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些常备药。”天矶子微笑着看着罗孤,“收下吧,是我的一点心意。”
罗孤听着那一贯温润的话语,强压住要流出的眼泪、躬身谢过。
“这是你剑上三根银针,给你淬过毒了。”天道子拿出一个小木筒,“拿你的青干莫离来。”
“这是……几年前……”这不是几年前自己得宝剑时射在洞府石壁上的三根银针么,师父居然还记得,“谢过师父!”
天矶师父的药,绝对不是什么常备药那么简单。天道师父淬的毒银针也是保命的手法。可是,自己的大师傅、寒山上最大的财主怎么都没表示呢?
罗孤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主座上笑呵呵地某师。
“哈哈哈哈哈!看见没,天道。我这个徒儿学了我满腹天玄之学,她还不知足啊!你看看那眼神就是向我讨要东西的表情啊~”
天矶子、天道子一致望向罗孤,都笑开了。而天道子身后的少年却还是默默然,置若罔闻。
罗孤有些郁闷了,做师父的不都是这样吗?
“来,徒儿。吃下这颗药,师父送一件大礼给你!”天玄子笑眯眯地望着罗孤,手里赫然躺着一颗鸽子蛋般大小的药丸。
天矶子天道子也是笑眯眯地盯着鸽子蛋药丸,天道子甚至眼中划过诡异的一笑,天矶子师父的袖口又拂过他的眼眸和面庞,袖落:脸上又恢复了平常。
见状,罗孤深深吸了口气。
怎么如此狗血啊,前世影片里才有的场景怎么会如此不幸的降临到我头上啊?
那药,一定有问题。一定,不是善与的!
“可不可以不吃?”罗孤感叹过后是直接了断。
天道子有些错愕,天矶子微微蹙眉。
而天道子身后的黑衣少年则是诧异地抬头望了她一眼,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的大胆。
“不吃?可以。”天玄子微微有些惊讶,但马上笑开了,“还住五年再下去吧。”
强权在哪都是王道啊!
寒山,什么圣地~
“我吃,”罗孤气恼,马上拿起鸽子蛋就往口里塞。“可…可以下……”
怎么…会呛住了啊!
罗孤被那鸽子蛋大小的药丸大力咳嗽,一抽一抽呛得说不出话来,直捧着自己的喉咙眼泪直流。
天矶子一个箭步向前,马上拉开她的手,用绵柔的内力替她疏通。
罗孤在呛得要命的时候,看到天道子师父身后的楚卿风冲到了他师父的身前,他看到天矶师父来救自己了,才止住了脚步。
“他还是关心自己的。”罗孤咳着咳着眼中含上笑意。
天玄子、天道子也跟着虚惊一场,“胡闹!又没谁跟你抢,吃那么急干吗?”天玄子佯作呵斥,又看向已站在天道身前的楚卿风,“孩子,快去喂她喝些水。”
楚卿风闻声而动,倒了盏茶,托着罗孤的后背喂她喝下。
“师父啊,这药是干什么的啊!”罗孤纵然心里有十二分的不满,她也不敢埋怨半句的,“该不会是毒药吧。”
“这是‘散功散’,是毒药。”天玄子笑呵呵地回答自家徒儿提问,“不过你不要急,有解药的。你身怀武艺下山可不是一件妙事,还是为师助你一把,先把你的武艺给封了吧。”
封了武艺?!那不是把自己往砧板上送吗?罗孤一听还是急了,“可是……”
“不要急~”天玄子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卿风~”
“弟子在!”楚卿风躬身站在罗孤身边行礼。
天玄子看着眼前的少年很是欣慰。
在罗孤眼里就像是岳母娘挑女婿一样的眼神:哦!原谅她吧,她现在的脑子明显不够用。
“卿风啊,今命你同南宫孤一同下山完成你的历练任务,可有异议?”
“弟子遵命。”卿风垂首不见喜怒,平淡的很。“并无异议。”
“好。”天玄子这才端起一盏茶,“你也快去准备吧。”
卿风躬身离去。
罗孤一直目瞪口呆地看着楚卿风,直到他的袍摆滑过高高的门槛消失不见。
“孤儿,”天玄子唤回自家魂游他乡的徒儿,“为师这件大礼,你可曾满意?”
罗孤看着面前静静微笑地三位师父,心脏有些不受负荷。只得扯着嘴角,答道:“满……意……”
分别即在眼前,罗孤也被破格被赏了一张椅子落座。师徒共话别绪自是一番唏嘘。
一直以来,罗孤都有一些疑惑没有解开,趁着这次机会想好好问问三位师父。
自己的娘亲何以能拜入天玄门下?
为什么当年师父会问自己六岁那年的异状?
为什么师父知道自己出生不凡?
为什么寒山的矿道里会有英文字?
那些石质的马桶又作何解释?
“南宫那孩子,我当年掐指一算便知道她有辅助明君建业的才能与际遇。自是要帮扶一把的。”
天玄、天道、天矶都一脸诡异的望向罗孤。
罗孤艰难地吞了吞口水,“那第二个呢?”
