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东西,还从来没有谁可以夺走过。哪怕是天下,区区一个华国他还不放在眼里,他要的,是四国统一。虽然现在的灵隐国已成为了死城,不能住人,但他也想要收得一一为他所用。
“那好,开始了。那还请太皇太后当我们琴的评委,如果谁能打动得了太皇太后,令她老人家称赞,那便是谁胜那一局。”昔知礼伸手取过夏启早就吩咐宫人们为她俩准备好的东西,琴,棋,笔墨纸砚,随后还有女儿家要用到的一些物品。这一繁琐的东西落在辛娆年的眼底又是觉得头大。
“好。开始吧。”说完后居然头也不抬地就往大殿中间盘膝坐下,对着站在她身后的红妆道,“看看知礼姑娘都准备了什么,我这边也照样。只是,我要……”说完后更绝的是在那里低头闭目养神起来,也不顾红妆眼里的惊讶与探询。
昔知礼果然不愧是有着自傲的资本,在将东西挑得齐全后,看着辛娆年坐在那里不动,心里泛起一丝冷笑,今日之后,你就消失了,消失了揽月师兄以后就是她的了,谁也别想让揽月师兄多看那谁一眼。
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坐在了自己挑好的古琴前,凝神静心,她要弹的,是她师兄最喜欢的,师兄喜欢的,也就是全天下人都喜欢的沁陵散。
琴弦被抚动,声音柔和又深润,琴还不错,虽然不比她师兄背在身后的那面风神乐,但也不是很差来着。深深地望了眼坐在殿堂上不再看她的楼揽月,倔强地咬了咬牙,因为这首琴是她在无意中听到他弹过的,随后她就记在了心底,暗地里时常练习,现在虽不说可以与之相比,但也不会太差。
缓缓收回眼神的她随着她手指的抚动,低缓而柔和的琴声立马在大殿中缓缓地流淌起来。
众人听得心底都是一惊,这种如同天籁的琴音他们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尤其是那琴曲,听者都不惊暗自动容,似乎整个身心都陷入在其中了,似乎能感觉到那里面恢宏的气势,又似能闻到那所谱之人的心,带着一股澎湃,却又带着一种柔怀。
太后太后听着却是微微地皱了皱眉,这曲子,似乎是第一次听到,明明听着会让人动情,可她的心却是在瞬间焦躁起来,脸色顿时显得很是难看。
没有动容的怕是只有只有那座在一起的几位,夏启与夏谦。卓华彦开始听了脸色只是轻微一变,随后又是抱拳凝望着坐着没有动的辛娆年身上,心里暗自焦急,她怎么还没动啊。
楼揽月与君无心似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君无心一心都放在辛娆年的身上,当然其他声音是听不进去的了,而楼揽月却只是挑了一下眉头,便不再作声地自顾自地喝着清茶。
一曲毕,众人都还沉浸在刚刚那美妙的琴声中不能自拔,直到昔知礼挥笔写画得一副青山远景图,再提上诗词,再度引得众人一阵惊呼之后,辛娆年才缓缓地抬指,轻轻地落在身有的七弦上。
“咚!”悠才缠绵的琴音缓缓地在大殿中间低绕,许外,才缓缓地荡散开来。
是这?
太皇太后听得那一声响,突地整个身子腾地站了起来,两眼紧紧地盯着闭着眼抚动着一根琴弦的辛娆年。她这一动身,立马引得所有人全都转目注视,这个太皇太后是怎么了,刚刚那一个琴音他们也有听到,很普通啊,就是弹奏者都会最先的试音啊。
楼揽月低垂着的眸子在听到那一声响后,猛地一抬头,深深地凝视着那个面色从容,清雅却又带着高贵的女子,眼尾处那颗尾痣,无不在透着诱惑的光芒。
“公子。”
听得身后之人突然的小声提醒,楼揽月才惊知自己刚刚失态了。缓缓地收回眼神,又是回到了自己身前的茶杯上,眸间闪过一抹深思。
辛娆年微闭着眼,感受刚那个试音符带给她的回应,嘴角轻轻地噙起一抹浅笑。
“哇!好美!”
席中人本来就被太皇太后那动作给惊引,目光全都投到了一直没有动的辛娆年身上,却是见到她那惊鸿一瞥的笑,众人立马全都呆愣在了那,如同谪仙子般的笑,居然会在被他们称为野蛮无知的郡主身上。那笑可是不知勾走了多少人的心呢!
“哼。”看着众人眼光全都投到了辛娆年的身上,昔知礼一声冷哼,全是不屑,又望着已被高高挂起来的字画,心底又是一阵得意,辛娆年,你就等着吧,现在就只剩下下棋了,三柱香内你若是不能打败我,那你就死定了。
辛娆年抬起手指,轻轻地搭在琴弦上。
众人眼中的安容郡主在这一刻,突然就得神圣起来,那明明是真人,却又似那般飘渺不可触碰,明明是穿着艳丽的大红袍子,却给人一种冷艳,不可靠近的深寒。
琴声,由心而升。
“花开见佛!”辛娆年低垂着头,唇角轻轻蠕动,没说出声来,却让正眼望着她的太皇太后看了个真切。
指尖抚动,众人只觉得心头一震,似是听流水哗哗的欢快声,又似是听到了花开的灿烂与绽放的声音,又似听到了鸟儿脆悦的欢鸣声。
“好!”君无心第一个眯起了眸,紧望着浅浅抚奏着古琴的辛娆年。那琴音似乎与他平常听到的略有不同,这又是为何呢!
