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儿?”君无心听着这话只觉得心底一阵痛,很痛很痛的,痛得都快要不能呼吸。就在此时,辛娆年一个利落地转身,挥掌劈打在他的脖子上,见得他眼睛里满是惊惑之后,厉声朝着站在他后的朝夕道,“不想给他收尸就把他带出去,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再让他出来。不然!”
“谢郡主手下留情。”如同鬼魅一般落在辛娆年身前的朝夕伸手接过被打晕了的君无心,满脸愧色。
“滚。”辛娆年大手一挥,身前的人便不见了踪影。
殿中人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给吓傻了,后面那君无心又更是被她那么强悍地发晕给让人送开了皇宫,众人顿时从刚才的舞剑中清醒过来,眸子里全是敬畏之色,眼前这个郡主,貌似不再是从前那样了,她的才情与才艺,她的强大,她的狠辣,都不敢让世人直视。
倒在地上的昔知礼被挥断了一只手臂,整个人躺在在没有敢去扶,也没人敢出声询问,更是没人敢多去望一眼。那断掉的手臂如同凋落了的花骨,残败地掉在地毯上,污血染遍了整个地毯,她也被自己身上流出来的污血染遍了整个身子。
席间胆小的早已吓得在那里不顾形象地呕吐起来,更是有人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辛娆年脚尖离开昔知礼之时已点了她的穴位,让她不能动。
迈着步子缓缓走到那白纱前,眸子里突然闪过一阵失望,被打断了。不过,转眼间,伸手提得放在一旁的毛笔,朝着那铺在地上的白纱走去。
此时众人的眼光又再一次随着她的走动而睁得更大了,就连呼吸也显得局促起来。
“这,这,这是?”
人群中一阵低呼,面色惊讶已是不说,更多的是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恶霸无知郡主吗?
“将画给我支起来。”辛娆年抬眸望向四周站着的宫女,那些宫女早就呆愣在那里了,听得她这么吩咐,慌得连忙去抬支架。
“小心点。”眼尖的红妆见此,也立马上前去帮忙。
辛娆年却是握着笔,目不斜视地走到那被铺上了墨汁的白纱前,顿了顿神,挥腕书笔:
半罄升平月舞铮,
凤来龙跃寿无终。
金夕沙漫映楼阙,
天命吾王掌众生。
王侯将相腾万马,
帝国无疆莫不从。
今朝借酒恭万岁,
寿长天地万代中。
笔落,示而转向正席之位。
“臣等祝贺太皇太后万寿无疆。”
“臣等恭贺皇上疆土无边。”
众臣见得辛娆年泼墨剑舞的话,惊得整个心都在那怦怦地乱跳。
居然在舞剑之时,绘下疆土万里。再看那提在空白处的诗,脑海里顿时只显现出这四个字来,万寿无疆。
“好,好,好!”太皇太后见得眼前这副疆土万里的墨绘,早已是激动的站了起来,就连说话也是那么地不从容,整个人都在那里轻颤。
没有谁会去为倒在血泊里的女子开一句口,就连白芙蓉也如此,她更是惊得面无血色,这样辛娆年这样一个奇女子,怕是从今以后再也无她芙蓉郡主的位子了吧。想到这,心底一阵黯然,却又全是不甘。
“赏!”
眼眸紧眯的夏启直勾勾地盯着殿中那个神情冷淡的女子,大手一挥,明亮的黄直晃得所有人眼前一亮。“安容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是朕能给的,朕一定给你。”
赏赐么!辛娆年唇角边勾起一抹浅笑。
“安容只要皇上记得在比试前皇上许应了的话就可。”
“啊?”
“哇!”
殿中又是掀起一阵巨浪,她,她居然要与皇室脱离关系?
夏谦的眸子里浮起一释然,她要的,没有她要不到的。她要做到的,也没有谁可以阻拦的到的,皇兄啊,这次,你可真的是失算了呢!安容她,注定是不能将我的皇嫂了!
夏启则是心里愤怒不已,那深沉的眸子里全是死寂。最后在辛娆年那清冷的眸子的逼进下,终于垂头丧气地败下阵来,无力地靠在坐椅上,“允!”
