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宫。
严婳才从东院出来,便见张仪姿扶着宫婢走进来,脸似憔悴。
“张小姐怎么了?”严婳问道。
“严小姐,”张仪姿抬眸看她,一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模样。这时,一旁的宫婢春红忙道,“严小姐您能不能帮个忙,听说皇上在万和亭那儿丢了块玉佩,张小姐本欲去找,可是现在身子不适。”
“别多嘴,”张仪姿呵斥,“怎能劳烦严小姐。”
“无碍,既然你不舒服,我去帮你找吧。”严婳淡淡一笑。
“那就劳烦严小姐了,你可一定要帮我找到啊。我答应了皇上要找到的。”张仪姿礼貌道,一副恳求的模样。
“放心吧。”严婳安慰她,然后带着文琪出了汀兰宫,往万和亭去。
张仪姿扶着宫婢回了西院。一转身,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天又黑又冷,看她能找出什么来,要是冻出病来,这可如何是好!哈哈!”
这厢严婳到了万和亭边,便和文琪打着灯笼在寒风中细细地寻。
“严小姐,天这么黑怎么找,我怎么没听说皇上丢了玉。”文琪说,都找了半个时辰了,连根线都没有。这明显就是张小姐无中生有,严小姐心肠也太软了。
“应该是真的,我们仔细找找吧。”严婳拢了拢披风,一寸一寸地找着。
这时,两个身影由远及近。
“严小姐。”
严婳抬头,只见蓝舒儿提着灯笼站在那里,而她的身后,那个风华万千的帝王正负手而立,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庞,但她知道,那神情,一定是冷漠的。
“严婳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严婳同文琪忙跪下行礼。
“起来吧。”
“谢皇上。”
“天如此冷,严小姐在这儿做什么?”韩信末问。
“回皇上,臣女在找东西。”
“遣人来找便是,快些回去吧。”韩信末说罢便要走,蓝舒儿忙问,“严小姐可是丢了什么重要东西?”
见此,文琪忙道,“姑姑,严小姐并未丢东西,是张小姐说皇上丢了玉……”
“文琪,”严婳喝住她。
蓝舒儿一听便知了原委,定又是张仪姿生事,于是瞄了一眼某人,一脸正色道,“皇上正要来找,没想到严小姐也在。”又向文琪道,“天如此寒冷,你同我去端些热汤来给皇上和小姐驱驱寒。”
“好的姑姑。”文琪敛着笑,忙提着灯笼给蓝舒儿照路。
韩信末眯着眼盯着蓝舒儿的背影,有种秒杀她的冲动,很好,这个女人居然敢自作主张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这时,他看见蓝舒儿转头朝他露出奸诈的笑容,晃了晃方才从他腰上摸走的玉佩,扔到亭角。这个女人真是……欠揍得很呐!
“皇上,天太寒,请皇上到亭子里歇息吧。”
“嗯。”韩信末颔首,直步上了万和亭,除了蓝舒儿,他还真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
严婳提着灯笼,继续寻找。
过了一会儿,韩信末似是良心未泯,指着亭角,对严婳道,“你往那边找找看。”
“哦,好。”严婳移步往那边去。灯笼一照,便看见了那块玉佩,顿时忘了礼仪,小跑着上了亭子递到他面前,欣喜道,“你看,我找到了!”
韩信末没想到严婳也有如此小女子的一面,略惊讶地看着她,那美丽的脸庞被风吹得泛红,微微喘息着。
少顷,韩信末回过神来,自然而然地站起来,解下披风放在桌上。严婳一愣,才想起他这是在等她为他带上。忙蹲下来,手法生疏地将玉系在他腰间。她清楚地感受到他那清冷的气息,顿时心跳漏了一拍。
系好后,韩信末背过身去,严婳又楞了一下,然后才恍然大悟地拿起那件紫色的披风为她的帝王披上。韩信末转过身来,严婳忙为他系好,因为他高,她只到他肩膀,于是她不得不抬头才能看见自己有没有系好。
这一抬头,不期然对上他深邃的美眸,慌忙低下头去,手一颤,不小心碰到他的下巴。严婳忙后退两步,支支吾吾,不知所措。
韩信末见她这般,嘴角不自禁弯起一个弧度,突然又意识到,他竟然让她‘伺候’自己,这……太不靠谱了!
“你手太冰冷了,快些回宫去吧。”韩信末淡淡道。
“哦?嗯。臣女告退。”严婳恍然梦醒,眨眨大眼睛,转身欲走。
“严小姐。”韩信末喊住她,不知为何,竟觉得她方才眨眼睛的表情跟舒儿很像。
严婳转身,见她的帝王将灯笼递给她。
“天太黑,小心行走。”
“哦。”严婳接过,才想起灯笼只有这一个,而蓝舒儿与文琪都还未回来,那他怎么办?
这时,他却开口了,“舒儿她们不知何时会回来,朕同你一道走吧。”
“嗯?是。”严婳点头,忙在前面带路,却又听他说道,“先去汀兰宫。”
一路无话,到了汀兰宫宫门口,严婳很是惊讶,蓝舒儿与文琪正站在那儿。见他们来了,忙过来行礼。
蓝舒儿看了韩信末一眼,得意的挑挑眉,又偷偷转头与文琪对视一眼,似乎在说,佩服我吧,我说他们会一起回来就会一起回来。文琪郑重地点了点头,投去一个‘你真牛’的眼神。
韩信末瞪了蓝舒儿一眼,冷冷道,“回宫。”“哦!好的。”蓝舒儿猫着腰提着灯笼到前面为他带路。
回了东院,文琪笑道,“严小姐你不知道,蓝姑姑可神了,她拉着我回来,说皇上会送您回来,没想到皇上果真送您回来了。”
“她这么说的?”严婳疑惑。“是啊,蓝姑姑还说你一定会找到玉佩的,您找到了吗?”
“找到了。”
严婳点点头,心中暗想,怎么舒儿这么厉害,这些都能料到。忽而又想,亭角那边她之前找过一次,并未发现玉佩,后来皇上一说,她就找到了,莫非——晚上发生的这些都是舒儿刻意安排的?她是不是要撮合……
思及此,严婳红着脸摇了摇头,她跟皇上根本不可能吧,皇上对自己,并无一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