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云翾一如既往的繁忙,离歌却不再心神不宁,每天抱着电脑看看电影写写小说。之前她便说过要把自己的故事写下来,趁着这段时间樊云翾没有时间陪她,她倒是精神极好的将手上的小说完成了。
伊佐坐在她的对面,手里握着那一枚小小的U盘,一脸不可思议的对着她说:“离歌,你想清楚了,以后真的不写了?”
离歌摇摇头,这个决定她是不会改变的,“我想清楚了,反正本来也就是兴趣罢了。这两年我脑子里想写的故事都写的七七八八了,再写下去也就老套了,其实你也知道,这已经是我的巅峰了,人站在了最高处,就要开始走下坡路了。”离歌顿了顿,安慰的对着伊佐笑笑,“再说,写文太费脑子,太累了,你也知道我的身体情况,我想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了。”
秦伊佐也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可到底还是不愿意她就这样收山,不死心的劝说她:“离歌,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你要我怎么跟总编交代,或者说,你要怎么跟你的读者交代?”
“伊佐,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离歌轻叹一声,“我只需要对我自己负责。”
“好吧,我说不过你,随你吧!”
离歌笑了笑,她知道她伊佐一定会妥协的,不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决定坚定不移,而是因为她知道伊佐会心疼她,所以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到最后伊佐一定会支持她,这就是她们俩人之间的友情。
让自己完全放松下来的离歌,几乎忘记了自己还在等身体的检查报告,所以当司徒来找她的时候,她的脸上笑的分外开心,“司徒,你怎么会来找我?”
司徒牧天的脸色却不似她,显得有些凝重,“离歌,我们谈谈。”
他这样的表情,离歌记忆中只见过一次,就是他们初见的时候,在他的办公室,他秉着医生对病人负责的态度质问她,为什么不早点来医院检查。她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他如此严肃的表情,她收敛了笑意,问:“我的报告有问题?”
“离歌,我想你需要住院治疗。”司徒的声音透着无奈,但也很坚定,“相信我,只要你住院,我保证你的病情一定会得到控制的。”
离歌笑了笑,似乎并不太在意的说:“这一次有多严重?”
“检查结果显示,你有肾衰竭的迹象。”司徒极不愿意说出这个时候,当他拿到这份报告的时候,他甚至质疑过是不是检查结果出了问题,可是事实告诉他,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如果我不答应住院,我还有多少时间?”
“离歌,为什么不想住院,你不相信我么?”司徒激动的握着她的肩膀,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将她摇醒,“你难道不清楚,你拒绝治疗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么?”
离歌笑了笑,好像他话里说的那个人并不是她似的,她轻轻的移开司徒的手,语气淡然,“我知道。”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的,离歌心想,最爱的她的母亲就是因为这个病离开的,,母亲在这世上的最后那段日子,她一直都陪在她身边。她是亲眼看着她接受治疗,看着她忍着治疗带来的痛苦和副作用,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消瘦下去,最后看着她放开自己的手,带着不舍离开这个世界。她想,这世上大约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种滋味了,她不想她身边的人也体会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你知道!你知道就更应该跟我会医院!”司徒看不得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就好像这世上再没什么事情值得她留恋,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她。
“司徒,你告诉我,如果我这次住院,我出院的机会有多大?”
司徒一愣,弄了弄唇却终是没有说出什么,作为一个医生,他有以为建议他的病人接受治疗,可是同时他也很清楚的知道,即便离歌愿意接受治疗,只怕也会成为医院的常客了。
“说不出来么?”离歌向前迈进一步,踮起脚尖轻轻的搂住司徒,在他耳边喃喃的说:“司徒,就让我任性这一回吧!”
司徒浑身一震,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说:“离歌,你这个样子,难道就不为樊云翾想想么,你们两个不是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么?”
“我知道是我自私了,可是司徒,我只想再自私这一次而已。”
“好吧,那我开药给你,你记得一定要按时吃,而且你要答应我,每个星期来医院一次,知道么?”
“好,我答应你。”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离歌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一旁一个冷冷的声音,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他说:“你们打算告诉我什么?”
离歌偏过头,果然是樊云翾,看来她运气真的不好,他一定是误会了她跟司徒。
“我这个月底就走了,只是过来找离歌告别而已,你看到的不过是一个离别的拥抱,我想樊总不会连这点气量都没有吧?”司徒的手从离歌身上收回,他知道极不愿意让他知道,所以他不介意为她说谎,更何况这也不算是个谎言。
“司徒医生真是会说笑,你跟离歌是朋友,来告别也是应该的。”樊云翾将离歌拉至自己身边,揽着她的肩膀宣告着主权。
“那我就现走了,再见。”
司徒牧天一走,樊云翾就放开了离歌,绷着脸一声不吭的往外走。
“云翾,你生气了?”离歌对他这个反应是极为欢喜的,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后。
“没有。”
“那你干嘛走那么快,你等等我嘛!”
“……”樊云翾不搭理她,自顾自的往前走,脚步却是比刚才要慢多了。
离歌抿着嘴偷笑,这个家伙,真是太别扭了,她追上他,伸手握住他的手,笑盈盈的问他:“你真的没有生气?”
“…….”
樊云翾就这么别扭的被离歌牵着,他怎么可能不生气,他好不容易解决完所有的工作来接她下班,却看到她跟那个司徒抱在一起,换了谁都会生气!可是她却毫不在意的对着他笑,笑得他整颗心都软了,再加上司徒的解释,他更觉得是自己小家子气了,于是只能跟自己生闷气。
离歌将他拦着车门口,仰着下巴瞪着他,她说:“云翾,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开玩笑,他樊云翾油盐酱茶都吃,就是不吃醋!他哼了一声撇过头,死不承认,“我没吃醋。”
“不对,你就是吃醋了!”
“我没有!”
“你有,你就是吃醋了就是吃醋了!”离歌揪着他的衣领不依不饶的说,唧唧咋咋像是麻雀一般。
樊云翾被她吵得头疼,干脆一低头,用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堵住了她说个不停的嘴,他心里暗暗想到,他就是吃醋了,那又怎么样呢?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离歌被靠着车门,樊云翾这突如其来的吻将她吻得有急又羞,偏偏又推不开他,只能在原地跺脚。
樊云翾却是毫不在意,原本打算浅尝即止,却越吻越深,直到两人都快要不能呼吸了才停下来。他的嗓音低压,极为霸道的在她耳畔低语,“离歌,我就是吃醋了,你以后不许跟那个司徒那么亲密,我不喜欢他!”
离歌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只能顺着他的话点点头,这一刻,她突然很想对他说,云翾,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