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承忠对于问天的一番‘无礼’话语,大为惊讶,这四顺赌坊中的人怎么在蓝家都算个不小的长老,如今来了个毛头小子,语气嚣张的很,但是丁承忠能够坐上这位置,也是城府很深之人,脸色上面不见任何变化,只是微微一笑,抱拳道:“公子面生的很,不知道在蓝家任何职位啊?”
“好像是个长老,不太清楚,这次如若不是我师父叫我出来,我还真没有这些闲心呢?”问天背手其后,自顾找了对面的一张椅子安然坐下。
“师父?冒昧问下尊师何人啊?”丁承忠越来越感觉蹊跷。
“蓝毕云!”
问天的一句话,顿时让场中众人一惊,这可是蓝家四位老祖里面修为最高的一位,听说已经常年不理会蓝家的事情了,而且能够让他收为徒弟的,当然也是修仙者了。众人暗自抹汗,庆幸没有做出无礼的动作来。
问天看着这群人的表情变化,一时暗自摇头,如今他已然都是修仙者了,对于这些凡人的巴结讨好,无礼鄙视都不是那么看重,毕竟修仙最为重要的心境,如若随便一个叫花子也能让你动怒,那你的心境修养真是修到姥姥家去了。
“原来是这样,先前真是怠慢了公子,这”丁承忠诚惶诚恐地说道。
而一边的问天却是赶紧打断他的话,淡然道:“既然知晓我的身份,就无需多礼了,还是说事吧!”
问天的一句话,顿时把众人嘴边的客套话全部给堵了回去,一看情景就知道这位小爷根本不打算和他们过多交往,其实也是人家一修仙者,那里看的起普通凡人,众人心中释然后,全部理起思路看从哪里说起。
“公子,这话要从……”
丁承忠到底为坊主,不紧不慢地把此事慢慢道完。隋城人口众多,民风朴实,多信奉那些个神鬼之流,所以在那紫烟江畔的忠贞帝君庙也算是香火鼎盛,常年青烟渺渺,说起这紫烟江畔不得不道上一番,此地本是隋城城外大河引流进入城中的一条支流,传闻引流进城的日子距今已然过了五百年的时间,算的上颇有历史。
可是这还不算它真正在隋城出名的地方,而紫烟何奇,奇在每到皓月当空之时,江畔之上便会冒出渺渺紫色水雾,寻眼看去紫烟陇江,犹如仙境。
于是乎,隋城中的痴男怨女和那些文人墨客都是常常游走此地,或是叙述那满腔情愫,或是呤上几句自语的‘绝句妙诗’,一时间,紫烟江畔,人影绰绰,络绎不绝,颇为热闹。
而此时,已然是傍晚深夜,今日的紫烟江畔由于无星无月,自然是行人稀少,加上夜色不早,所以只有那巡街保甲和灯火提防,不时走过。
忠正帝君庙外,一片树林中,一颗大榕树的粗枝上,一人闭目盘坐,不时有那落叶飘落而下,都远远避开他的身子,彷如他的四周有一层无形气罩一般。
突然此人身子抖了一下,接着前方不远处的林子里面一阵窜动之声传来,此人冷哼了一声后,双目睁开,凝视前方,观其面容,赫然正是前去四海赌坊的问天,此时他正在默想四海赌坊中众人所述。
据那丁承忠的述说,是赌坊与蓝家在隋城的交接站附近发现了武云特有的标记‘银梭’,而这银梭一向跟武云是焦不离孟的,加上最近也有不少探子在吴国莫名其妙的死去,所以四顺赌坊赶紧上报蓝家。
问天想着渐渐入神,此时在他看来不是阴谋才有鬼了,武云是他看着死去的,那绝对不假,如今出现他的标记,要嘛是死人复活,要嘛是另有阴谋。
忽地,一阵微风吹动树叶哗哗做响,而问天却是突然回过神来。
“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地呢?”问天淡然道,声音悠长雄厚,不由让人耳膜一震。
随后,问天轻飘飘落到树下,背手于后,双眸看着某处,心中暗道:“如若真是不出来,可是怪不的我了。”
他一念想完,一支手不由摸着怀中的潮声笛,此物才跟随他不久,今晚说不定就可以一用了。
“哎,自找苦吃!”
问天一声呵完,将手中的木笛一抖,只见潮声笛飘然悬浮于半空中,而他动作不停,双手结印,口中微微念咒。
随着一声‘疾’字喝出,那木笛化为一道青芒朝问天双目所视之处疾驰而去。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前方那处树林里面冒出无数火花,一阵浓烟翻滚,接着便听见一人痛苦声传来。
问天微微一笑,收回潮声笛后,便奔了过去。
树林里面冒着淡淡烟雾,而两颗小树上冒着火光,赫然是被木笛劈出的,地面之上居然躺着一人,断肢残臂,已然死透。
突然问天怀中一动,他赶紧用手摸去,正是那块牌子,他一转想,忽地大喊出声:“不好,中计!”
