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既然自己走到了这一步,那就真的只能那样了。虽然他知道夏启一直都想亲自娶得她护住她,可是……
夏启依依不舍地望着面容决绝的辛娆年,唇角浮起一丝苦笑,突地从腰际抽出一软剑,朝着自己脖子上抹去。
远方与白雪融为一体了的男子动了,无风,只有衣袂飘动,那处便已是消失了踪影。
“滋!”
“啊。”
随着剑入体的声音响起,屋下的人全都看傻了眼,瞬间愣在了那,不知道怎么办。谦王可是有吩咐,抓人一定要抓活的。
可如今,人自刎了,那他们……
顿时目光全都落到了辛娆年的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惧怕与期切。
“哼。”辛娆年一见他们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毫不客气一冷哼,这些人看来都只想抓到人,然后邀功讨赏,一看就是些乌合之众,成不了大事。
想到这,想也不想便从容地从人群中跳了出去。此时的她身体已是恢复了过来。
“不要让她跑了,她可是假启皇的未婚皇后,建聚星宫就是她的主意,能出这种恶毒主意的女人,应该一起陪着假启帝一起去死。”
眼看辛娆年就要离开了,雪夜中却是平地一声惊怒,斥责声在众人耳边响起,犹如一道惊雷,惊醒愣在那里的众人。
“快,快点抓住她。”
众人异口同声,挥动着手中的剑直朝着辛娆年抓去。
站在远方发号施令的白芙蓉得意的扬起了唇角,一丝冷笑在她唇边越笑越大。
安容郡主,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以后你就别再想抢我的男人了。
辛娆年望着冷面相向的白芙蓉,便知今日想要全身而退怕是没那么容易了。想到这,便也不打算再跑,从腰间抽出烈火剑,手腕抖动间,便已是听到惨叫声在夜空里响起。
“夏朝已然是你囊中之物,但想要坐稳,相信你也知道,一个有身份有背景的女子做你的皇后,那样你的江山才能坐的稳,孰轻孰重,相信王爷你比我这个小女子更是懂得。但是那个女人,留不得。”白芙蓉望着已是走近了夏谦,话锋越来越凌厉。
夏谦望着这个一夜间骤变的女子,心底突地一阵生疑,这个女子,还是以前的芙蓉郡主么?还是她一直都在藏拙?
白芙蓉面色一直都带着一丝温婉的浅笑,任是谁人见了都会生怜,但她刚刚说的那番话,却也只有夏谦才能察觉到其中的冷意。
“拿下她。”此时的夏谦不再犹豫,他知道时机不能错过,虽然他也问出了为什么辛娆年能吸引那么多强者与之靠近的原因,但他更相信,人必胜天力,什么得她者必得天下,他夏谦不信。
“是。”
几十名黑衣人突地从夜空中飞跃而出,手执利器,直逼辛娆年的要害。
白芙蓉一直挽着雍容华贵的浅笑,默而不语地望着夏谦,眼角终于浮起一丝笑意,月皇兄,这次真的谢谢你了,若不是没有你的指点,像谦王那样高傲的男子,又岂能是我这样的女子能驾驭得了的呢。
希望这次能真正的挽回他的心,然后,哼……至于那个女人,到时……
眼角一闪而过的一丝阴戾,在夏谦的目光中成形。
辛娆年面对突然加多的黑衣人,突地手腕一沉,身形缓慢起来。
不加多时,便是让其中一人给生擒住。
“杀了她。”
白芙蓉低声冷喝。
“住手,把她带去朝阳殿。”夏谦沉声怒喝,转头望向满脸阴郁的白芙蓉,皱了皱眉道,“本王要个名正言顺,她留着还有用。”
辛娆年微垂着头,将俩人的话听了个真切,唇角浮起一丝冷笑,这样最合她意了。
朝阳殿。
明明是大年,明明灯火通红,热闹非凡,可却看不到半点喜庆的气息。
“把那个祸国妖女带上来。”
白芙蓉一脸雍容华贵地坐在殿中央,一脸的肃杀。
众臣子知道今日事怕是不得善终了,便也全都留了下来,静静地观看着,这一次变故后,不知又要死多少人了。
悲怜的声息在大殿内轻叹,望着被压上来的辛娆年,眼底全是流露出一丝可惜之色,这安容郡主虽然是异国的郡主,但也是得先皇全心宠爱,拒婚被关冷宫五年,出来后,立马让整个夏朝的人马全都重新认识了她。
似是认识了却又蒙着一层看不透的纱,令他们都不敢小觑,尤其是这次拿出的君诺天下之令牌,交给启皇,这种气度,可不是寻常男子能比的。
但是,她却让启皇修建聚星宫,这一事,令所有人又对她心底生寒。
“别一口一个妖女的乱叫,谁人都知道芙蓉郡主从皇宫出去后,便已是疯癫了的,谦王还挂了重金悬赏能治好芙蓉郡主病情的高人。你这个不知来路的女人此时站在夏朝最为高贵神圣的殿堂,还请注意措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辛娆年气定神闲地站在殿前,望着早已气得脸色发青了的白芙蓉,眼底直冷笑。想我死,怕是没那么容易。
