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那晚韩信末送严婳回汀兰宫时宫门并无外人,但消息还是不径而走。
张仪姿二人结伴到北霓心宫中请安,假装无意地提起这事儿。
“严小姐真是有福气,还让皇上亲自送回来。”张仪姿酸溜溜道。
“想来严小姐很快便能飞上枝头了。”孟欣欣添油加醋。
张仪姿又接着说,“公主您可别坐着了,万一被严小姐踩在脚底可怎么办?”
“胡说什么啊,皇表兄喜欢严婳姐姐我觉得挺好啊。”北霓心不以为意。张仪姿二人只当她太小无心计,心中更急,她们还盼望公主将严婳压下呢!
“要是严小姐成了皇后,那您呢?严小姐父亲又是丞相,以后天下还不成了她严家的……”张仪姿慌忙住嘴,惊觉自己差点说错话,这可是会丢小命的。
北霓心板着小脸呵斥,“你怎能这样说,险些给严丞相扣上大不敬之罪。”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张仪姿住了嘴,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说错。而孟欣欣却沉浸在北霓心方才的话中,只要丞相出了错,严婳也就……想着,孟欣欣露出一个异样的笑容。
—————+—————
汀兰宫东院。
严婳正在刺绣,忽而见张仪姿二人款款而来。
两人自来熟地坐下,见她手中的刺绣忙夸道,“严小姐真是慧质兰心,这绣的果然好。”
“是呢,给我看看。”张仪姿说着便要拿来看,却不知怎地撞了严婳一下,使得她的手指被针刺到。
“哎呀,对不住啊严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张仪姿懊恼道,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文琪见了忙抓起严婳的手查看。张仪姿又转头对自己身后的春红道,“还不快去拿药膏来。”
“是。”春红应道,然后自径到里头去找药膏了。不一会儿又出来,说不知道药膏在哪,文琪只好自己进去拿。
孟欣欣见没什么意思,给张仪姿使了个眼色,张仪姿忙道,“都怪我笨手笨脚,不敢给严小姐添乱了,这就走吧。”说罢便与孟欣欣离去。
“要我说,张小姐她们就是故意的!”文琪愤愤不平。
“算了,不过是刺了一下,不要紧的。”严婳说。
晚上,文琪正要伺候严婳就寝,外头突然传来声响。一个小宫女进来禀报,说是张小姐丢了太后赏给她的玉坠子,正满院找。严婳原本打算不理的,谁知张仪姿竟搜到东院来了。
“严小姐,我本不想打扰你的,但是坠子是太后赐的,所以……”张仪姿边进门边道,一副无奈的样子,“只望严小姐能让我四处看看,说不定是白日里掉在这儿了。”
严婳摇摇头,拒绝道,“这怕是不妥。”她只担心张仪姿这么明目张胆搜索,要知道搜宫可是大事,没有太后或皇上应允,罪名可不小。若是有心人去告一状,那还了得。
但张仪姿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只当玉坠子真掉在这儿了,严婳喜欢想将它据为己有,所以不让她搜。“严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让我搜?”张仪姿瞪着她,方才孟欣欣二话不说就让她搜了,严婳是故意唱反调吗!
而严婳难得严肃了面容,硬是不答应。“张小姐,搜宫滋事体大,我不能让你搜。”
“你……”张仪姿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领着一干人站在门口处,与严婳瞪眼,两人就这么僵持起来。严婳坐在那里,一脸冷淡,对她视而不见,没想到张仪姿这般顽固无知。
张仪姿不管三七二十一,趁着严婳身边只有一个小宫女,让人进去搜。严婳无法阻止,只冷冷地坐在那里。张仪姿叉腰瞪眼,与之冷战起来。
良久,僵局终于因一个人的出现而打破了。
蓝舒儿进门来,便见严婳一脸冷漠地坐在那里,端庄淡定,平日的柔弱不见丝毫,其气场之强大,颇有母仪天下之范。
她见蓝舒儿来了,微微讶异。又见文琪跟在她身后,才知是文琪搬来的救兵。于是忙站起来,还未开口,张仪姿已拽着蓝舒儿的袖子‘姑姑’长‘姑姑’短地告了状。
“姑姑快评评理,太后赐我的玉坠子没了,今日我也就在汀兰宫没出去。方才在南院孟小姐毫无异议就让我搜了,我不知为何严小姐就是不肯。”张仪姿一副委屈样。
蓝舒儿听了不禁暗想,这事儿有蹊跷,搜宫如此大事,张仪姿不懂规矩,孟欣欣也不知道吗?这明摆着是要点起张仪姿和严婳二人之间的火,况且张仪姿做事如此不知避讳,若是传到太后耳里,还不得逐出宫去!好一个一石二鸟之策。
蓝舒儿扶额,这个张仪姿还要多笨才罢休,果然胸大无脑啊!
“张小姐,奴婢听明白了,只是张小姐知不知道擅自搜宫是何罪?”蓝舒儿问。
“何罪?”张仪姿一愣。
“轻则逐出宫去,重则冠上扰乱**之名,处以刑罚。”
“什么?没人告诉过我啊?姑姑,我……”张仪姿慌了神,正要解释,方才进去搜的宫婢们已经出来,春红手拿一封信,看见蓝舒儿在,忙递到她面前,“姑姑,奴婢搜到一封信。”
“信?”只见信封上写着:吾女亲启。蓝舒儿看了严婳一眼,问道,“家书?”
严婳摇摇头,父亲不曾给她写过家书啊。宫中是不可以私传书信的,既然严婳否认,蓝舒儿便将其打开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当真下了一跳。竟然是严海写给严婳的密信。
信上说已与西凌交好,不日便可弃官投往西凌,要严婳早日离宫。还说昨日亥时所交代的话要牢记。
“天呐!严丞相叛国!”张仪姿站在蓝舒儿身后惊呼。
“真相未知,不可乱说。”蓝舒儿忙瞪了她一眼,将信递给严婳看,又问道,“可是丞相的字?”
严婳满目惊愕,字体甚像,但是绝对不会是父亲写的,她这里怎么会有这样一封信?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