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跟三叔公一晚上没有睡觉,两人就那么坐在阳台上乘凉,七楼的晚上还是有凉爽的空气吹来,带走我跟三叔公身上的热意。我打定主意,我必须出国亲自去探查一趟,三叔公也是没有办法,接受了我的哀求,让我跟随原定人马去巴布亚新几内亚。至于三叔公,将要满心忐忑的在加州等待消息。
事实上,等待远比亲自去查探更加的折磨人。
第二天一早,我便早早起身,三叔公出去联系那帮在东南亚等待的人马。三叔经常多年,现在手头上也是有点闲钱,可是这次,三叔公怕是将一身的老本都压在了上面。我心中暗下决心,定要成功,决不能失败。
那阴贼到底是什么东西,父母现在究竟是躲在了哪里。阴贼又是为何破坏我的家庭……我摇摇头,暂时不去想这些,我现在唯一确定的,是那邪教“阴贼”给我老家带来了极大的伤痛。
我坐在公交车上,给六子打了电话,却是得知了一个让我很是惊讶的消息,六子竟然住院了。我电话之中连忙问六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昨天晚上喝酒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一大早就住院了……
六子电话里万般懊悔,道:“行了行了,护~士给我换针药呢,这种羞于启齿的事情洒家需要跟你咬耳朵。”
我道:“那行,我这里正好也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来吧来吧,别带太多东西,来上两斤褚橙,带上一个十五斤的大西瓜。我早饭没吃呢,给我捎上两碗爆肚,一份煎饼果子,加五个鸡蛋。对了,咱们两个是兄弟,可是咱们也要说好,洒家现在是病号,知道什么是病号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还不许跟我要钱的……”
“呸,滚蛋。褚橙这时候还在云南的树上呢。”我怒骂一句,挂上电话。这家伙越来越没品了。话是那么说,可我还是按照六子的吩咐将东西一一买了去,褚橙现在没有卖的,我给六子买了一箱牛奶上去。按照六子给我的地址,我去了三号楼四层。一路上我算是猜测到六子是啥毛病了,那痔疮科的牌子我是看的清清楚楚。
我来到六子的房间,房间之中只有六子跟另外一位中年人。那中年人正睡着香甜,六子正跟前来测体温的护~士聊的火热,眼看就要要号码了。我一进来,那护~士脸上一羞,拿着体温表就走了,六子啧啧两声,连声叹气,道:“大橙子你来的真是时候,要不是看在你买大西瓜的份上我早就说你的不是了。爆肚呢,快点哪来,洒家补补。”
“你怎么就突然之间得了痔疮呢。”我丈二和尚的很。看向六子。
六子一脸唏嘘,接过爆肚,便是说道:“哎,别提了,英雄气喘,想我六子英明一世,生平吃辣无数,昨天怎么就败在那小龙虾身上了呢。昨晚我回家上厕所,发现那地方就他妈一黄豆粒,六子我什么体质,自然不管它。没想到这‘黄豆粒’还蹬鼻子上脸了,四个小时的功夫就他娘的赶上我上嘴唇了。洒家生气啊,当即决定阉了它。大橙子,凌晨洒家来的时候,我脱了裤子,那医生给我看看,两个**来凑热闹,真他娘的羞煞洒家的小菊花。”
六子叹口气,感慨万分,连连摇头,开始吃爆肚。
我道:“我还以为你得了什么大病,就一痔疮你值得么,要不然我找车接你回去。”
“别,千万别,没看到方才那护~士,二十岁的年纪正和我心意,那生的一个水灵,好像是辽宁铁岭莲花乡一个叫赤水沟子村的,怪不得那个漂亮。”
我叹口气,现在却是没有心思跟六子胡扯,我道:“六子,这次来我还真有事情跟你说,我要去澳洲一趟。”
本以为六子会惊讶,却是没成想,六子只是淡淡点头,道:“我知道,你三叔跟我说了,让我跟你一起去,给我开了十万美金的筹码。可是大橙子,不是我不够兄弟,关键是你去的那地方,我真的不敢。”
我见六子话中有话,不禁想家细问。六子却道:“大橙子,你也别问了,那地方谈不上有多凶,可是人不行……知道食人族不,那可是活生生将人劈成两半放在木炭上烤。我房间里有澳大利亚官方七六年拍摄的纪实视频,就是那岛上的土著们办的好事。我要是去了,洒家一身膘,定然不追你们单单追我。洒家火气旺盛,他们吃了洒家的肉,比喝王八汤,喝虎鞭酒都管用。”
六子说的话我也是略有耳闻,不过,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吃人的事情除了一些国家里的新闻里有,这事情几乎不存在。既然六子铁了心的不去,我也是不便继续劝说,再说,那陌生的国度,显然相当多的原著居民是未开化的,相比去了那里定然是危险重重。
只是六子不去,我自己一人跟三叔公找好的人打照面,我定然不是那种材料。我道:“六子,既然你不去,那我便走了,一两天的功夫咱们一起喝离别酒。三叔公那十万美金的钱你也是不要了。”
