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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但一个人到底是不是悲观,这种事情还真是不太好说。因为同样信上帝的缘故,潘先生和潘太太的标准或许是一样的;但今天的潘先生和明天的潘先生有时反倒完全不同;谁都不知道老天星期一给你的东西,到了星期二会不会收走,或者硬是再塞一件你逃都来不及、躲都躲不掉的礼物给你……

“孩子,要娴静有礼,要像个女孩子的样子呵。”

这句话潘太太在潘小倩很小的时候就对她说了,说了有用还是没用暂且不说,但至少说的时候潘太太总结了部分的人生经验,并且认定性格在极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但是,难道这句话反过来说就不对吗?或者不是更为正确吗?很显然的还有,一旦反过来说了以后,这句话便不再具备警戒或者教育的作用,而只剩下深深的无边无际的恐惧--又有谁能够准确无误、并且提前告之你关于命运的讯息?

潘小倩最近的身体状况就很不稳定,头晕、恶心、失眠、腰部酸软、四肢无力、情绪不佳,这些都是肾病比较常见的症状。但和肾病完全无关的也有。有时候她会突然地笑,但有时又突然地哭,并且疑神疑鬼。最关心她的父母会在背后偷偷议论几句:“这孩子性情大变呵。”“是呵,变得都有点不认识了呢。”但至于其他人怎么讲则完全无从知晓。我们的潘小倩,我们那个长得像个洋娃娃、说话像美人鱼慢吞吞吐泡泡、眼睛却像能杀人的女妖的潘小倩,如果她没有得肾病,如果她得了肾病而没有莫名其妙地遇上常德发,如果她遇上了常德发但并没有那种神奇的感觉,她会变得这样疑神疑鬼、脆弱无助、暴躁不安吗?所以性格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母亲,你说性格是什么呢?

生活里有些事情,不论是性格决定命运,还是随着命运的缓缓降临而先后到来的肾病、恋爱、忧伤、衰老、或者死亡,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与人交谈,并且分享感受的。因为生活的智慧,有时候上帝教给你这一条,却来不及同时教给你那一条……但是有些话潘小倩就更愿意对童莉莉说,虽然父母和善讲理,私心里却总觉得上帝已经把所有的底牌都摊开在他们面前。孩子,这是命呢。但到底什么是命呢?母亲,你说命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东西呢?

这些天来,潘小倩的病情时好时坏,然而这种时好时坏反倒让她感到心安,她甚至还非常享受这种时好时坏的状态。当然了,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为那个能够和鸟说几句话的矮个子男人常德发。

常德发每次去潘小倩家的时候都有点战战兢兢的。有时候潘小倩站在院子里发呆,他就走过去战战兢兢地和她一起发会儿呆;有时候潘小倩正在客厅里弹钢琴--要是他去得比较早,早于事先约定的时间,琴声往往悠扬而忧伤。要是他工作忙或者临时有事去晚了,琴声则像紊乱愤怒的雷点……嗯,也像千万只害鸟扑向稻田呢。他还是怕她,甚至有点越来越怕了。有时候他胸口狂跳着从刚散的会场里冲出来,太晚了,太晚了,晚到她既不在院子里发呆、也不在琴键上暴怒,好几次了,她直挺挺地躲在床上,被子蒙住了脸……他走在她家黑漆漆的楼道里,觉得腿都软了。

他怕她怕得恨不能马上转身逃走,这个感觉是如此清晰明了;但他爱她吗?不爱她?非常爱她?他还真的说不清楚。天呐,爱到底又是什么样的一种东西呢,为什么比鸟语还要艰涩难懂呵。

那么潘小倩懂得什么是爱吗?能够解释吗?她不说,所以我们并不知道。但经常听她讲些悄悄话的童莉莉也未必知道呵。

莉莉,他最近每天来看我了,最多隔一天。

好呵,你不是最希望这样吗。你可以安心养病了,不要多想。

医生都说了,我的病不稳定。不像你呵……莉莉,我对他说,我都快要死了,你还不常来看我。

不能瞎讲。这种话可不能瞎讲的。

瞧瞧,瞧瞧,恋爱里的女人可真是疯狂呵,连这种狠话都能说得出来。谁家的父母看到孩子这种样子会放心呢。心里有事就要说话,既然和上帝说不了了,潘太太就决定和专门解决肉体问题的医生好好聊聊。连着好几个礼拜,潘小倩去医院都是潘太太亲自陪着。进了大门挂了号,再沿着楼梯走到三楼去。二楼拐角的地方老是开着小半扇窗,有一次潘太太停下来歇脚的时候,发现西北风刮得呼呼的窗外,突然开出了一朵嫩红色的桃花。

真是奇怪呵。在晚上的餐桌上,潘太太忍不住向潘先生嘀咕了几句。于是潘先生也嘀咕着回答了几句,大致的意思是,怎么可能呢,这样的季节怎么会开出桃花来。难道是从天外飞过来的吗--

