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阑并没有生气,至少她从没想过刚到京都的第二天她就能得到这样大的线索,反正她本来就是打算找个大医馆任职的,至于医术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爹爹的医术她已经全部传承,要差也只是差点经验罢了。
从这天开始,沈阑就开始了在张氏医馆漫长的看诊生涯,起初病人们根本不让她看,没办法,实在是沈阑太年轻了些!但其他郎中又实在看不了,走了一圈医馆下来,结果还是一样,便开始有些病人家属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愿意让她试试。
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让京都各大医馆束手无策的病症,到了沈阑手里,竟然大部分都被治好了,这下沈阑的“小神医”名号算是彻底打了出去,一时间名噪京都!
但即使来找沈阑看病的人越来越多,张仁芷也没有再出现过,这让沈阑十分不解,难道他只是为了帮她出名才透露那些讯息诳她来医馆的?可是这是为什么?他若真是与爹爹关系匪浅,应该知道她真正想要做的是什么!
“水郎中,张郎中到底去哪儿了?!”沈阑第十八次问道。
“沈郎中,在下真的不知道,你就别再问啦。”水韵用长袖擦了擦额上的汗,苦笑着回道。
沈阑气鼓鼓地瞪着水韵,可对方却只是嘿嘿傻笑,沈阑不禁想张仁芷肯定是故意安排脾气最好的水韵来敷衍自己的,因为她就算有气,面对着水韵那张乖乖老实人的脸也得憋回去,这才几天,她就觉得自己上火得厉害,而且怎么都消不下去!
沈阑心里憋着气,正想着怎么能找到张仁芷,小满突然闯进了水韵的房间,拉着沈阑的胳膊急急道:“郎君,小的刚才看到信毅侯从街那边骑马过来了,好像就是往医馆这里来的!”
沈阑一愣,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还来找她干嘛?
颜慕已经顺利交接了案子,苏州,常州,扬州和江宁府等地的多个高官被革职查办,方太师也被定了治下不严之罪,不过年纪太后病危,并没有革职或者贬官,只被罚了三年的俸禄,在府中禁足三个月。
案子一结,想来过不了多久,今上就会赐婚信毅侯与琼珠郡主了,那他现在找她做什么?难道还能是叙旧吗?
沈阑冷哼一声站了起来,一手撑在桌子上,盯着水韵的眼睛笑道:“水郎中,我希望信毅侯来的时候,整个医馆的人都要说我不在,不只是今天,以后都是,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以后也就真不在医馆了,反正张郎中说了,我的坐堂时间由我自己安排,你找不着人可不要怪我哦!”说完也不管水韵是什么表情,带着小满大步走回了自己的诊室。
水韵欲哭无泪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哀嚎道:“怎么又是我啊?!”
不知道水韵是怎么做到的,沈阑甚至都没有听到争执的声音,有些不放心地开门偷瞄时,信毅侯已经走了。她知道张氏医馆很有名气,甚至是太医辈出的地方,但没想到连信毅侯都要给张仁芷面子,不敢硬闯!她的心情一下子愉快极了,第一次真心地想要呆在这个地方。
在沈阑一日一日地等待着某不知所踪的老小子时,整个京都却都在为即将来临的七夕节发生着变化。
七夕节,又称乞巧节,是未婚女子乞求巧手慧心和相亲的日子,天朝的七夕节是很隆重的,有专门卖乞巧饰品的市场,称作乞巧市。
不过沈阑自小便对针黹女红没什么兴趣,而且就算是出门逛街也肯定挤的很,所以打算窝在医馆里研究一下最近遇到的疑难病症,反正七夕节是少女们的大日子,她现在可是个男的,而且还是个容貌不俗的男的,难道要出门当活靶子吗?
七夕节的前一天,因为第二天有府衙举办的晚宴,其实也就是相亲宴,所以医馆提前为年轻郎中们放了假,当大家嘻嘻哈哈地商量着一会儿去哪里将自己装扮一下时,只有沈阑推说年纪小死活不愿意去,惹得那些平日里对她毕恭毕敬的年轻人嘲笑了半天。
沈阑无奈,难道要她去相亲宴上勾搭一票年轻小娘子,好证明自己是个绝对的男人才算厉害?哼,男人的想法真是荒谬!
等他们都走了,沈阑托着下巴在大厅里和老郎中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正无聊中,大厅里却突然安静地仿佛一切都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