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全都悄悄退下后就只有夏启与辛娆年还站在这屋子里,夏启也不管那么多,寻了个位子就自顾地坐了下来,辛娆年也没有想要离去之意,也跟着坐了下来,有些话,相信不需要说出来,各自都明白。
比如,上次夏启明明就知道是谁在刺杀她,最后还是放过了郝慧凌,只为了能牵住夏谦,这次,也知道是白芙蓉与昔知礼串通好了设计陷害她,还让她落入昔知礼的手里,虽然也是派重兵寻找,但结果呢,白芙蓉在天牢里呆了一夜,第二日后完好无损地被夏谦给接回到了谦王府。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哪怕是爱她,在他的眼里,江山始终是排在第一位的。安容,你也可以瞑目了吧,你看,眼前这个你爱着的男人,他几次将你推入敌手,他爱的,永远都只有他的江山。辛娆年在心底里暗自低诽。
辛娆年相信夏启也明白,以后根本就不可能再想要留她在皇宫了。
然而夏启满脸深沉地望着她,他自是知道自己对不起她,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的现在,刚刚若不是她听得蓝茵在外叫唤,他怕是还不会到这到这里来,如若她真的喝下郝慧凌给她的杯下了药的果汁,那么刚刚在众人面前表演春宫图的,就不是郝慧凌了。
既然她敢动郝慧凌,那就是在告诉他,那次他放过郝慧凌的事她知道了,她要报复他。
我该拿你怎么办,安容。现在你的,不会再相信我,我又该怎么和你说当年之事呢!
夏启满脸复杂地望着辛娆年,最后只得无奈地低下头去。
“皇兄,事都已发生了,安容只想安静,上次皇兄已是应承了安容的,安容在皇宫里也呆得有一段时间了,也是该回郡主府上休息休息了。”辛娆年瞧着夏启那张变幻多端的面,心底突然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
夏启那略带阴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望着她的双眼也略显无神,“今日已晚,明日朕亲自送你回府。”说完这话后的夏启仿佛身体里被什么抽去了什么一般,整个人都陷在了浑浑噩噩之中,心底的痛,在胸口处蔓延。
“了!谢皇兄。”辛娆年站起身子朝着夏启道谢,终于,她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站起后的她转身往后退去,在走到门口处时,又是突地回身,正好对上夏启凝望着她的双眸,抿了抿嘴角道,“皇兄也早点休息,今日之事都是前世之因,皇兄也不必多自责。”
此时的夏启可是没的时间去想辛娆年所说的话是何意,顺着点点头道,“你也早点休息。”
“嗯。”轻轻点头回应后的辛娆年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屋外走去。蓝茵与碧玉连忙在后跟上。
夏启啊夏启,今日之事,一定是很精彩的吧!这么一来,吏部可谓是连跟拔起了,兵部与户部也会小心谨慎,朝中人也会人人自危,无心打理手上之事。这样的情况,希望你会很喜欢啊!
辛娆年的离去后,夏启过后也回到了朝阳宫,回到宫殿的他见到灯火如昼,便知辛娆年已是回聚瑶殿休息去了。进殿后的他便挥手让人下去,看着窗外无月无星,只有风动影摇,眼眸突地一紧,低声喝道,“谁?”
“是我。”
暗影中宛然走出一个身影,月白的衣袍随着夜风姿然起舞。
夏启紧紧地盯着朝他走过来的人,那身姿卓越,如同画中走下来的仙人,“你怎么来了?”
