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重开,虽然这次杀手阵营有着张千,乐怡,夏曼然,班长等一系列需要重视的对手存在,但最终这次游戏还是以杀手阵营的失败而告终。
这四个人虽然有个字出类拔萃的地方,但联合起来的效果就不敢恭维了。夏曼然第一天就因为发言出现漏洞被花识破,然后被票死,张千护队友心切也被顺势揪出。只剩两个人本来还有机会的,但是乐怡打的太激进,悍跳被真警拍死。最后杀手阵营只剩一个孙正泰,虽然藏得很深,但无奈劣势太大无力回天。
“心好累啊。”俞白一回到鸡贼轩就放松了身体把自己扔到了床上。他在游戏中是一个民,由于被发了金水所以中规中矩的带队票人,本来讲道理的话很可能会平安度过这一次周考不用再体验一遍死亡的感觉,但不料,班长知道死期将至前一晚报复性的把俞白干掉了。
然后,然后他就又浑身冰冷灵魂离体了一会。
“俞白,看这样子又被首杀了?”叶铭那带着幸灾乐祸的声音适时响起。
“你闭嘴,爷烦着呢。”俞白连看都没看一眼,摆了摆手仿佛身边不是叶铭而是在他身边飞来飞去的苍蝇。
“你烦啊,你早说啊,你要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烦呢?你要是烦的话,玩玩游戏怎么样,比如我经常玩的那个英雄联盟就不错,你不是有笔记本吗?”以前俞白确实没有笔记本电脑,但叶铭有,所以只要把叶铭的笔记本砸了,那么两人也就都有电脑了。叶铭现在虽然是在替俞白出主意,但在俞白看来他现在的声音怎么听怎么讨厌。
“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想玩那个游戏不想玩那个游戏,还有别跟我说发条反甲之类的你的辉煌往事了,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在俞白看来,叶铭最令人讨厌的一点就在这里,他总会在你不想说话的时候给你找好多好多话题,当你反复重申自己不想说话的时候他的话题反而变得越来越多,不知不觉间不想说话只想静静的自己就已经离想象中的安静越来越远了。
“不过真不知道你郁闷什么。”叶铭的嘴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样,这么说或许也不准确,他嘴上从来没戴上过缰绳“听你说你们周考有说有笑那么开心我真是要羡慕死了,你还不知足。首杀算什么啊,至少除了被杀那一会儿其他的时候你不是很乐在其中吗?”
俞白仔细一想,觉得叶铭说的好像也没错,首杀这件事其实就是一张白纸上的一个墨点,俞白一直盯着那个小小的墨点不放,却忽略了这张纸上其余的那些没有墨点的部分。
“你再看看我班上那些人呢,平常还好,只是很少交流而已勉强还能忍受,一到周考就跟各个互相之间都有血海深仇一样,每个人要么面无表情,要么咬牙切齿,除了正常发言其他一句废话都不多说,气氛冷的跟冰块一样。谁要是玩的不好坑了其他人就是劈头盖脸一顿痛骂。”叶铭冷笑了两声,“知道的是同学,不知道的还以为都是债主冤家呢。”
叶铭这番带着浓重怨气与不满的控诉引起了俞白的好奇心,他口中所描绘的情景大大出乎了俞白的意料:”怎么会这样,月考规则都已经公布了,学生间目前没有明显的竞争关系啊,那为什么不团结起来呢?互相分享各自月考所获得的信息经验这才能更好的活下去啊,你们班同学之间怎么会还是像以前一样冷漠呢?还有你呢,你讨厌这种情况在班上又是怎么表现的?为什么不想办法改变一下呢?“
“惯性,以前老师说年级里最后只有少数人能够毕业之类的话,再加上那奇怪的教课内容,任谁都以为竞争是来自其他同学,各自为战。所以互相之间都把对方当做对手来看待,少不得有仇恨与摩擦,慢慢的都把同学默认成对手了。”叶铭顿了一顿,从回忆之中摆脱,转而开始描述现况。“现在呢?大家都知道竞争对手其实是学校本身,但再想团结起来已经不可能,习惯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得了的,更何况一开始的一个月已经造成了不少真正的矛盾,每个人披着一件带刺的外衣,都被其他人所扎伤,这时就算把刺收敛起来把所有人聚齐在一起,那身上的孔洞也是没有办法填平的。最后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现在还只是月考,谁知道期末考试又是什么情况呢,现在团结了到期末考试就不怕你同学背后给你一刀吗?”
俞白:”道理我都懂,那么不满于现状的你在班上又是怎么做的呢?“
叶铭:“这个嘛。”他原本带着谴责和不满的面孔一下变得畏畏缩缩的。“我人微言轻。”
“是吗?所以呢?“俞白接着追问,不过看叶铭的样子其实他已经差不多猜到答案了。
”好吧好吧,好吧,我什么也没做,也在冷眼旁观。“叶铭全交代了,然后摆出了一副我就是键盘侠就是道德帝你拿我怎么样的无赖表情。
“就是因为你这种人太多所以这种不合理的习惯才一直这么若无其事的延续到现在。”俞白的言语中带着一种怒气不争哀其不幸之感,在他眼中叶铭的身影渐渐和那个被打断了腿的孔乙己重叠起来。“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忧国忧民吗?你以为你班级里就你一个饱受制度摧残的明白人吗?还你人微言轻?说得好像你们有谁有绝对话语权一样,地位和公信力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每个人都知道班级里的氛围有问题,但人人都敢想不敢做,不敢有人振臂一呼,最后你们班就变成了这个荒诞肮脏丑陋的样子。”
“说得好,但我还是不会那么做。”迥异于刚才痛斥现状的热血,叶铭现在冷淡的表情令俞白感到有些陌生。
“为什么?”俞白感到非常困惑,也非常愤怒,这次几乎已经是带着质问的语气了,”你明知道这种情况不正常,你明知道如果不制止的话很可能因不互相交流而多死很多人,为什么还要这样得过且过下去?你到底在等什么啊?“
“不告诉你,你不会想知道的。还有,这与你无关。”冷冰冰的扔下这句不算是回答的回答后,叶铭将脸转向窗台,装作自己在看风景,看起来是真的什么也不想再说了。
“竖子不足与谋。”俞白摔门而出。
“俞白,你当然不会懂。”叶铭似乎是在对已经离开的俞白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们死了多少,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我杀的,我能保证我不死,不就行了?我有什么必要振臂一呼成为那只出头鸟呢?”
“这就是为什么,我叶铭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而你俞白,只是个理智的孩子。“
叶铭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离开了窗口,不在三心二意的看风景转而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尽管他现在根本没有睡意。
“这个月月考和周考是连着的,只想着聊天了,都忘了明天月考我还要早点休息呢。”
...隔壁,闻铃阁。
“张山,今天晚上你去鸡贼轩睡。”俞白拍了拍张山的肩膀。
张山把笔记本合上,然后收拾了一下床面,“行啊,但为什么?”
“不想看见那家伙的丑脸,这个理由行吗?”
看见俞白气呼呼的样子,张山也明白一定是叶铭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也不在废话,粗略的收拾了一下东西,抱起被子走进了鸡贼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