“嘿嘿,大橙子,我就知道你不死心,你一撅腚,洒家就知道你拉什么屎。跟洒家玩心眼,大橙子你还是闭关修炼几年再说。十万美金,我当然想要,可是我知道好歹。”
六子说的那么坚决,我是真的不想要跟六子理论了,由着六子去吧。
“六子,这可是你说的,那成,我先走了,你说老周家怎么还有你这个胆小鬼。”我嘟囔一声,放下东西就准备出房间门。没想到,六子却是在床上做起来,道:“站住,大橙子你说啥。”
“我说老周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胆小鬼。”
“嘿,洒家这暴脾气,亏你还是我兄弟,真拿老六我不当哥哥是不。老周家祖坟世世代代冒着青烟,遮天蔽日。往上周文王周武王,到了现在周六福,哪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
我噗嗤一声笑了,道:“六子,你说的那三个有哪个是人名。”
“是么?”六子摸摸脑袋,自己压根就不确定,可是这家伙护短的本事又使出来了,道:“胡说,周六福,我叫周老六,一家人,那是我表姐你信不信。”
“你家的表姐跟你一个姓。你他娘继续吹。”
六子一阵无语,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六爷我也不跟你说了,我答应你,我去。方才就是看看你反应,毕竟,那地方我是真不想去,可是洒家存款告急,这手术费什么的将要把洒家最后的老婆本折在上面。洒家看在十万美刀得面子上,陪你蹚一趟浑水。”
我心中一喜,道:“真的?”
“我靠,你他娘的还不相信我,比珍珠更真呐。”
我跑上前去,立马抱住六子,道:“你他娘的真是我好兄弟。”
“要感谢,还是感谢洒家的痔疮,唉!”
我早就料定六子会跟着我去的,这家伙从来不是那种畏首畏尾的人,十万美金,也是足够六子趟一次险了,再说,我跟六子认识那么多年,六子绝对是一个够兄弟的人。六子天生不安分,现在住在北京,几乎就没有老实的在北京待过一天。
我看六子现在嘴上开始不牢靠,道:“六子,你少贫嘴。”
六子却道:“行了大橙子,洒家吃饱喝足,需要方便,顺便抽根烟。”
“卧槽,你都这熊样了还抽烟。”
六子摆摆手,说道:“小小一个痔疮,休想使得洒家戒烟戒酒戒辣。”
我无奈摇头,只好陪着六子前去抽烟。
在六子那里回来,我回到住处去找三叔公,三叔公正坐在床上,看到我回来了,便道:“成仔,这事情你要小心再小心,这事情不是闹着玩,可能要出人命的。”
我点头,表示我早就想到了。我说道:“三叔公,你安心,我会注意。你原来联系好的那些人准备好了没。”
“他们早就收的我的钱,定金早就给了,他们在菲律宾等着,我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来海南集合。你那叫周有福的兄弟,怕是不能跟你一起去了。”
“三叔公,我今天去找他,他答应了。”
三叔公有些惊讶,道:“答应便好,那人肯定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是看在十万美金的份上。这家伙跟你关系好,八字硬,或许能保你一命。”
我心中忽然泛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来,这种感觉怪异的很,我看向三叔公,三叔公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看我的眼神之中似乎也是有些怪异。我欲言又止,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毫无来由,却是直觉产生。我心中暗道:“三叔公为何这么跟我说话,难道说三叔公料定我会在这趟行程之中死去?还是……”我微微瞪眼,故意不看三叔公,丰富的想象力让我意识到一件事情,似乎,我回老家的时候,父母以三叔公的名义让我回去,当我逃出生天,三叔公却是忽然来北京找我。
“难不成……三叔公要算计我?这才料定我会死?”
我额头开始冒汗,眼前的三叔公开始那般的平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大夏天的,我差点流出冷汗。这短时间,我的父母都差点杀了我,三叔公我为何这么毫无保留的相信?
我很快便是制止了我的这种想法,我想了想,忽然明白,三叔公也许是知道那阴贼的力量,那阴贼是人是鬼,是邪灵还是组织都不清楚,但是三叔公心中明白,老褚家的人都难逃阴贼的制裁。
我镇定心神,站起身来,看向三叔公,道:“三叔公,周老六现在住院,我跟他说好,今天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