“你六岁时,罗修出现异象,紫微星象降临东方。紫微星是…紫龙星君的宿守。”
罗孤愕然:“真有龙临渊这个人!”
三人对望一眼,一时没了言语。
罗孤立即噤声,她也知道‘天机不可泄露’一说。
天玄子叹了口气,继续道:“你出生时是不是有一只隐戒伴随你?”
“啊!”罗孤猛然想起就是前世奶奶的那只戒子才让自己由一个公主生生被母后扮成了王子的,“这您也知道?”
这下,三人齐齐噤声了。
罗孤有些讪讪然,“那么寒山为什么有很多我前世才见过的东西?”
天矶子的笑脸有些挂不住了,天道子也有想抚额的冲动。最后,天玄子却不做解释只感叹了一句:“天意难违啊~”“孤儿,不论以后是何境地,不可与寒山为难,可以承诺师父吗?”
罗孤望着天玄子郑重的眼神,有些莫名奇妙,对他们避而不答的态度又有些疑惑。只好答应着坚定道:“罗孤答应寒山掌门,此生定不与寒山为难!”
天玄、天矶、天道三人都舒了口气。
马上就要下山了,罗孤的心里要说拍拍屁股走人不带走一片云彩那是假的。要她留恋地停驻在这里也肯定是不可能的,远方还有很多她必须要去做的事呢。
“三位师父,”罗孤回忆着往昔和三位师父们相处时或是怡然奋发、或是胆颤以对、或是迷醉欣怀,每一次的相处都让她获益匪浅。却是沉然一拜到底,“大恩言谢不了,日后若寒山有用得着罗孤的地方还请师父们不要怕麻烦了徒儿。”
在他们的身边,罗孤可以清晰的找到母后和父王的影子,都是那么傲然而立、绝代风华的人物,是他们在竖立着寒山的魂灵。同时,他们也洗涤着自己的灵魂……
前进的道路上若没有高大的榜样在引导你,苦练的道路上若没有崇敬的长者在激励着你,寒山的日子该有多么难熬?
罗孤感到庆幸,她何德何能就拥有了三个!更加不能辜负了师父们倾心传授的才能。
依依不舍从师父们雅舍里出来,罗孤压下心底的情绪:悲也好,不舍也好,留恋也好,都不重要了。
路在脚下,脚尖的方向可左可右、可偏可斜却是永远朝着前方。
不知道许久不见麋儿那丫头她还是那么跳脱不?
交给天道子师父的信也算是和她道别吧,“她会不会闹呢?气我没和她道别?”
罗孤沿着路下山,准备到他们当年分洞府时的分岔路口等待楚卿风。走在平坦小崎岖的山路上任由思绪有一下没一下回忆着寒山上的一点一滴……
“还是舍不得天矶师父那一袖药韵清香啊~”罗孤望着高高的穹苍,喟叹似的感慨。忽而想到了什么——
“啊!”
那年,师母曾说过:“你可不能向你麋儿师妹赔罪,我可看出来了:她对你啊,可存着心思呢!”
罗孤一激灵,撒开腿逃命似地往山下跑去……
夜幕开始降临,天空一片晚霞飞满天。
在罗孤和楚卿风离开寒山几个时辰后,一个梳着高高的马尾的女孩子带着一群幼年猛兽在山中穿行,葡萄一样的美眸子在雾气中熠熠生辉。
她全身的粉衣劲装、腰间别着一连串的吊坠直垂到靴子口,长长的发丝从扎成的结扣处舞动把她衬得像个精灵,精灵此时正发狂的往山下跑去。
一直跑到了寒山大阵法隔绝外界之处她才不甘心的停了下来,一大帮小兽跟着她的脚步也一路滚着停了下来。
她眼泪哗哗,朝天哭诉着:“南宫孤——!孤儿……”
“你怎么都不见我一面呢?!”
“我还没说,麋儿喜欢你呢……我怎么就没留住你呢……”
寒山学艺影深深之寒山卷到这里就终章了,接下来的剧情会在姑墨大陆上展开,期待‘姑墨朝堂风云起’
姑墨大陆此时正值战乱,黎民百姓时刻处于被强征军的噩梦里,只要是姑墨的子民谁都知道现在的姑墨大陆已没了往昔的繁荣。
处于大陆上的三个国家:罗修、炎国、魏武国正明里暗里进行着火拼摩擦。战火爆发前的资源正被几国大肆地掠夺储备:农工商三百六十行的赋税天比天高,虽不说饿殍满地,但那场景若说难民成堆、野菜啃尽一点儿也不为过。
升斗小民永远弄不懂战乱从何而起,亦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人的流血才会换来喘息长短的和平。
他们只知道:涝在田里的秧子今年会不会结稻子,在店里佘了半年米的胡二会不会从战场上捡条命回来。撑大了也是哪家胖员外家的娇小姐嫁给了都城里的老爷作妾,很是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