下一次陪潘小倩去医院的时候,潘太太便留了心。在二楼拐角的地方她停了下来,想再看一看那朵自己长出来、或者从天边飞过来的桃花。

没有人想到就在她停下脚步的那一瞬间,潘太太突然眼前一黑,脚底一软,昏了过去。

更是没有人想到,这个瞬间竟然很快成为了永恒--除了偶尔有些腰酸背痛、看起来身体一直都很健康的潘太太竟是重病缠身,她不知道,潘先生不知道,谁都不知道,或许老天知道--三个月以后,确切的说,是整整三个月零六天以后,她就永远地眼前发黑、脚底发软,离开了最后还拉着她手的潘先生,离开了一双正在恋爱中的儿女,离开了窗外再次到来的春天,离开了这个给她带来过悲伤、也带来过幸福和宁静的世界。

这一次,窗外的桃花真的开了。成片成片的。

你说做人这件事情到底有什么意思呵。根本就是今天不知道明天嘛。好好的一个人,前些天还在走道口拉住常德发,说了几句当母亲必须要说的悄悄话--你想一想,过几天我们再聊;冬天的时候,她给童莉莉织了条很厚的毛线围巾。围了几次以后,下摆垂着的绒线穗子不知怎么松掉了,于是再拿回来修补。陪潘小倩去医院的前一天晚上还在忙这件事情,下面这部分重新织过了,但好像针数上有点问题,多了几针,或许倒是少了几针。反正看上去有点别别扭扭的。“晚上弄的,看不清楚呢。”但接下来那些数也数不清的白天和她还有什么关系呢。直到潘家人收拾潘太太遗物的时候才再次发现了它。它给别别扭扭地扔在了床边的一只箱子上,蒙上了一层薄灰。有什么意思呢?你说还有什么意思呢?

但这种事情也确实没法互相责怪,因为谁都没有事先看出任何端倪。虽然回过来想想,明明还是有迹可循的嘛。怎么光就知道给她捶几下腰,却一点都没发现她脸色苍白,面露病容呢。这会儿倒是谁都想起来了,想起来多的人哭得多些,想起来少的人哭得少些。但确实每个人都哭了。哭得最伤心的是潘小倩和潘先生。都是我不好,我怎么就说那种昏话呵;于是常德发就扶住她的肩头安慰她,同时自己又想起潘太太在走道口叮嘱的几句话,忍不住眼眶也红了起来。潘先生把房门锁起来了好几天,即便把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也是悄无声息。但这样悄无声息的悲哀更是让人心痛呵。

然而夜莺仍然在夜空里高声歌唱。

它们发出那种细巧嘹亮、动人心魄的声音时,屋里的人忍不住都抬起头来了--真美呵,他们想。

接着他们又手托下巴侧耳聆听起来。

为什么这日子会过得这么奇怪呢?到底是有意思还是没意思呢?

几天以后,潘先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把一双儿女叫到了身边。

这房子我不想呆了……心里难受……再说有件事情也早想告诉你们了,这房子恐怕也是保不住的……因为它太大,还有一个花花草草的院子。这样的房子本来就应该更多的人来住的。还有我们家的那个小银行……你们虽然已经长大了,但有些事也未必能够懂得。

但即便孩子们不懂,当父亲的还是要往下说--

在上海近郊我们还有一套房子,好多年前我和你们母亲买下的。房子不大,但是比较清静。我想住过去。至于你们去不去你们自己定吧,你们都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

但谁还会说不,谁还能说不呢。谁会忍心让一个刚刚丧偶的老人孤独地背井离乡呢。

总是这样的吧。一个生命的离去总是会改变一些东西的,至少是暂时改变一些东西的。悲哀有时就像一场纷纷扬扬的雨,淋湿了屋瓦、淋湿了砖墙,淋湿了树梢、淋湿了刚刚迈步前行的鞋面……总是需要下一场欢乐来曝晒它,或者延绵不绝的时光来阴干它……那么就让我们收拾行装吧。

第二天一早,潘小倩又跑过整整三条街道、四座桥去找常德发。

“常--德--发,常--德--发……”她在楼底下扯直了嗓门叫他。

没想到街道两旁那些香樟树、马缨树、柳树、杨树、桃树上的鸟听到了,马上跟着她一起叫了起来:“常--德--发,快下来!常--德--发,快下来!”

常德发很快就蓬头垢脸地跑下来了。

说来也怪,最近潘小倩的口吃突然不治而愈。或许悲哀正是一种最大的疾患,它从内心生长出来,压过了其他的一切。

我们结婚吧,好吗;为什么突然会想到结婚;因为我要暂时和父亲离开一阵子;那我等你回来,再说我最近也要跟着李彝族再去一次云贵高原,有一些事情必须认真去做,有一些语言需要重新学习;不可以,我们结婚吧,就是现在……

瞧瞧,瞧瞧,有很多争论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因为它们突发其想,感情用事。但同样并不妨碍它们让人感动,心生感慨--都是为了爱呵。但爱是什么呢,潘小倩?就是毫无预感地遇到一个人、喜欢上他、并且一定要和他结婚?

