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我跟三叔公一起吃了午饭,两人一路无语,再次回到了我的住处。我跟六子打了电话,这家伙已经开始办理出院手续,我跟六子说这次坐船去,六子便是道:“那当然好,只是海上一路水路,洒家怕吃不消,洒家要带点东西前去。”
我想着六子一人带得再多也多不了哪里,便是答应了下来。说实话,三叔公准备好的船只究竟多大,我也是不清楚。既然六七人能生活在船上,那想来,那船也是有一定体积的储物仓的。
三叔公已经开始定回加州的机票了,毕竟所有的事情我开始代替三叔公了,连联系的人员的号码我也是拿到了手,至于生活物资还有诸多设备,三叔公说已经准备好了。
第二天,我便是跟六子定好去广州的车票。我看六子劈着腿走路,看上去好像一个螃蟹,是人都看得出,六子菊花受损,究其原因,但路人定然不会往痔疮那方面想。六子皱着眉头,我低头前行。
在车上躺下,六子终于是长舒一口气,我问六子怎么什么都没带,六子说东西早就寄往广州了。路上,六子跟我说去了广州先停一停,这家伙去买点东西,我点头答应。
到了广州,正是中午,我跟六子在广州的小巷子里穿梭,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隐藏起来的露天烧烤,我们两人便就这么坐了下来。六子这家伙屁股似乎还有点疼,一直做空半边******。
点了羊肉跟啤酒,我便是跟六子吹侃起来。我问道:“老六,你到底买什么东西,这么神秘。三叔公的船上照明设备还有食物都准备好。”
“我知道,可是你想想,洒家跟你去,你可是说好我什么都可以带。要买什么东西,吃过饭你就知道了,那人估计正往这里赶着呢。咱们先说好,那东西绝对是公用的,你得给我报销。”
六子这家伙,这时候还不忘敲诈我。我现在也是没有心思想这个,昨天中午三叔公给我的怪异感觉现在都没有消失。我点点头,看向六子,却是看到六子正用一种极度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我皱皱眉头,却是欲言又止。
六子一口将整瓶啤酒喝干,我正看的诧异,犹豫是不是自己也跟上,六子却是拍拍我的肩膀,道:“大橙子,你还记得昨天早上我跟你争论的事情么。”
我点头,昨天中午我让六子跟我一起去那陌生国度,虽然六子最后还是同意了,可是我也是费了不少口舌。
“大橙子,我知道你家中的情况,这事情出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好过。你可能气愤恐怖的够劲儿,脑子不灵光了……”六子叹口气,又开始喝酒。
我正纳闷,六子话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六子却是接着说道:“大橙子,说实话,我是粗人,可是我不是傻子。从你在老家赶回来的第二天,你三叔公就急急忙忙的来找你,你跟你三叔公问起你二叔公的事情,你二叔公一脸恐惧……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嘛。”
烧烤摊周围没有多少人,我跟六子坐在太阳伞下面,周围有工业用大风扇吹着,不知怎么的,我身上竟然还是感觉一丝凉意。六子的话语,正好跟我昨天那怪异的感觉如出一辙。三叔公肯定有些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
我慌忙去喝杯中啤酒,一饮而尽,看向六子。我道:“六子,你别说了,三叔公现在可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信他能信谁。我亲生父母都能让我做祭品,被吊尸的二叔公还有变成僵尸的阿姐,我……”
“大橙子!”六子忽然轻拍桌子,我立刻住嘴,看向六子。六子道:“你先听我说!”
我刚上大学到现在,已经七年的时间了,七年,我跟六子感情一直很好,比亲兄弟还好。六子说正经话的样子我是清清楚楚的,现在六子的样子,据对是正儿八经的再说,绝对没有半点唬我的意思。
“大橙子,你想想,你当初在家中逃出来的时候,家中什么人也没有,大门后门开着,后院大黑狗死亡,窗户玻璃碎裂,家中无人。你想想,你三叔公难不成眼睛瞎了,看不到这些?”
我愕然差点惊呼出来。
“你想想,你三叔公看到家中无人,大黑狗又是死亡,家中破败,难不成你三叔公就没有起疑心?要是我,我呼唤几声无人在房间之中出来,我定然会进屋去。你家杂物房最为神秘,又跟客厅连接,你三叔公难不成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如果我记得没错,视频之中,你阿姐的人头还躺在你家的客厅之中。”
大热天的,我竟然开始流冷汗。我握紧拳头,双臂之上青筋暴起。我想要反驳六子,可是六子说的句句在理,我如何反驳。我想要为三叔公辩解,可是三叔公为何给我也是那种怪异的感觉?
