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见楚墨觉察出了她的异样,索性说道。
“菡萏有一事请求少爷,恳请少爷能够答应。”
“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楚墨轻描淡写地说道。
一想到刚才去刘几道的宅院,看那家伙看似一病不起,问了好久,只套出一句话,就是菡萏拒绝了他。
他闻听此言,却是莫名的舒心。
于是,假言假语安慰了刘几道几句。
“菡萏的意思是,菡萏想恳请少爷放我回去,我在这给刘管家造成了困扰,现在,满府上下都知道,说好说歹的都有。菡萏也不希望看到刘管家在这样消沉。我想着我若不在了,一切就都恢复平静了。”
楚墨看着她,思量着他的话,不发一言,她说走就走,回避就是她一向解决问题的态度?这偌大的楚府对她就真的没一点儿吸引力?
可是只是说道:“你走了,难道一切就能平静?”
“菡萏喜欢清静,现在的情形,我不仅不安,而且会觉得度日如年。”
“你果真是这样想的?”
“是的,如果少爷能答应的话,菡萏会铭记少爷恩情的。那五十两的银子,菡萏会想法慢慢还的。”
“我楚墨不缺这几两银子。”他沉声说道。想着,自己毕竟使她名节受损,于理,也该补偿些银子。
只是就这样让她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总有些心痛。总有些不甘心。
虽然,他不可能给她任何的名分。因为那只是一场意外。
“你要真想回去,我可以再送你五十两银子,若以后生活困难,还可以来楚府找我。你就不要推辞了。”他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波澜。
“如此,菡萏谢过少爷了。”看着他不容拒绝的眼神,她只得低低俯首谢过。
待她要退出书房,楚墨心有不舍,快步来到她身边,在她耳边低低地问:“你可曾有过对府里的留恋?”
归湮月回避他的眸子,坚决地摇了摇头。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永远都是痴心妄想。
楚墨内心也在挣扎。
“那么,下个月你再走吧,我在城里买座房子,你可以将你的家人接来。你们可以安逸的生活,你也不必再做人下人。”
“少爷您越是这样做,菡萏更觉得不安。少爷您不亏欠我,菡萏也并不后悔。”
“可是你名节已亏,除非你遇到一个良人。我楚墨从不做利己损人之事,不仅是这件事,许多事都是。”
“可是,我一个下女,不值得少爷这样做。”
“值得,就为了那一日的缱绻。我夺去了你的清白,我总要补偿你。”楚墨一字一句说道。
“不,少爷,我不要你的什么补偿,那都是意外。不过,我很愿意等到下月。在这儿一天我就会做好一天的工作。”
看来她去意已决。
楚墨想了想说:“菡萏,刘几道为你,能生病卧床,你以为你走了,他就会一时忘记于你么?若他以后又去寻找你,你该怎么办?”
菡萏呆了呆:“菡萏只是不想伤害他。菡萏也自知不配。其实菡萏也不想失去刘几道这样的人。在菡萏的心中,他就像是我的兄长。有他在,菡萏很平静踏实。那么,菡萏究竟应该怎么办?”
楚墨看着无措的菡萏,眉头紧锁,说道:“难道,你这一辈子就不想再找个依靠了,世上总有好男人。”
菡萏摇摇头:“菡萏,这辈子只怕是要独身了。”她看到楚墨愈加蹙结的眉,补充说道:“当然,这和少爷没关系,菡萏自幼清苦,在父母灵前发过誓的,一辈子就是把弟妹拉扯大,别无他想。”
“菡萏,你心里,真的完完全全没有刘几道的影子?不如,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楚墨追问。
心中却是阵阵的烦闷,菡萏心中有谁与他有关吗?
菡萏心中苦笑,不是有没有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问题。她的苦笑,在楚墨看来是那么的迟疑踌躇。
楚墨在心里沉吟,看来菡萏并非对刘几道无情。
他是否在适当的时机,应该有成人之美?
过后几天,菡萏曾看望过刘几道。
刘几道依旧和她谈笑风生,像未发生过此事似的。只是眼神愈发黯然。
他看出了菡萏并非内心属意于他,也看出了菡萏无意于婚嫁。这是他最怅惘的,连个竞争的对手都没有。
而楚墨出去十来天也好像消失了一样。这府的大小事宜都靠几位年高有威望的管事打理。
归湮月自己要走的事情,她谁都没告诉,包括罗袖。
这天傍晚,她在自己的小卧室里帮弟弟缝制一件白棉秋衣。
不知不觉,竟然耽误了吃晚饭的时间,到了夜里,腹中饥渴,便折回到厨房拿了两个咸菜冷馒头。
待要关门出去时,发现走廊上摇摇晃晃的一个男人,她定睛一看,不是楚墨是谁?怎么每次回来都是悄无声息地?
平常情况下,他出门经商可不都是七八个汉子十来个小厮两个算账几个打杂的跟着么?