第三天中午,潘小倩又去了。

“常--德--发,常--德--发……”因为昨晚没有睡好,潘小倩的声音有点沙哑沉闷。

那些香樟树、马缨树、柳树、杨树、桃树上的鸟有一半都在午睡,但醒着的另一半马上跟着一起叫了起来:“常--德--发,快下来!常--德--发,快下来!”

常德发在窗口探了探头,很快就往里缩了进去。但过了一会儿还是下来了。

小倩,你不是个孩子了,你要懂事听话;就因为我不是个孩子了,所以我要和你结婚;我最近很忙,真的很忙,再说……你母亲刚刚走掉,这应该是一段悲伤哀悼的日子;我母亲如果在天有灵,她一定会为我高兴为我祝福的,我和她说过,我要嫁给你,我一定要嫁给你……

到了第四天晚上,当夜莺再次在幽蓝夜空开始歌唱的时候,常德发去了潘家。

他浑身上下都戴了重孝……他缓缓地从门外走进来,缓缓走过带了个碗大的伤口、却仍然密密麻麻开着花的紫藤花架,缓缓步入潘家客厅,最后,他缓缓地在客厅正中潘太太的一幅照片前面跪了下来。

半个月以后,常德发去火车站为潘小倩一家送行。潘先生显得又瘦又黑,潘菊民沉默着,而潘小倩则哭成了一个泪人。

常德发揉了揉从来都没消失过血丝的那双眼睛,和潘小倩说起了话。

你要等我,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你一定要等我。

我一定等你。如果……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真的活不长了。

说着说着,潘小倩又哭了。

等待。

等待。

等待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呵。春天等待夏天,花开了等待凋谢,花谢了等待再开;人活着就是为了等待。生下来等待死,不爱的等待爱,爱着的等来了失去……但谁也说不清楚潘菊民究竟在等待什么。

这些天来,潘菊民重新把那些他久已未去的书场再跑了一遍。他去了中和楼,去了桂舫阁;他去了引凤园,去了清河轩;他去了雅仙居,去了椿沁园;他去了大观园,去了怡鸿馆,又去了老意和……这天晚上,他在老意和坐了很长时间。台上一位说书先生穿着深灰色半高领中山装外套、浅褐色长裤、黑色平底老布鞋……他的头发可能有好几天没洗了,在舞台的顶光底下熠熠发光,熠熠发亮,仿佛很多很多只蚕宝宝正在上面筑巢吐丝似的。

“小刀啊,亲爱的助手啊,战友啊!”

“在那烛光之下仔细瞧,叫一声亲爱的助手好宝刀。我与你么二十二年长相伴,刀不离人,人不离刀,共同战斗到今朝……”

台下潘菊民轻声嘀咕了一句:哟,新开篇,倒是蒋调呢。

谁知旁边一位老听客马上凑过身来:嗯,蒋先生的新作呢。

潘菊民点点头。

那人又一迭声地说了下去:蒋先生真是不错呵,前几年为了给志愿军捐献买飞机大炮,和王先生、张先生、刘先生、谢先生、周先生、唐先生他们一起,从杭州开始,硖石、嘉兴、昆山、常熟、无锡,一天跑一只码头!那叫是辛苦呵,你想想看,一天一只码头呵!

潘菊民觉得他说话声音响,影响台上演出的效果,但说的话倒还是想听一听的。于是再次点头不语。

我最近是每天都来,每天来,每天来……好听呵,一天听不着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呵。怪不得呵,有一次严先生去常熟演出,几十里外的农民都摇着船来听。散场辰光大家分头提着灯笼回家,那灯笼可真是亮呵,亮堂堂地就这么照了几十里……

虽然这天潘菊民并没有提着亮堂堂的灯笼回家,但远远的还是能看见巷口路灯下面,一个穿白衬衣、黑皮鞋的年轻姑娘正靠在砖墙上。

是童莉莉。

你在等我?

是的,在等你。

已经很晚了。

我很早就在这里等你了。

穿少了,凉吗?

……

恋人们说话的时候通常总是声音越来越轻,身体越来越近。至于有没有亲吻或者更多的肉体接触我们暂时并不知道。但不管怎样,让年轻姑娘在夜风里等待这么长时间总是不对的。当然了,这个姑娘不是那个姑娘。但春天的时候姑娘们的感情总是相似的。虽然他们可能会说出看上去截然相反的话来。

我会等你的。这个姑娘平静地说。

而小伙子沉默着。

你放心去吧,先把父亲照顾好。姑娘仍然说得很平静。

月光如水。照在小伙子同样如水的脸上……一小片乌云在天上慢慢爬着,遮住了小小的月牙。月色突然变得诡异起来,照着姑娘的脸,安静却又疯狂。

半个月以后,童莉莉也去火车站为潘菊民、潘小倩一家送行。潘先生显得又瘦又黑,潘菊民沉默着,而潘小倩则哭成了一个泪人。

于是就回到了我们前面已经说过的那个场景--

在车站那口锈迹斑斑的大钟下面,潘菊民塞给她一个厚厚的信封。

童莉莉没想到里面是钱。

她更没想到里面会有那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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