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天闲暇之时仍来往于连山与乌云山之间,时时与橡果儿双宿双飞于大山之间,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可是叶布苏因三个响头之事已对锦天怀恨至极,心中早起了暗害锦天的动机。他见锦天时常单人独骑出入军营不归,便暗中派出了多名暗哨打探锦天的行踪。
这一夜大山怀抱着二个如胶似膝的娇娃静静地沉睡着。窗外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似要有雷阵雨。
戚广阵在炕的中间隔了一道屏风,让锦天与橡果儿睡在炕尾一头儿。自己则睡在靠近门边的炕头儿。
子夜时分,外边的风吹得愈来愈大,紧接着电闪雷鸣,哗哗地下起了聚雨。橡果儿被雷声惊醒,见锦天睡得正酣,亲蜜地吻吻他的额头,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下。
耳朵极敏锐的橡果儿忽听窗外似有轻微的响声,那响声不像是雨点落下的声音,而是人或动物行走趟过雨水的声音。她警觉地起身摘下墙上的宝剑,穿好衣裤下得炕来,侧耳倾听窗外的动静。
声音越来越清晰,是人!透着电闪的亮光,橡果儿看到了窗外的人影。她轻轻推了推锦天,想让他醒来。也许锦天来这里心里太踏实了,橡果连推几下都没将锦天唤醒。急得姑娘只好轻手轻脚地来到父亲身边。
老头早已有所察觉,示意橡果儿护好锦天,不要轻易出手。橡果儿捏手捏脚地重回到锦天的身边,仗剑护在他的左右。
窗外的几个人影终于开始行动了,只见一根细竹管儿插破窗户纸伸进了屋内,一缕轻烟向屋内喷来。戚广镇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上的旱烟袋对着竹管儿就是一烟袋锅子。外边‘啊’地一声惨叫,烟袋锅子正好打在了对方的嘴上。
这一声惨叫终于把锦天喝醒了,他一翻身爬了起来。蹲在炕上警觉地向外看。橡果儿凑过来道“快穿好衣服,有人偷袭!”
锦天麻利地将衣裤穿好,橡果儿顺手将地上的鞋子递给他。锦天穿戴完毕,将随身宝剑持在手中低声问橡果儿“搞清楚对方是冲谁来的么?”
橡果儿边观察着窗外边道“现在还不知道,我们都要小心敌人施暗箭。”窗外的杀手们见他们的诡计被屋内之人识破,也不避讳了。
只听为首之人在外吼道“我们只取锦天的狗命,与屋内其他人无关。无关的人最好乖乖走出来,我们放你们一条生路。”
喊了一会见屋内仍无动静,他吩咐跟来的杀手道“向屋内扔火把,守住出口。若有人逃出,无论是谁,乱箭射死。”
此时风歇雷停,雨由聚雨也变成了稀稀啦啦的小雨。外边的情况屋内人看得更加清楚,屋外的杀手总计有七八个人。看样子武功皆是不弱。
一个黑衣人大着胆子摸到窗前飞起一脚将窗户踢开,另一个黑衣人顺势将一根点燃的火把扔进了窗内。
屋内皆是被子及晾干的草药,一见火便着了起来。呛得锦天与橡果儿一个劲地咳。戚广镇老头儿见无法再在屋中躲避,猛地来到门边,用力一踹,冲出房门向屋外的杀手们打来。
锦天与橡果儿见老头儿冲了出去,也双双仗剑杀出了房门。黑衣人似乎根本无心与他们缠斗下去。见老头儿冲出房门,一个黑衣人顺手扔出了三支飞镖,直打老头儿面门。
戚广镇的功夫也不是白给的,他一闪身用大烟袋‘啪、啪、啪’一挡,三支飞镖走空。锦天与橡果已经冲到老头身侧,欲双双举剑向黑衣人杀去。
老头断喝阻止道“他们是奔着锦天来的,橡果儿,快带锦王爷去你那个‘狼窝’。我来断后。”
橡果儿很听话地一拉锦天便飞步向左侧的山顶跑去!黑衣人见锦天逃跑,不理戚广镇纷纷去追赶。老头儿将身形一横,拦住黑衣人。
为首的那个黑衣道“不要和这个老东西缠斗,追杀锦天要紧。我们一起用暗器,我就不相信这老家伙长了三头六臂?”
