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换了一身衣服的时候,六子也是来到了楼下,正向着楼上走来。我开了两瓶饮料,递给六子一瓶,喝完凉爽的很。我们两人开始下楼。门口停着一辆不知道转了几手的老桑塔纳。
这桑塔纳很常见,可是在北京市中心却是几乎看不到。我好奇的问六子这车怎么来的,因为我回老家的时候六子也是没车。
六子说道:“大橙子,这事情你就别操心了,这话说起来,可是大有来头!”
我一听六子这时先抑后扬,这时要大开金口,长篇大论的节奏,干脆,我直截了当的说道:“六子,行了,别说了,好歹有个交通工具,咱们赶紧的去簋街。”
偏偏六子这家伙不乐意了,怒道:“大橙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六子我好不容易被你勾起了说话的**,你偏偏不听了,不成,大大的不成,这车子……”
我苦笑不已,上了车,六子发动汽车一路上喋喋不休,说这车子原来老旧的厉害,主家找买家,六子凑巧路过,看了看,车子发动机没的说,人家手续也全,年检也是检过了。那车子却是有些贵,零五年的桑塔纳,竟然开口要三万五……
这是一个大坑,六子可不会上当,这车顶多一万五,一万五都没有几人肯买。可是六子注意到那车子上扔着一件老旧的椅子,上面漆着朱漆,雕着“云腾富家图”,六子眼珠子都值了,觉得这东西是老物件,一问之下,主家这才说是祖上传下来的的老椅子。
六子想买,人家不卖,最后六子开口四万,连椅子家车子一块买回来。六子将椅子送去给人坚定,人家当场就是扔了出来,说近代的百姓椅子带来给人家鉴定真假是侮辱人。
我正感觉暗自好笑,六子却是嘟囔着:“你说我他娘的怎么走眼了呢,晦气的很,你说大橙子,上次在我手里走出去的那青铜香炉我可就是没有走眼……”
“得了吧,少在这里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上次要不是人家是老实本分的农民,那东西上面还带着没有洗干净的土粒子,你敢收?”
六子这家伙,向来是什么都懂,可是什么都懂点皮毛,跟人吹侃聊天还行,可要是真要到了用上六子的节骨眼上,六子绝对顶不上去。六子被我一说,顿时哑口无言,可是这家伙脸皮厚的很,转而大大咧咧的说道:“大橙子,看来这****运还是不经常碰上的。上次我碰上那青铜香炉,真是巧了,那真的是踩在****上面滑行……从街头滑到街尾。”
我心想,六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当时六子要是将那钱财好好留住,现在也是百万富翁了。这家伙花钱都不知道是花在哪里。
六子又说道:“你说怪了,不知道是不是看完你录制的视频的关系还是这车本来就不干净,我总是感觉这车子怪怪的。”
听完六子这话,我也是感觉怪怪起来。当即我问道:“六子,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他娘的好像没有驾照。”
六子一拍后脑门,有如当头棒喝一般,大叫道:“哎呀,大橙子你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我说我一开车总是感觉少点什么呢。”
胆战心惊的来到了簋街,天色已经是黑的差不多了,簋街上的沿街路灯跟店铺外的霓虹灯都是亮着,周围的行人也是渐渐的多了起来。说起这簋街,可是有些讲究,这簋街原来叫“鬼街”,虽然同音,可是意思不一样。
据说簋街之中除了吃的东西,其他什么生意都不红火,只能倒闭。簋街的生意只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开业,大白天的这里反倒是行人稀少。
簋街在东直门。清朝的时候朝廷在宣武门斩首犯人,尸体在东直门运出。由于当时东直门属于城乡结合部,城门内自然形成了最初的早市,在东直门内贩卖杂物菜果的小贩们后半夜开始蹲点叫卖,黎明时期则四散开。这些小贩们以煤油灯取光,远处看上灯光朦胧,加上周围随处可见的棺材铺和杠房,很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明真相的人一看当时东直门外面早市那灯火朦胧的情景,还以为黑暗之中鬼再此聚集,传来传去,这里就成了鬼街。新中国成立后,过了数年,最后这里改名叫“簋街”。
我问六子那山东佬什么时候来,六子已经开始打电话询问了。
中国人称呼很有意思,广东佬,山东佬,德国佬,这种称呼没有恶意,带有一丝戏谑跟调侃。假若不尊敬,甚至是怨恨憎恶,那便是“子”“鬼”了,例如“日本鬼子”。
至于俄罗斯,我记得以前开始叫“俄国鬼子”,那应该是沙皇时代。后来叫“老毛子”“俄国佬”。