低缓的琴音在空寂的殿堂缓结地流淌,众人不再语,全都脸上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浅笑,似乎整个人都陷入了那琴声中,见到了白莲的绽开与摇摆。
手执着棋子的昔知礼突地心神一颤,心中似是涌起了什么,堵在了心头,想要去细细捉摸时却又见不到了。
感受最深的是坐在上位的太皇太后,那琴声似春日细语,飘飘洒洒地扬在她那躁动的心头,安抚着那沉静了几十年来的疯暴。
而楼揽月却是一脸惊讶地望着她,那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深沉的光芒,她,居然会这个,境由心升,琴声也自是这般。
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指轻轻抚动着七根琴弦,心底平静的如同镜台,直指明心。以前她每办一次任务后便会回到少林,听她师傅给她抚琴弹筝,虽然她一直听得是用古筝弹奏的花开见佛,但她自己也暗中用琴抚过,因为她喜欢琴的低沉与柔和,然而筝的音动却太过清脆了。
“红妆动手。”突然间,一直沉稳着抚动琴弦的辛娆年开口,惊得站在她身后的红妆连忙去棋局旁移棋。
见到又是快速移棋的红妆,昔知礼心底恼怒不已,连忙收回神思去与红妆对棋。然而红妆却是望着辛娆年手指抚动的节奏,曲毕的同时分别布好了三局棋盘。
收手安静地站回到辛娆年的身后,抬着手轻轻地擦拭去早就布满额间的汗水,刚刚那棋布的太紧了,她是一招都看不出来,更别说那三盘昔知礼要怎么对完了。
“花开见佛。这就是真正的花开见佛吗?”太皇太后激动地从席坐上站了起来,颤颤微微的,望向辛娆年的眸子里泛起一片泪花。
辛娆年点点头,“心如明镜,性之所引,白莲花开,自是见得真佛。”
“原来如此。”
“琴这一局安容郡主胜。”太皇太后瞥了眼正在棋盘秀眉紧凑的昔知礼,高声宣布。
昔知礼听了整个身子一阵轻颤,她自是认为自己刚那首沁陵广能成为绝创,但她不得不承认辛娆年刚刚那首花开见佛确实是扰乱她的心智了,她也确实是输了,想到这,便昂着头不屑地道,“有点小本事了不起吗?我们接下来还有得比呢!”
“呵!”辛娆年抿着唇角浅笑。“好!”淡淡地话语应承下来,似乎与她无关一样,却又在做着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
“笔墨都找来了吗?”转身轻问站在一旁的红妆,红妆连忙点头应是,抬手招得几名宫女将要准备好的东西抬进来。
“那摆在宴席的最前面吧!”辛娆年吩咐着那抬着白色轻纱的宫女让之摆好放在最前面,四个角上都用高高的支棍撑着,放在地上后便撤去那支棍。
抬着脚步缓缓走向前的辛娆年示意红妆将准备好的大砚台与笔放在轻纱的四周。
“太皇太后想看安容舞剑吗?”
“准我家安容为我这老太婆子舞剑!”此时的太皇太后没等脸色微变的夏启开口说不可以,便已准了。
“皇奶奶?”夏启略带担心地望了眼太皇太后,在殿上舞剑,她这个没有学过跳舞也没有学过武剑的人怎可在这么多人面前舞呢,万一一不小心那剑伤到人了,那就不好了。
太皇太后朝他摇了摇头,示意别担心。
“你这个女人耍赖,我都没有与你比跳舞,你就自个先了。”气的直咬牙的昔知礼不满的冲到辛娆年的身边,怒声叱喝。
辛娆年微微一笑,抬了抬眸睨视她道,“你在开始不也没有等我的吗?你看,那香已燃了一半了,若是还不快去的话……呵呵!”
怒气中的昔知礼回头一看那香,果然从被点燃起到现在已是燃烧了一半,气得咬碎了一口的小银牙调转身就往棋局走去。
众人一见这番,又是在私底下各自交换着刚刚辛娆年抚的一曲,看向她的眼神时不免多了一丝敬意。
坐在殿中位的朱肆将军心底也是起了一层浪,虽然他老早就察觉到这安容郡主与之前大不相同了,却没料到会相差这么远。坐在另一坐的白芙蓉小脸一片灰然,惨了惨了,这下皇兄一定会怪她出来献丑了。
小心地抬眸望向她以后的夫君后,脸上又是苍白了几分,那个夏谦,她的未来夫君,双眼直盯着坐在殿中的那红衣女子身一,狭长的凤眸里透露出来的全是柔情与爱意,他,他喜欢她。心底一阵震惊后又是一阵愤怒,她的人,谁也不可以抢走,不然,她就要和那个人拼命。眼眸瞬间阴沉下来,眯着眼直望着那个令殿中所有人都专注着的女子,辛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