“本郡主就是芙蓉郡主,是揽月皇兄他医好了我,你这个贱人,勾引假启皇不说,还想勾引我月皇兄。各位朝中重臣,还请你们能为芙蓉做主,将这个不知羞耻的贱女人严惩。”
白芙蓉神情愤怒,说的义正言词,慷慨激昂。众臣们听了后又全都是一阵轻议。
辛娆年却是随着他们去,只是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脸色发青的白芙蓉,心里不知在转谋着什么。
众臣一听白芙蓉的厉词,脸色顿时一沉,今日原本能班师回朝的朱将军及众将领为什么迟迟没有归来,这让他们不禁有了一丝疑惑。
“你们是怀疑本王与楼揽月那小人一起合谋?哼,谁借了你们这个胆,敢在这里污蔑本王爷。”
冷厉的声音突然在大殿中浑然响起,激得众人心底又是一寒。
“如果本王要与楼揽月合作,怎么又会在这殿堂之上。哼。”
夏谦似乎很是不屑,大手一挥,一叠薄纸从他手中立马飞散出来,落在众臣之间,“好好看看,本王如若不来,今晚夏朝会成什么样,你们,会怎么样,还用本王说吗。”
六大尚书全都颤颤微微地拾起地上的纸张,一眼看去,顿时脸色巨惊。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齐声高呼,“谦王仁慈,谦王锐智,还请谦王先登基,请谦王登基!”众臣可谓是一呼百应,顿时殿堂内呼喊声一片。
辛娆年望着那些群臣手中的纸,眉头一挑,心里暗道,果然有意思。这个夏谦居然还会来这一手。
只是,他想这么低调的登基,怕是想要那东西吧。
夏谦受尽各重臣的跪拜,唇角微微地扬起一丝残酷的冷笑,他想要的,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得到了。
当初的忍辱负重,当初的低声下气,避退前朝,远离皇宫,今日,终于可以一血前耻,站在这权位最高处,全数地拿回来了。只是……
望着站在一旁面色冷清的辛娆年后,心底微微一颤,当年,如若不是她提出那请求,怕也无今日之功成了。想到这,又是扬了扬眸。
“安容郡主,只要你交出君诺天下,本王便可不究,饶你一命。”
“王爷你怕是弄错了吧,君诺天下之令牌本郡主早已当着在场的所有人的面,交给了启皇,怎么又向本郡主要呢”辛娆年脸上扬起一丝冷笑,这夏谦,看来胃口还真不小了。不过,那令牌还真在她手上,只是,她若不想给,那便是谁也要不去的。
“你休想借此放了她,她一定要死。”白芙蓉微微低头,遮掩住眼里一闪而过的戾光。
夏谦听了抬了抬眸,望着沉默不语的辛娆年,心底拿捏着,他想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是,此刻他的心,却突然莫名地浮躁了。
自她从冷宫出来,他的目光就一直围着她在转,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一嗔一责,都在他的心底缓缓地浮起。莫说人是无情,他到是真的动情了,梨园下的剑舞,还有陪他一起酿酒,在他府里的一点一滴,他都记得真切。
那时的他还曾豪言,要给她一个安稳,要赢得她的心,给她他的全部,一生一世只牵她的手,与她白头偕老到天荒地老。
后来在小村庄里,俩人一起渡过的安静的时光,是他最想最渴望的,那时的他,他知道他的心,是全心全意向着她的。可是,何时,他对她的那份情,渐渐地变了味?是从那里回来后吗?从楼揽月告诉他,她是帝之慧星之后吗?
“还请王爷先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吏部尚书元清史老脸戚戚,神色卑敬,挺着胸脯紧紧地凝望着夏谦,一副誓死也要让夏谦先登上皇位之意。
辛娆年侧目打量着那新升上来的吏部尚书,他是继世家被灭了后,经夏谦之手推荐而上位的。
夏谦凤眸一眯,冷冷地扫了一眼昂首挺胸的元清史,“如今外有来敌,而本王的皇兄又找不到人,若是此时本王登上帝王之位,怕是名不正言不顺吧,且不能拿到君诺天下之令牌,本王怕无法喝令天下军马前来御敌。”
“这?”众臣听了此话全都不禁一震,打着眼色相互对视着,摇着头,最后目光全都聚集到辛娆年的身上,最后又全都摇了摇头,回落到站在夏谦身后的白芙蓉身上。
此女才会是将来母仪天下之人,而安容郡主,始终也只是一个过气了的郡主,就算她在民间的声望再高,慑慎再大,她依旧只是个死了的假皇帝的女人。权衡之后,众人神色一片肃然,全又都叩拜道,“还请谦王先登基,至于君诺天下之令牌,臣等竭尽全力去寻回。”
“王爷你就依众臣之意吧,不然华国又是派兵前来挑衅,或是我揽月皇兄前来要人,国无君王,又怎能与他们对峙呢。”白芙蓉一脸温情,力压着心底的喜意,抬着手臂轻轻地拍打在夏谦的身后侧,似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