不知楚墨脚下拌着了什么,他差点摔着了。
归湮月见状,赶忙过去搀扶着他。一闻,酒气很重。楚墨在外面就喝醉了。
无奈他身躯高大,归湮月架不住他,好不容易将他扶到他的卧室。
楚墨嘴里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是寻不到?我真没用,真没用。
他恍惚着低头,看看吃力扶她的归湮月。
然后,颓然地重重躺在榻上。
归湮月见他眼神失落,帮他脱掉鞋袜。
心想,还是等他睡着了再走吧。
不知不觉间,也是她白天困乏了,竟趴在楚墨的床头打起了盹,烛火摇曳,竟昏昏沉沉睡去。
她胳膊支在床沿边,梦中仿佛看见了一个青衫男子,腰上配着一块白色玉玦,深情款款地朝她走来。
她举着墨色玉玦,两块玉玦在微风之中叮当作响,她朝他盈盈浅笑,他们相依而行在晨风暮色。她嘴角边不禁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可是意识朦胧中,她仿佛觉得自己被人抱上了床。
她恍惚睁眼,看到楚墨忧伤的眸子。
她想走,可是身边的人儿有巨大的磁力似地,用胳膊圈住了她的腰。
楚墨嘴里喃喃说着,念着一串她听不懂的字儿,不断地重复念着。归湮月没有听清楚。因为有过第一次的接触,楚墨又喝了很多酒。
摸到身边温暖的人儿,嗅到了特有的头发和身体香气,楚墨便失去了自己的理智,归湮月在他的身下,任他轻吻着爱抚着,任他吸允着她的颈脖,她害怕的发抖,想反抗,不断地用手推开,拉着塌沿,因为现在的楚墨不清醒,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凭着本能。
而且他的力道很大,她根本无力反抗,她的奋力推拒,倒更增加了他战胜的愿望。她的衣服在不断的对峙中,被拉扯剥离的不着寸缕。
欲望再次袭来,他高大的身躯完全淹没了她,她咬着牙,反抗不过,他一次次地索取着,仿佛要将自己二十几年来的痛苦、压抑、忧伤、无助、愤懑等诸多情绪一一用这种载体的方式发泄,这倒不像是在交欢,而是以此来发泄苦闷。
他无视床上被折磨的人儿一直在不停的流泪,可是楚墨借着酒力借着本能,将菡萏当做泄愤的工具蹂躏,直到精疲力竭、酣然睡去。
第二天清晨。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晨离去。
楚墨足足沉睡了在一夜之后,清晨早已酒醒,靠着残存的意识,他当然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心中一阵懊恼。
寻找不了梦中的佳人,血海深仇尚且未报,他借酒消愁,竟通过交欢的渠道发泄。这丫头什么时候到他房里的?
看着怀里沉沉睡着的人儿,他知道她是累坏了。
他不是不知道她在哀求在推拒,可是越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就越是有种霸占的欲望。到了最后,她放弃了反抗的事实。
看着她脸上的泪痕,身上的淤青,他轻轻用被子将她又盖好。沉思起来。
时间还早,再让她继续睡吧。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经过这两次的意外,不管刘几道反应如何,都该是将她收为妾室的时候了。
等归湮月醒来时,看着自己衣冠不整地躺在楚墨的怀里。
昨夜的事她记忆犹新。
心里复杂万千。
想悄悄推开他的手穿起衣服。
可是楚墨的胳膊像铁链一样,牢牢箍紧了她。
她叹息了一声。明明自己要走的,明明楚墨答应放她走的。
怎么会这样?
可是身边的楚墨再次将她拉进怀里。
但是动作稍显犹疑。半响尴尬说道:“菡萏,我做了一个决定,收你为妾。”
归湮月在他怀里抖动了一下。
他说的是真的?
可是她根本不想。
可是她不想使他勉强,自己也不想嫁人,她已经做好了独身的准备。
“我,我不想使你勉强。”她满吞吞,半天说出这句话。
其实她是从来就没有想到这样做。
他看着她,说道:“我楚墨从不做勉强自己之事。”
她有些感动地看了看他。说道:“我不配。少爷请打消这个念头吧。”
楚墨放开了胳膊,似是不悦,问道:“哦,你曾有过未婚夫,是吗?听刘几道说的。”
归湮月点点头,托辞道:“所以我不能答应。他现在失踪了,万一他找到我,我……”
归湮月心里想的是,就算他找到了我,我也无颜面对。
“我既然决意纳你为妾,就不会改变。你不是想拒绝刘几道吗,那么,我纳了你,他才会真正死心的。你已经是我的女人,就不要再想着找你的未婚夫了。”
“可是菡萏只想就这样一人过着。请少爷不必勉强于我。”
“这是你的想法,可是我从小熟读诗书,孔孟之道,做人的原则,还是要有的。”楚墨郑重道。
他认真地看着她。带丝随意地亲吻上她的嘴唇。
菡萏急急躲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