他刚刚扭身朝后看去,果然,一张漆黑大网罩了过来,而那网子非常奇怪,网线细如蚕丝,乌黑发亮,大网四角都是一颗冒着碧蓝光芒的骷髅头,比上普通的扑人网子,此物太过邪门了。
“难道也是件法器?”问天暗道完了之后,动作不慢,赶紧施展身法闪开,好在他本来有武功底子,不然在这里急促的情况下,要想躲开真是不容易,换用化风诀虽然快,但是施展速度却是不能如此迅速。
问天一边运气施展身法轻功,一边双眸看着那邪门网子,果然,此网居然在半空中转了个弯,颇具灵性地朝问天追了过来,好在速度和灵活上比问天慢上许多。
“当我好欺负啊!”问天念叨了一句,双手结印,口中念咒,接着袖口一抖,潮声笛如同一条青龙急射而去,朝那黑网袭了过去。
潮声笛一飞入天空,可是和先前不一样,早先问天留了手,没有施展威力出来,但是这次古怪网子如此诡异,他全力施展法力灌入笛中,只见笛身变大数倍,接着浑身冒着薄薄青光,朝那黑网击打而去。
潮声笛虽然和问天相处日子较短,而且也没有被他灵力长期灌注,但是威力也是不小,一击之下,居然把黑网击退。
问天一见有戏,顿时心中来劲,这是他第一次和人交手,和那比划不同,这里稍有闪失便会掉了性命,所以他心神一紧,双眸关注起局势来。
那黑网被逼退之后,发出嗡鸣之声,接着黑网罩下的地方冒出腾腾浓雾黑烟,黑烟诡异扭曲,不多时露出一个人影来。
准确说来,这不算是人,而是个只有人头的鬼影,它的脑袋以下全部是用黑雾组成,而那颗头颅却是实实在在的人头,不同的是人头上面不见一丝活人气息,只有无尽的暴戾和怒气。
问天见此心中大惊,倒不是害怕这邪门东西,暗想:“应该是个鬼物,上次我魂魄出窍,鬼体之上戾气大盛,差点就变成这副模样。”
一见对手显出‘真身’,问天反正更加不惧了,都说未知的对手最为可怕,因为你不知道面对的是个人还是其他邪魔,如今已然知道了这对手,他收回潮声笛,双手按笛放于口边。
“潮声笛,此笛声乐如潮音,不仅声如波涛,更有潮水之威,如今真好试验一番到底如何威力。”
问天双手按笛,灵力灌注法器而出,抿嘴微微一吹,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引之力将他全身不多的灵力全部吸进了进去。
“哗哗。”
笛声如同江水涨潮一般,气势十足,有开天破地之威。
只见,笛出一道青芒朝那鬼物袭去,那鬼物一见面色大惊,不仅被那巨大声响吓的鬼体淡薄,就是那头顶上面悬浮的黑网都是有发出嗡鸣之声,加上那疾驰而来的青芒,一时间,鬼物喷出一口浓如绸缪的黑雾化于身前,接着头顶上的黑网也是应声落到他前面,如此双层保护,鬼物稍微安下心来。
“嘭!”
一声巨响,青芒直接破通那成浓墨黑雾,接着又要穿透那层黑网,不过眼见那黑网堪堪如破之际,青芒却是终于消失不见了。
“嘎嘎。”
鬼物发出难听之声,彷如骨头敲响一般,接着他一收回身前的黑雾,双目冒着红光朝问天杀去。
随着先前那青芒灵力不济消失,问天心中大惊,此法器是他最大依仗,如若真是要用元神神通对敌,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鬼物不具备肉身,那些御物,附体,袭神的神通根本对他无用,但是就在他心慌之时,怀中一物震动。
接着问天喜笑颜开地盯着疾奔而来的鬼物,镇定地掏出一物扔了过去。
只见,那物是一块黑色牌子,它一见袭来的鬼物,灵性大涨,接着悬浮于半空中发出阵阵嗡呤,接着牌子上面黑光一闪,无数黑色丝线冒了出来,朝那疾奔而来的鬼物缠绕而去。
鬼物一听那牌子嗡鸣之声时,便已然大惧了,可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黑色丝线已然杀到,直接把他给缠了起来。
问天一见场面中此物果然有效,心神大定,但是依旧手握木笛堤防着。
眨眼间,鬼物头颅下面的黑雾已然淡薄了大半,而那头颅上面也是显出一张少了暴戾杀戮的人脸来。
“果然是你?”问天一见,大叫道。
那人脸痛苦不堪,一听此言,慢慢看着问天,哀号道:“相国寺萧苍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