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选秀,多少妙龄女子欢聚在这儿,幻想着入选后荣华富贵的后生,我也便是如此……在这深宫中,同我说话的,也一直只有她。遇见她,实是我的幸事。可是,她最终还是,没能陪着我,走下去……”宋笺搀着骆辛的手,缓步走在已经常年弃置,荒芜的秀女馆中。】
正文开始:
“姐姐,她……”顾湮忙辩解道,那双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你明知那上官羽幽乃粗俗之人,你又和何必与她计较那三言两语?”宋笺打断顾湮的话,说道。
“那上官羽幽言语张狂,多次出言不逊,姐姐叫我如何能忍?”顾湮委屈地说着,好看的眼睛红肿起来。宋笺坐了下来,抚了抚顾湮的发丝,和蔼地说道:“妹妹。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秀女馆啊。”顾湮抹了抹眼角的泪珠,脱口而出道。
“秀女馆在什么地方?”宋笺又问道。
“秀女馆……在紫灵城嘛。”顾湮不明白宋笺想说什么。
“看来妹妹并未忘记,这儿是紫灵城。”宋笺点着头,说道。
“参选之前,我娘亲告诉过我,说这紫灵城是所有女人的坟冢。我虽不信,觉着这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但还是一直规束着自己。”宋笺道。
顾湮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是啊,这儿是紫灵城……”顾湮苦笑着。
“我从没想过能嫁入皇家,我只是想为自己,为爹爹出口气!”顾湮狠狠道。
“若你今日耐不住上官羽幽,来日还有王羽幽,李羽幽,张羽幽……妹妹当如何?”宋笺问道。
顾湮深呼吸一口气,笑着说道:“姐姐,我们回去吧。”
蔷薇馆中,上官羽幽还蒙着被子闹脾气,宋笺和顾湮走进来,各自坐在床上休息。
不一会儿,今早那个膳食的姑子便推门而入。宋笺迎了上去,屈身行了一个礼道:“请姑姑安。姑姑可有要事?”
“好伶俐的小姐!”那姑子一惊,忙笑道。
“奴婢这次前来,除了把蔷薇馆的晚膳送来,还要通知三位贵女,复选将定于三日后午时三刻,地点在尚宫局议事大厅,届时会有专人引尔等过去。”
说罢,那姑子便把晚膳端了进来,转身欲走。
“姑姑稍等。”宋笺回过身来,叫住那姑子,说道:“敢问姑姑名姓?”那姑子笑了笑,说道:“小姐唤我乡宜就是。”
尚宫局,乃是紫灵城后宫唯一的女官府,负责后宫嫔御的全部衣食住行以及其余用度。分四房,分别是——
司珍房,负责嫔妃的各种首饰及饰品;
司设房,负责嫔妃宫中的摆设与日常装潢用品,与宫廷造办处常常合作;
司膳房,负责嫔妃们的吃食糕点,与御膳房常常合作;
司制房,负责嫔妃们的衣物丝品。
四房各有一房之首,便是司珍、司设、司膳和司制。而四房之首,也是尚宫局之首,便是尚宫。尚宫统领四房,是后宫众女官之首。
各房除了司级,便是掌珍、掌设、掌膳和掌制。四掌协助四司管理各房。
各房还配备女史五到十位,学婢四到六位。
学婢不算尚宫局正式的女官,只是学徒,若是工作勤勉刻苦且有所功绩,才会正式成为尚宫局的女官。
尚宫大人直接对皇太后、皇后负责。尚宫除了统领四房,还掌管宫中的宫女,应征的秀女。
不过自打皇后冷关月在后宫中设立“宫女令”一职之后,尚宫在打理宫女这方面的权限就明显减弱。而如今的宫女令便是皇后冷关月的贴身侍女、神凰殿的掌事宫女怜香。
在新朝后庭,宦者令冉忠盛、尚宫吴仲屏和宫女令怜香便是所有太监、女官和宫女的统领
宋笺和顾湮把自己的晚膳进完,见上官羽幽还在被窝里不肯出来,宋笺便向华裳招了招手。那华裳走了过来,显然对宋笺爱理不理。
“华裳,你去告诉上官小姐,若是再不进些东西,便无力选秀了。”那华裳也没应声,就掀开上官羽幽的帘子进去了。宋笺和顾湮面面相觑,笑了笑。
三日后。午时三刻。
南馆的秀女,都纷纷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装,和自己的婢女来到了秀女馆的中院。
这次来接她们的,不是吴仲屏,而是四位发饰、衣着款式完全相同,只是颜色不同的漂亮女官在门前等候。
这四名女官梳着一模一样的发髻,身着一袭莲花宫袍,十分的清丽脱俗。
她们的穿戴打扮颜色不同,从东至西,分别是蓝色、绿色、橙色和紫色,后来宋笺知道,这四位就是宫中的掌珍、掌设、掌膳和掌制。
四掌见人到的差不多,互相耳语。
那个蓝色衣饰的掌珍说道:“各位贵女,今日复选,参选的地点在尚宫局。由我们四位引领各位过去,请各位贵女自行调整片刻。”
那个绿色衣饰的掌设取出初选通过人选的花名册,和那个橙色衣饰的掌膳一齐核对。
那紫色衣饰的掌制则在一旁帮忙整队。
确定到齐之后,四掌各带领一队,向尚宫局走去。
从秀女馆到尚宫局,一路都氤氲着花香。因为尚宫局是后宫的枢纽,所以极靠近神凰殿,也是后宫的中心。
宋笺依稀记得走了将近两刻钟才到尚宫局大院。两个太监早就把高高的大门打开,四掌领着秀女们进了院子。
所有的秀女都被尚宫局大院和面前的大殿感到惊慑。
尚宫局大院四四方方,是用赤橙黄绿蓝靛紫七色鹅卵石所铺成,院旁植着许多美丽的蔷薇,看着这些蔷薇,令宋笺想起了二夫人荣容。宋湘四处张望,倒也没什么惊奇。
四掌将四队人马安顿好,便进了尚宫局大殿去通报。
尚宫局大殿十分高大华丽,赤金色的屋顶之下是一块熠熠生辉的答牌匾。这牌匾之上提着三个金字——尚宫局。
顾湮只怕是从未见过如此气派的建筑,双眼早已失去灵性。在大殿周围是四排排房,便是司珍、司设、司膳、司制四房了。
不一会儿,一个侍女搀着吴仲屏走出了大殿。
吴仲屏头上梳着比四掌华丽十倍的百合发髻,发髻之上插着蓝、绿、橙、紫四色的发簪,在发髻正中央簪着一个赤金玫瑰,玫瑰之上镶嵌着四种颜色的宝石,代表着掌管四房的权威。
跟着吴仲屏一齐出来的,是四位身着蓝色、绿色、橙色、紫色锦袍的妇人,这四名妇人的穿着打扮仅次于尚宫吴仲屏,便是四司了。
“奴婢拜见尚宫大人,左司珍、罗司设、潘司膳、屠司制!”那四掌屈身行礼道。宋笺等人也慌忙跟着屈身。宋笺跪下身来,四下张望,倒是没有瞧见冉忠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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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选开始,宋笺能否成功入选?上官羽幽遭变故。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