黑衣人发镖的发镖、射箭的射箭。可怜老头儿瞬间身上中了多处暗器,血流如注!他使尽最后一口气喊道“锦天,我女儿此生就交给你了。你不可负她,老夫先走一步。”说完砰然倒地,气绝而死。
锦天与橡果儿全听到了,也远远地看到了老人气绝那一刹。锦天火往上撞,甩开橡果儿的手便要向回杀去。橡果儿满眼泪珠一把将锦天抱住哭道“我爹用生命换得你的逃生,你去送死,那我爹不是白死了吗?快随我来。”
雨后的山路湿滑难行,加之越往上走云雾愈浓。漆黑的树林中橡果儿与锦天艰难地向上爬行着。后边追赶的黑衣人追得也是相当地艰难。
锦天与橡果儿的裤子及鞋子早就湿透了。时不时碰到落有水珠的树叶,将二人的上半身也淋得湿透。
锦天边行走边问“妹子,我们再往上爬可就要到山顶了,到那时可真的就是无路可逃了。”橡果儿气喘嘘嘘地说道“再坚持一下,我们就能到了安全之地。”锦天无奈,只好带着疑惑的心情继续随着橡果儿向上攀爬。
后面追赶的几个黑衣人也是相当地狼狈!秋夜本就很凉,加之路上草从与树叶雨珠儿的浸湿,几个黑人的追赶也是愈来愈慢。
领头的那个黑衣人道“这样追赶恐难在一时之间追上他们,路滑夜冷,长时间我们的体力全都得透支。我们不如将身上所带弓箭全部向他们射出去,但愿能射中他们。如不能射中,我们只好原路返回石屋之中去取暖,待明日天亮再来寻找他们的行踪。”
其中一个黑衣人道“他们趁夜溜出大山怎么办?”领头的黑衣人笑笑道“他们也是人,如此黑夜,他们怎么可能还有力气能逃出这大山之中?放心好了,我们只要堵住下山的路,他们决不会逃出这座大山。”
众黑衣人早就饥寒交迫了,哪里还有心思继续追赶下去。纷纷说道“头领所言极是,我们尽量瞄准他们的行踪射他几箭,如能将锦天射死最好,射不死明日再来寻他。”
众人说罢停住了追赶的脚步,纷纷从后背摘下弓箭向着锦天与橡果儿射去。他们与锦天的距离其实并不远,好在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但人多箭多,黑衣人从不同的角度射向锦天。
前行中的锦天与橡果儿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在追不上的情况下出此狠招儿。一只雕翎箭划破夜空、穿过丛林直射向锦天的后背。箭来的太快,加之天黑路滑难行。锦天根本来不及躲避,无情的箭射入锦天的后背。
锦天痛得‘啊’地一声,橡果儿见状泪儿又掉了下来“锦天哥,你可千万要挺住啊。父亲刚刚甩下我不管而去。你若要再出什么事儿我可怎么活呀?”说罢又流下无助的泪珠儿。
后边的黑衣人射完手中的箭,无心再追赶,便纷纷向石屋处返回。黑漆漆的天儿,他们也没看见锦天中了一箭。如若知道锦天中箭他们必会继续追杀。
两个人在这湿滑的大山里相携着一步步艰难地前行着,锦天此时的额头已经冒出了虚汗。后背上的血不停地流淌而出。身体越来越虚弱,脚下开始已经无法再迈开一步。
橡果儿见状,一俯身将锦天背在了身上仍倔犟地向前攀爬着。也就是橡果儿身上有功夫,换做一般人,此时真的会寸步难行。锦天趴在橡果的背上颤微微地说道“妹,放下我吧。哥快不行了,没必要再耗费体力了。”
锦天的话还未讲完,橡果儿忽然欢跃地说道“哥,我们到地方了。到了这里,任他再多人来追杀,我们也安全了。”
锦天无力地向四周看看,却是到了黑漆漆、湿漉漉的云顶之巅。整个云顶笼罩在云雾之中,潮气、冷风似比山下更加地浓重了!锦天看罢摇摇头,也不知道橡果儿带他来到此种绝境是何意?
橡果儿轻轻放下锦天,用食指扣在嘴边,一声尖锐的呼哨响彻云宵。呼哨声刚刚落下,十几双绿幽幽的寒光在这漆黑的夜里向锦天这边游移而来。“狼”,锦天双眼一闭,心想:我命休矣。
橡果儿倒平静地重新扶起锦天,大胆地向绿光的方向走近。“唔……”群狼们见到橡果儿不但不向前攻击,而是像狗见到主人般夹着尾巴晃着脑袋围着橡果儿亲昵。
虚弱的锦天被橡果儿扶着拔开石壁旁的野草,石壁中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儿。二人走进了洞中。洞口儿虽小,里边却是别有洞天。这个山洞是由石灰岩形成的天然溶洞。里边不但干躁而且相当温暖。
石洞的旁侧居然还有一条潺潺的小溪水向洞的深处流淌。橡果儿扶锦天躺在洞中一座高台上的的软草中。接着帮他拔下了那支箭。箭一拔出,血流如注。橡果儿先从石台下取出一把药面儿暂时替他止住了血。
幸好箭射的不深,并没有射中身体的要害处。锦天趴在软草中惊奇地问“这山洞似乎早就有人住。居然连治伤的草药都齐备么?”
橡果边拿起一个瓦罐儿到溪边打水边说道“锦天哥,你先别动,我先替你将伤口清洗干净再帮你敷上消炎止痛的药草。这洞中不但有药,还有粮食。每年夏季来临,山下石房里太热,我便与父亲在这里避暑。这洞中冬暖夏凉。是个极好的栖身养伤之所,你就放心地在这里养伤,外边还有免费的护卫,狼!”
锦天更是惊异,他道“那狼怎么见到你不但不攻击,还听你的号令?”橡果儿笑呵呵地说道“这狼群只听我一个人的号令,连我爹都不行呢。我当初曾救过狼群中的头狼,故而我们就成了最好的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