六子打完电话,说路上堵车,那人在出租车上坐着呢。我跟六子不在门外等他,这个时间,想不堵车都难,六子跟我进了一家小龙虾店,我们因为要谈事情,所以进了包间。若非是六子早就定好位子,恐怕再晚一会儿,我们在店铺门口吃还要排队。
趁着这个时候,我也是跟六子问起了那人是何方神圣。六子跟我说,那人叫国品昌。我一听这名字,这名字之中的三个字好多的“口”,看来这人定然很是能侃能吹。
六子说:“这国家的‘国’,要是作为姓,就是‘龟’的读音。山东人么,姓王的叫老王,姓李的叫老李,反正不跟你们那里似的叫阿成阿红,叫什么‘鱼丸刘’。跟国品昌认识的时间长了,我也按照他们的叫法,叫他老国。因为念‘gui’,我便是跟其他人一样,直接叫他老鬼。”
我心想,老鬼老鬼的,名字挺吓人,感情是这么来的。其实我还知道一些,山东有些地方的姓氏根本不是我们常见的字的读音。例如裴元庆的“裴”字,他们念做“皮”,邹兆龙的“邹”,他们念做“周”。即便是自己姓氏是“裴”“邹”的,也是念做“pi”跟“zhou”。
这谈话间的功夫,老鬼已经来到了店门口,我跟六子起身迎接,毕竟是有求于人家。
我跟老鬼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我们两人简单的寒暄一下,互相握手谦虚一番,开始下坐。人到齐了,六子开始让厨师上菜。三斤龙虾,两扎啤酒,我们又要了炒鸡,花生米还有一叠凉菜。
菜很快的就上来了,我们二话不说,碰杯喝酒,吃菜,这每人一瓶啤酒下肚儿,众人的暑气在空调跟啤酒的作用下终于是消失了不少。老鬼这人到底是在潘家园忽悠人的,这自来熟的功夫可是了得,跟我一见面,便是跟我聊起他那“老鬼”的由来。六子已经是跟我讲过,这老鬼便是跟我说那“国”字,说那“国”字的演变,以前有“口”中加一个“民”,有有“口”中加一个“戈”,再或者“口”中加一个“玉”字,都是国家或者疆域的意思。我虽然不是很懂,却是不得不佩服起那老鬼来,看来老鬼果然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直到现在,我才是将我老家遇见的事情告诉了老鬼。
老鬼一喝酒就脸红,下巴的碎胡渣子沾上几滴啤酒,被老鬼那么一抹嘴,就是干干净净起来。老鬼听后,二话不说,接过我的手机就是看了起来。
老鬼跟我接触的山东人不一样,我一直以为山东自古出响马,似乎在我所知的历史之中,只要朝廷气数将尽,霍乱的开始定然少不了山东这地方。别的不说,梁山好汉跟义和团,相必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事情。
正因为山东自古出响马,这响马响马,自然是一些绿林人氏,重义气,讲究兄弟两肋插刀,肝胆相照。我一项认为山东出大汉,“山东大汉”的名头也是由来已久。只是眼前的老鬼却是全然另外一幅样子,看样子四十上下,身材瘦弱,一米七的个子,这一缩身子看手机,显的整个人更加的矮了。
不过这倒是知识分子该有的做派,不修边幅,身材不高大,最好来个近视镜。眼前的老鬼,却像是七十年代受过迫害的那种“老文青”。
我见老鬼半天没有动静,想要去拍拍他的肩膀,这起身一看,却是发现老鬼将画面定格在我拍摄的那“阴贼”的画像上面,正仔细的端详起来。二叔公的双脚还悬挂在视频的正中间。
我起身又坐下,却没有想到,老鬼这时候也是看完了,将手机还给我,脸色也是不对劲。老鬼小心的起身将房门关掉,看看六子,又看看我,问道:“我说这位小兄弟,你的视频是真的?”
我未说话,六子却是急了,说道:“我说老鬼,你难不成老了,我叫来的人有什么理由骗你,我们还能是吃饱了撑的不成。这人可是我好兄弟!”
老鬼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说道:“我说老六,你急个啥么,我就是确认一下,咱俩的关系不用多说,这小兄弟是你兄弟,就是我兄弟,咱们是三兄弟,吉祥三宝。”
六子一听,咯咯的笑了起来,赶紧给老鬼递上一根烟,又给我一根。三人喷云吐雾。
我见六子跟老鬼都拿着酒杯,我也是端起,三人又将杯中酒喝干,我又给老鬼满酒,坐了下来,直到现在,老鬼将烟一扔,这才是说了起来:“褚老弟,你说的没错,这的确是邪教。咱们先说你阿姐,你那阿姐追你的视频我也看了,那是僵尸。人死之后不到五十年也能化僵尸,这种僵尸没有大危害,一个壮汉只要没有恐惧,足以应付的来。这种僵尸死的时间短,没有道行,一见阳光就嗝屁。古墓里,那些几百年的毛僵,上千年的飞僵那才叫难对付。”
我点点头,眼见老鬼面色愈加凝重,面露难色,说道:“接下来,就是那阴贼。这东西……啧啧,不好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