假若一个人的感觉会有错,那两个人都是一种感觉呢?更何况,六子从来没有跟我商量过这些,今天要去海南集合,明天即将出海,我该如何是好。这可是六子第一次跟我说这些,而且,我早就对三叔公有种奇怪的感觉,却是不知如何说起。
我看向六子,道:“六子,那现在我跟怎么办,总不能跟三叔公说咱们两个不去了吧!”
“那倒是不必,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再说,大橙子,昨天我早就心中决定跟你一起来,只是我先装作不答应,想要看看你的反应,毕竟,我不知道你是自愿去你三叔公安排的地方还是你三叔公骗你去的。直到我心中确定你是自愿的,我这才是答应跟你一起前来。”
六子的话仿似字字千金,我早就是被家中事情折磨的寝食难安,如果现在唯一的依靠三叔公也是靠不住,我只感觉自己将要被无边大海上的大浪砸进海底,永世不得超生。
大热天的,又是广州,我直感觉深海之中的幽深跟黑暗愈来愈厉害。我忽然想到,三叔公给我看的所谓的证据,难不成也是伪造的?
我何德何能,让父母杀我,让三叔公害我?
我只得求助于眼前的六子,六子却是道:“行了,有我呢,我也是猜测,你三叔公当初让我跟你一起去,不知道是不是打算将我一起干掉……我跟你三叔公无冤无仇的,他何必多一个仇家。”
我一想也是,三叔公真要害我,何必大费周章跑到澳洲去害我。中国地大物博,村子边的臭水沟下埋上一具尸体,可能十年八年的都发现不了。
只是六子的猜测跟我的感觉又怎么解释?
我正要抓狂,却是看到六子开始吃羊头串。这家伙早就没有了方才那种严肃的样子,变得嘻嘻哈哈,不正经起来。六子取了一只羊腰子咬着,看向身边过路小学生书包上喜羊羊的图案,六子便是道:“出海出海,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第一次有点小羞涩小激动,洒家趁着这个脚踏实地的时间好好吃羊腰子补补,羊腰子,好东西。”
我正想要插言,六子却是自顾自的模仿维吾尔族人说话的声音哼了起来。
“羊腰子好羊腰子妙,羊腰子的功效你知不知道。羊腰子美羊腰子跳,羊腰子吃了你意想不到。羊腰子香,羊腰子强,羊腰子修复你受过的伤……”
跟六子吃过午饭,两人便是各奔东西。我在广州码头等着六子,六子却是开始采购起他需要的东西来。我开始坐地铁出发,准备到地铁广州东站下车。这个时间,地铁上人不多,我也是得以找座位坐下。只是时值正午,车上也并不安静。
车厢之中,不远处坐着几个黑人青年,互相攀谈,我左边是一位去大学的年轻人,正低声读着外语,正对面的小孩子正在吃河粉,因为不远处的四十岁大妈嘟囔几声,那小孩子留着齐耳发的母亲却是怒了,晃动一头的咖啡色染发,右手挎包,正指着那大妈破口大骂。
“你做咩啊,你做咩啊,管你咩事,关你咩事,痴线,你去食屎。”
地铁之中略显嘈杂,我脑中正想着六子跟我说的三叔公的事情,略微失神。
到了终点站,我打车去海边码头,等待着六子的归来。约么两个小时的时间,六子终于是气喘吁吁的赶了回来,手中拿着一个大包裹,神秘兮兮,却是说什么也是不让我看,说这里人多眼杂,绝对不是看东西的地方。
我也是不勉强,跟六子开始买票,想必明天一早,便是足以到了海南三亚。
第二天早上,我跟六子一起按照地址寻找到了三亚一处偏僻旅馆,一打听,这才是得知人家七八人早就是上了船。不过好在那些人留下了地址,我跟六子又是一路奔波,来到海边,这才是看到一艘混合动力的帆船。
那是一艘丹麦产的游艇式的帆船,长约百尺,虽然不豪华不大,可是十人挤在里面也还倒是可以生活。我猜想,相必三叔公早就是将自己的工厂抵押出去,要不然,三叔公的财力是支撑不起那么多的费用。
三叔公给我留下一个号码,是那七八人的领头人,似乎年纪不大,跟我差不多的年纪。我打通了那人的电话,跟我说了几句,那停靠在码头上的写着“NOKO”的白色帆船甲板上便是站立一人。
那人身材消瘦,一身小西装,正朝着我跟六子两人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