枝将数天前炎武帝写的可随意调遣皇宫卫队的手谕给了晏双栖,因为很多时候她都不在皇宫,即便发生了什么她恐怕也是鞭长莫及,所以必要时刻晏双栖还有这张底牌。
但愿那一天不会到来。
炎武帝一回宫自然就开始着手肃清朝堂,忙得好几天都一直住在上书房,根本没空去别的什么地方。
看样子动作挺大的,整个京城天都都被闹得人心惶惶,满城压抑,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北斗燕的喜悦气氛。
这一日正是夏月和沈悦风的大喜之日,除了正在出任务还没回来的闻人语,所有北斗燕成员都到齐了,连炎武帝都在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间派人送了一份厚礼来,把夏月如画的脸笑得跟如花一样。
晏拂枝看了一眼因为不认识所以不知在哪里活动的三人组,感叹原来北斗燕还有其他人,她还以为只有这几人呢。
夏月一袭红衣,面红耳赤的仍然挡不住她的美艳,不过估计喝得有点高了。
但是偏偏神情还挺清醒,想来她仗着有相公撑腰便胆大包天地冲着楼澜老大说:“我说你能不能给咱北斗燕成员争点气?好歹是老大,别做什么都嚰嚰叽叽的,看没看见——连我这样的都嫁出去了,你就给万岁下一包药强了他又怎么地了?实在想做攻你自己也吃不就行了吗……还不赶紧趁着这时候勉强还有机会下手,等万岁成了拂枝的人,你自个照照镜子,抢得过吗!”
晏拂枝脸都绿了,鬼气森森地转头与楼澜对视,难得看到老大眼中竟然也闪烁着忍无可忍,必须爆发的光芒。
随后他们两人借口上茅房一前一后走出喜堂,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策划。
“老大,你说咱怎么干?是下药还是偷衣服?”晏拂枝阴笑着出声。
楼澜高深莫测的摇头,说道:“越是这样夏月就会越高兴……哼哼哼……”他那几声冷笑让晏拂枝觉得有点渗得慌,只听见他接下来斩钉截铁地说:“我们抢新郎!”
“嘭!”
猛地撞墙声传来,晏拂枝和楼澜立刻闪身出去将那人围住——宁如非嘿嘿的干笑两声,意图解释:“我不是故意……我什么都没听到……咱们一起抢吧!”
在两人极度危险的眼神下,宁如非发现解释无用之后果断选择了屈服,并且还十分兴奋,想他这么多年一直默默忍受着夏月的身心摧残,今天终于可以报仇雪恨。
于是三人一起回座位的时候,夏月还很不知死活地疑问道:“那茅坑不是单人坑么?你们仨怎么一起回来了?”
晏拂枝眉心一跳,本来顾及这是夏月的大喜之日,沈悦风的小登科,她一直斟酌字句尽量不多说,没想到她还得寸进尺变本加厉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和楼澜老大在外面欣赏风景时偶遇了如非。”
夏月毫无形象的大笑,大家都怀疑她今天应该是没有吃药就被放出来了:“多大的地儿啊,你们在哪儿偶遇的?”
晏拂枝装模作样地表现出淑女的风度,以袖遮唇,言笑晏晏:“阿月的洞房门口。”
夏月一刹那有点清醒了,可惜已经晚了:“你,你们去我洞房做什么?”
“踩点。”
“……你们想怎么样?!”夏月脚踩上凳子,恶狠狠地问道。
晏拂枝楼澜和宁如非三人对视一眼,笑得十分嚣张,齐声说道:“抢新郎!”
话音刚落,沈悦风便被楼澜一把捞过来,夏月扑上来想抢回去,晏拂枝和宁如非两人“唰”地挡在前面,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今天算是完全验证了这一古谚的正确性。
夏月左支右拙,完全没有可能突围。
沈悦风看着这混乱的场面目瞪口呆,最后无语望天——这还是成亲的地方么?不是说有许多禁忌么?这一地锅碗瓢盆桌椅花瓶的碎片……
多么凶残的一群非正常人类。
夏月久攻不出,眼见楼澜甚至敢非礼沈悦风(将手揽在他的肩上以防他自动走过去),勃然大怒:“历来谁抢亲不是抢新娘的,你们竟然抢新郎,让我情何以堪?!”
“实在是因为我们害怕抢了你,新郎直接对我们说一句请自便。”晏拂枝惆怅地说:“那我们可怎么是好……”
夏月终于崩溃了,她“噗通”一声跪在宁如非的脚上,痛得后者直翻白眼,可夏月完全没有理会,一只手抱着晏拂枝的腿,一只手抱着宁如非的腿,痛心疾首地问:“你说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故在我大喜之日干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你们这么丧心病狂,万岁知道吗!”
“往日有冤,今日只是厚积薄发……”宁如非一边抽着嘴一边回答。
晏拂枝应景地摸着夏月的头,说道:“近日有仇,这不刚结下的么……”
楼澜冷笑着继续:“还敢骂咱们禽·兽不如?”
“我错了!”夏月大彻大悟,决定痛改前非,可至少也得让他们先把大事给办了吧!
大家都满足地和解了,并且亲切地与新郎新娘敬酒,表达自己美好的祝愿。
“要好好的,别明天就散了啊……”
“新郎今晚要争取在上面,别头一天就被压下去了!”
“有什么病就赶快治,别耽误了生儿子。”
……
夏月越听越不对,这都一群什么人呐!压抑的火苗最后终于燃烧了理智,在即将入洞房的前一刻,她还是没能忍住,抄起板凳就冲着他们冲了上去。
“老娘今天跟你们拼了!”
于是,异常混乱的大战又开始上演。
许多年以后,两人白发苍苍再回想起这一生走过的路,也应该会觉得没有什么比成亲那天更刻骨难忘了吧。
不是所有的友情,都一定要温文尔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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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带自己码的一个逗逼小剧场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
沈悦风温柔地一杯又一杯递酒给夏月。
夏月推开酒杯,迫不及待:“相公,咱们洞房吧!”
沈悦风:“……娘子,你要矜持。”
夏月强硬地拖着他坐到了榻边,凶猛的扑上去撕他的衣服:“我很矜持——相公你怎么穿了这么多衣服,怪不得我怎么看着你比昨日丰腴了一圈。”
沈悦风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领口:“这……娘子,为夫今日身体不适,可否改日……”
夏月一掌震碎他所剩无几的衣料,将纱帐拉下来,抽空蹦出几个字来:“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