“嗯。”辛娆年听到这个字后心里顿时一阵雀跃,终于,她用自己的能力还安容郡主一个得之尊敬的身子,更是给了自己一个自由身。
太皇太后听得这一声后便是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开口了,她既然让她听她弹的琴,就是想告诉她,无妄的执念,只会害人害已。她无意于此,那便让她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吧。想到这,只得无奈地望向满脸哀凉的夏启。
辛娆年退下身去,坐在自己坐着的位子,突地感觉身旁有些冷清,回过神来时才惊觉,原来身边那位子上的人被自己打晕送走了,缓缓地收回眼神,又再次落在席间那女子身上。
“至于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
不温不火,不轻不淡的话语突地在殿堂上响起,这让堂中所有人又都是一愣,心底一惊,这个女人,他们自是明白辛娆年所指的是谁。不过,谁都没有坑声。谁也不敢吭得声来。
随着辛娆年这么一提起,殿中人的所有眼光又全都放到了被劈断了手臂的昔知礼身上。眼眸里全是厌恶与鄙夷。
“拉下去砍了。”
夏启眯了眯眼,眸子里尽是寒意,他无法护得她安全,那么他就将那些会对她造成伤害的人全都砍了。
“哦?”辛娆年抬了抬眸,低声哦了声,并不再语。
殿中那几人也没有吱声,就连楼揽月似乎一点也不再乎一样,那淡淡的蓝眸子里平静的如同镜面一样,看也不看那倒在地上满身是血的昔知礼来。
卓华彦则是看戏一般地望着殿中那个女人,双眸紧眯,划过辛娆年那看不出表情的脸,轻轻地抿了抿唇,“娘亲,华儿以后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到娘亲的。”
“不要,不要。”就在夏启下令让禁卫军进来抓昔知礼时,开始被吓傻了的白芙蓉猛地从坐位上冲了出来,直往倒在地上不得动弹了的昔知礼身上扑去。
“求皇上饶恕芙蓉的师姐。芙蓉自小就没有娘亲在身边,只有知礼师姐陪伴着芙蓉,情同姐妹,还请启皇看在知礼对芙蓉这般照顾的份上,能饶了昔知礼。”
白芙蓉那张如同出水芙蓉的小脸,此时已是泪眼婆娑,粉嫩的脸颊上沾上了污血也是全然不顾,泪水混合着血水沾打在她的脸上,身上。可那双眸子里却是掩饰不了的真切的求饶与坚定。
夏启望着那双眸子里流露出来的坚定后,心头突地一阵烦闷,沉眉冷喝,“拉下去砍了。”
“太皇太后。”抱着昔知礼不放手的白芙蓉用自己的身体阻挡着禁卫军的拉扯,抱着少了一个胳膊的昔知礼直往殿前冲去,“太皇太后,您老潜心礼佛,难道今日就真的想要看到血溅皇宫,心里才会满意吗?”
“住嘴。”一声怒哼的夏启挥手打断还要说话的白芙蓉,“昔知礼她是咎由自取,比试不过安容就想杀了安容,按照俩人比试的结果来说,她自是该杀。”
“该杀。该杀吗?”白芙蓉望着满脸因失血过多而无人救治的的昔知礼,双目无神,茫然地低声喃喃,“她只是太爱自己爱的人了,为了爱的人,她不惜一切,难道她这样也有错吗?有错吗?如果连为自己爱的人去做想做的事都是错的话,那还要爱做什么?”说到最后的她的话语居然是低不可见了。整个人也无力的瘫倒在了被她紧紧拥抱在怀的昔知礼身边。
夏谦望着这个脸色茫然,却坚持着说为了自己所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有错的女子,心底突地绞痛起来,那如同妖孽般的脸孔莫然间也变得难看起来,如果当年他坚持要带她走,那么,是不是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
沉着脸,低着眉的夏谦突然开口道,“皇兄?”
夏启被一声唤给拉回神思,望向喊他的人,见到那如玉般的脸色暗沉的如同灰色,心底咯噔一跳,他?“皇弟你怎么了?”
“还请皇兄能格外开恩,今日是皇奶奶的寿辰,是不宜见血,虽然是昔知礼姑娘有错在先,但她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不是吗?”
果然是这样。夏启见得他的神情不对,便知刚刚白芙蓉说的那番话已是刺痛了他的心了,心里转念一想,她日后也会是他的妻,此时他出面说话也是应该的,想到这,便抬头望向了一直都没有做声的辛娆年,“安容,今日……”
“不用多说了,今日之事,安容就当作是闹剧一场,皇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只是以后,我们从此再也各不相干,各过过的,还请皇上记好!”辛娆年头也不抬地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皱着眉头站起身来,“皇上若是没有其他事,还请容许安容先行告退。”说着整个人似是不胜酒力般地直往身后站着的红妆身边靠去。
她自是知道今日想要杀了殿中那个人是有点难了,在太皇太后的寿宴上见得血污已是不敬,虽然她不想放过那个毒女人,但是她也废了她一条胳膊,不是吗?见好就收,以静制动,不可动怒,这是郦清岚给她的提示,不是吗。
“娘亲?”
“安容?”
两道不同的低呼声从席间响起,直唤住要往外走去的辛娆年。
卓华彦小脸上全是担心,嘴里一阵埋怨,“都什么时候了,那个不自量力的女人想要杀我娘亲,若是在我华国,早就推出去砍了。”话音虽小,却是让一干重臣全听了个真切。
夏启猛地一个起身,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却是在听了卓华彦那话后又缓缓地坐了回去,虽然他也想将那伤害安容的女人推出去砍了,可是,皇弟他?抬着眸望向沉默不语的夏谦,眸子里一片沉寂。摇了摇头间,他都能听到自己心底不甘的轻叹,朝着殿中的禁卫军抬了抬手,“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毕竟她刺杀的人是我大夏朝的郡主,来人啊,将昔知礼姑娘立马赶出丰都城,以后都不许她进入夏朝,若是有见到,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