“我若还不来,你就要死了。”那人低声道,但话语中全是不屑,仿佛只是来看看戏,走过场一样。
脸色一沉的夏启听了这话又是惊愕在那,努力地摇了摇头,过后脸上又是一阵复杂之色凝于脸上。
“你不该对她动真情。”男子轻摇着手中的突然出现的扇子,扇子中间写着一个大大的君字,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那双乌黑的滴溜溜转动着的黑瞳。
似是被说中了心事,夏启脸上瞬间腾起如铂纸的般的惨白之色,双眸里满是痛苦。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不要我伤害她,又要我护得夏朝江山,还得坐在这个位子上。现在还不许我喜欢上她,你明知道我……”
“嘘!小声点。”男子拿着扇子遮在唇上,轻声低嘘,“这话说一次就够了,我不希望以后会听得到。”
“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你,可是,我管不住我这里。”夏启望着那双熠熠发亮的眸子,眼眸一紧,这样的一双眸,自己的与他的是何其相似,可是,他不甘心。他也有自己的梦,他也想走自己的路,可是如今,他却不得不呆在这里,处理一些他很是厌烦的事情。还要与心仪之人划清界线。
白袍男子似是看出了他心底的念头,轻抿着唇,收起手中的折扇,冷凝地望着他,“你如果都不能将自己从这次的预谋中活过来,你就没有资格再站在她的身边。你要记住,你是已死过一次的人,给了你这么一个身份让你继续活下去,你就该为我做点什么。”
冰冷无情的话像一桶冰水淋在他的头顶,从上至下都透着凉意,对,他是一个已死过一次的人了,如若没是眼前这个人救了他,他怕是早就轮回去了。但是,也这么多年了,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白袍男子手执着扇子,轻轻地摇了几下,扇着空气中那沉谧的气息,“夏谦他已注意到你了,以后的事你得多加小心了。”
阴沉着脸的夏启点了点头,“这事我也有察觉,我会多加小心的。”
“嗯,希望这次事后我以后还能看到还能说话活蹦乱跳的你。”白袍男子点了点头,望着他的眼眸里多了几许深色,“你这双眼……”几声轻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多么神似的两双眸,而这一双却只能深藏在此。
夏启心神一动,瞬间落寞,当年他何尝料到家主会那么狠心想要他的命,如若不是眼前这人用假死神丸救了他,怕是也早就身首异处了。
“君家来信催我回去,家主病重,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白袍男子嗖地一收扇子,转过身,背对着他,“你可以想办法将她给留在皇宫,相信她会给你预留一条后路的。”
“家主病重?”夏启满脸疑惑,“那死人妖都已快练至第九重天了,怎么可能会重病,小心其中有诈。”
“我当然知道,族里人甚多,怕的就是有人会趁机起乱,我得赶紧回去。”白袍男子眯了眯眼,望向东方最远处。“我已暗中给她留了十二长老贴身保护她,若有什么事,长老们会先挡着的。”
夏启点了点头道,“这也好,只是当年那个人交给你的誓言,让你遵守,你就不怕?”
“哼,现在天局如此,如若不能随着改变,那么迟早生灵涂炭,殃及无辜。我想要做的,还没有谁可以拦得了。”随着他那重重的话音落下,整个人如同弦上箭,听得风中一道响,整个人便已消失在了空旷的大殿。
局式所逼!夏启苦笑着摇了摇头,想来也是,不然他就不会在这里呆着了,依着那个人的性子,还不至于会插手管这里的事,全都是为了她,他才会频繁流连于此。
想个办法让她留下来,怕也是不想让她插手吧!无奈地苦笑中的夏启郁闷地抬起头,望向空寂的夜,她本是帝王之慧星,得她者便得天下,她不入世,不进红尘,这天下又启会安稳下来,大哥,你想不让她插手,已来不及了。相信今日所发生的事你也看到了,只要她心有所动,便会有人见血,比起夏谦的试探要凶狠的多。
不过,如若真的能如他所说的那样,那不如便依他那般将她留在皇宫也不可。想到这,夏启的唇角扬起一抹诡异的深笑。
回到聚瑶殿的辛娆年刚坐下没多久便得知卓德皇太后听到郝慧凌与人苟合之事被夏启抓了个现,还当场流掉了她的龙孙,心底气得直吐血,昏死过去了。
红妆也随后回来,将探查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辛娆年,还将这三个月内有关于夏谦与楼揽月的消息全都集在了一张薄纸上,递给了辛娆年。
辛娆年吩咐着她们都出去,只留征蓝茵,她相信蓝茵会将自己的事全都说给夏谦听,要么是太过单纯,要么是有意的,不过,有意的话,那她就得好好再探了。
“小姐,蓝茵给你煮了点银耳莲子羹,快点先过来喝点吧。”端着吃食走进来的蓝茵见到红妆与碧玉都退了下去,立马招呼着辛娆年上前去吃点东西,“小姐晚上都没有吃什么,这里还有刚做好的一些糕点,趁热吃点吧!”
辛娆年头也没有抬地快速地扫过薄纸上记录的楼揽月进城的时间,与所住的地点,秀眉紧皱,这个男人他想干什么,自己呆在这里,却又派兵潜伏在夏朝境外,辛娆年头一回有点对这个男人有点捉摸不透了。她相信他决对不是这种无得放矢的人,至于是计划着什么,她现在还猜不透。
“小姐?”蓝茵那张俏丽的小丽突地出现在辛娆年的面前,惊得她连忙收好手中的薄纸,这些记录是夏启的暗卫都无法查得到的。
“小姐这是什么啊,这么神神秘秘,紧张兮兮的。”蓝茵说着便想凑头过去看一看,但一瞧到辛娆年脸上那丝阴沉后便又紧忙收回了头,将手中的一块糕点递了过去,“小姐,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
辛娆年侧着头望着给她递吃食的蓝茵,突地出声道,“你觉得谦王怎么样?”
被莫然一问的蓝茵顿时愣在了那,继而点了点头道,“世人都说谦王是人中君子,浪荡不羁,但蓝茵觉得谦王应该是个重情重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