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头内侍的声音传来,“太后娘娘驾到——”顿时,一屋子的人都慌了,跪成一团。
北太后进来,坐在上头,玉手一挥让众人起来。“哀家听说有人私传密信,是谁?”
北太后直接挑明来意,蓝舒儿一惊,没想到她消息这样灵通。
春红跪下来回禀,“回太后,奴婢在严小姐屋里发现了一封信。”
“呈上来。”
春红从严婳手中将信拿去,呈上去。北太后看完,凤目一瞪,“啪”的一声一拍桌子,怒道,“好大的胆子!严婳,哀家命你从实招来。”
严婳跪下来,道,“回太后,臣女也不知信从何来,断然不会是家父所书,望太后娘娘明鉴。”
北太后看着她,语气不愠不火,却让人感到压迫。“那哀家问你,昨夜亥时你在何处?可有人证?”
亥时!严婳眼神一黯,昨夜亥时她睡不着自己在后院散步,根本没有认证,说了也没人会信。这是要赶尽杀绝啊,是谁要置她与死地!
“昨夜亥时……”许久,严婳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昨夜亥时臣女、臣女……”
蓝舒儿心中甚急,眼见北太后就要降罪,忙跪下来道,“回太后,昨夜皇上命严小姐陪靖王爷下棋,正是奴婢在旁伺候。”
蓝舒儿一下把韩信末兄弟都搬过来用,这样太后应该不会垉根究底。
“哦?”北太后挑眉,看着蓝舒儿,缓缓道,“哀家问的是严小姐,何时要你这个奴才来回答,掌嘴!”
什么!!蓝舒儿瞪大了眼,这老女人根本是公报私仇!但是,她现在还不能忤逆她。
“是,奴婢该死。”蓝舒儿低头,伸手不轻不重地打了自己一下做做样子。没想到,北太后竟跟她杠上了。
“哀家让你掌嘴,用力!”
“是。”蓝舒儿咬咬牙,用力打了一下。
“这不痛不痒的,是打给谁看!”北太后怒目而视。
蓝舒儿咽下一口气,低着头。心中一通乱骂:奶奶的,不痛个熊!不痛你让我抽几下啊!我抽你妹的,抽你爷的,抽你祖宗十八代!
这时,外头传来了一个稍稍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蓝舒儿转头,看着李全,满目感激,全儿啊!天知道她想念这个声音快想疯了!
韩信末冷着一张脸,大步流星走进来,余光瞥了一眼蓝舒儿微微泛红的脸蛋,神情更是冷漠。他直接拿起那封信扫了一遍,问道,“是谁发现这封信的?”
“回……回皇上,是……是奴婢,奴婢在严小姐的柜子里找到的。”春红不敢抬头,皇上冷得太可怕了。
“谁允许你搜严小姐的东西?”韩信末的眼神犹如利剑,逼得人颤栗。
“是……是张小姐让奴婢搜的,张小姐丢了太后娘娘赐的玉坠子……”
“皇上息怒,臣女只是丢了东西,不是刻意……”张仪姿忙跪下来,话未说完便被喝断。
“谁给你搜宫的权力?既然张小姐在宫中待不下去,不如回家去好了。”韩信末不给她任何求情的余地,命令道,“来人,立刻送张小姐出宫。”
“皇上——皇上,臣女知错皇上……”张仪姿满脸泪花,惊恐地喊道,却被两个内侍无情地拖了出去。春红见张仪姿被拖走,不禁全身发抖。
“严婳,你有什么要说的?”韩信末淡淡地问。严婳磕了个头,道,“回皇上,这绝不会是家父所写,家父的忠心天地可鉴,求皇上明查。”
此时,蓝舒儿一颗心揪得紧紧的,生怕韩信末问严婳昨夜亥时去哪,一问就露馅了。而韩信末听了只是点了点头,并不打算多问。
谁知这时,北霓心也来了。“霓心公主到——”
北霓心进门,看见这场景,小脸上满是惊讶,小步走过去,拿起那封信来看。才看完信,便忙道,“皇表兄,姑母,这定是有人栽脏嫁祸,昨夜亥时严婳姐姐与我在一起,霓心可以给严婳姐姐作证。”
天!蓝舒儿顿感一片绝望,这个小公主心地好没得说,但是也太不是时候了,方才她才撒过谎,现在谎言不攻自破了!
“霓心说的可是真的?”北太后宠溺地看着她,北霓心点点头,“是真的,所以您冤枉严婳姐姐了。”
“霓心,你可知道欺君为何罪?是要丢小命的。”北太后微笑着拍拍北霓心的手,却是指桑骂槐。蓝舒儿暗翻白眼,这话分明是说给她听的。
“霓心知道啊,所以霓心没有说谎。”北霓心笃定地点头。
蓝舒儿冷汗直流,小公主,你可知你的善良害死多少人哟,这下她跟严婳一家都完了。
北太后睨眼,道,“哀家方才怎么听说昨夜皇上命严小姐陪靖王爷下棋,怎么你又与她在一起?”
“什么?”
北霓心惊讶地看着蓝舒儿,眼神询问道,我是不是帮倒忙了?蓝舒儿泄了口气,小公主,现在能做的只有谢谢你全家了!唉,谢谢啊。
“哀家记得,这里有西凌人。”太后出其不意地开口,蓝舒儿顿时绷紧了脊背。“严丞相与西凌交好,那么,你就是西凌的细作,是也不是?”北太后目光凌厉,那语气根本不容置疑。
蓝舒儿恍然惊觉,北太后哪里是相信那密信啊,而是要对她出手了,这根本就是莫须有之罪!严丞相曾是韩信末之师,自然是皇帝党。北太后这一招借刀杀人才是一石三鸟啊,既能除了严丞相这一大患,又除去严婳这一皇后之争的人选,最后,更是将她置与死地。事到如今,只有韩信末能扭转乾坤了。
韩信末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似乎天塌下来也无法让他动容。美眸一扫跪在地上的三人,对李全使了个眼色,李全会意,往前一步道,“宫女春红,年二十,玉江人氏,家中有母亲与五岁弟弟两人。”说罢,又退到韩信末身后。
韩信末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春红,说道,“给你一个机会,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