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远山道:“下去吧,莫管他!”“爹,要不我去看看。”贾虎犹豫道。“看什么看,睡觉,随他叫骂。”贾远山不耐烦道。“爹,去看看打发了他吧,莫要惊动了打更的,报了官府。”贾远山一听有道理,便披了
斗篷出去了。
“贾远山!开门!狗官!快将心月交出来!快开门!”二人才刚走近府门,便听闻洛柯那叫骂声。
贾远山将府门打开,见那洛柯如落汤鸡般靠在朱门上,仔细看去,却如此狼狈不堪,拐杖也因为他的举手拍打而掉落一旁,雨水从他的脖颈处如盆浇般灌下,贾远山不禁咂嘴道:“你是人是鬼啊?大半夜的吵什么吵?”
洛柯见他开了门,拖着不利索的一条腿上前揪起他的衣领:“狗贼,快将心月交出来,不然我要你好看!让你府上不得安省!”柯洛离贾远山如此之近,那流于唇上的雨水被他的话而抖动带起,击落在那贾远山面上。
贾虎见状急忙上前推搡洛柯:“放手!你好狂妄!”
贾远山挥手让他退下,对被贾虎推倒在地的洛柯说道:“本官能留得你一条狗命,你不感谢到也罢了,还来大闹我府?本官就告诉你,也落个清静,那丫鬟你是夺不去了!她被那八阿哥看上,已被带去宫中享福去了,至于成没成亲,那老夫就不知了,如果你想知道,老夫可以为你跑这趟消息啊!哈哈哈!”那贾远山在雨中狂妄的仰头大笑。
洛柯一听,心瞬间凉透了,甚比雨水冲刷在他身上还要冰凉。贾远山与贾虎见他未有反应,便不愿啰嗦,进了府里,朱门“哐!”的一声,无情的挡在洛柯面前。
洛柯就这么趴在雨泊中,无一丝站起的力气,就那般任由雨水将他淹没,面具与拐杖也静静的躺在雨里,洛柯的灵魂仿佛被抽空般,那贾远山的话断断续续冲进他的脑海中,另他不得呼吸:“她被那八阿哥看上,已被带去宫中享福去了,她被那八阿哥看上,已被带去宫中享福去了,她被那八阿哥看上,已被带去宫中享福去了……”
这几句话折磨着洛柯,他颤抖着湿润的双唇,泪也夺眶而出:“心月,心月,你终究是喜欢过荣华富贵的生活,你终究是那般不念旧情,我们可以一起去死的,你为何要?”
洛柯知道自己流泪了,那一定是带血的泪,是从他心底流出的血泪,他本能的用手摸上面,却是一把的水带过,对啊,下雨了,那就意味着可以肆无忌惮的哭泣,雨水会替我掩饰,呵呵。心月,我恨你!
洛柯在心里自嘲的笑了,他笑自己为何会喜欢上那样的女子,想起斩台上的一幕幕对话,虽为贾远山的交易,却怕也是她自己忠于的向往吧。
早晨,武淑君起来,却未见到洛柯,以为他是出去了,便问在外屋的马顺:“柯儿呢?”
“夫人,早上没见着少爷啊?”马顺揉着睡眼道。
武淑君有些着急了,急忙叫起马顺,一同出了门。武淑君这段时间,已被诸多意外摧残的毫无生机,早已退去了贵妇的样貌,如街道大婶模样,一般识得她的人猛的一看是不会认出的。
他们一路走一路问,可终未有结果,马顺跑的快些,却碰见了打更之人:“哎,师傅,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拄拐的少年?个头很好,面很白,不,带,带着面具,有没有啊?”马顺着急的有些结巴。
见那人思量会儿,定睛道:“有,有,昨日夜里见到过这么一个拄拐的,好像是朝那边方向去了。”
“谢谢啊,谢谢!”马顺道完谢,激动的对身后赶来的武淑君道:“夫人,打听到了,在那边方向。快走!”
二人急忙朝贾府的方向赶,还未走到,便见不远处有个人影,窝趴在角落里,好不可怜,如乞丐般模样。
武淑君急忙上前,一看就是洛柯,泪水瞬间滑落,扑上去便叫道:“柯儿,柯儿,快醒醒啊,你怎么睡在这里?”
洛柯却一丝动静也没有,武淑君见他身上潮呼呼的,就知他是淋了雨了,随颤抖着手摸向额头,好烫!急忙叫来马顺,一同抬起带到附近药铺诊治。
“公子是淋了一宿的雨,方才受了风湿,得了感。我开上几副驱寒的药来,服上几日便就好了。”那药铺的大夫将手搭于洛柯的脉上,说道。“多谢大夫了!”说完马顺付了银子,背起洛柯朝祥龙客栈走去。
心月这几日睡的并不好,总是噩梦连连,今早又被惊醒,起身已是衣襟全湿,她总觉得心慌异常,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会是什么呢?不会是洛柯他们出了什么事儿吧?心月暗想道,随叫来喜蝶,喜蝶已知她是即将成为太子妃的人,急忙进屋打水伺候着,却见心月满头是汗水。“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热,我将窗户开开通气吧?”喜蝶问道。
“喜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能出去一会儿吗?”心月焦急的问道。
“啊,出去?小姐您干嘛要出去?这?可能要征求八阿哥的同意吧?出门侍卫要看令牌的。”喜蝶边为她扭着湿巾边说道。
心月没有在说话,她有些失望的看向外边阴暗的天气,昨夜下了一宿的雨,却未觉丝毫清透感,到是将自己堵的慌,好想去看看他们好不好?可是又怎能道得清自己的苦衷?自己也不过是只笼内囚禁的雀儿罢了。
天空飘荡着毛毛细雨,心月仰望着,看着如墨般的几朵云藏在天边的一角,安静的滴落着细雨,如泪般。
喜蝶为她准备着要晋见皇上皇后的发簪服饰。“小姐,进来吧,奴婢为您穿戴。”喜蝶轻声唤了句。
心月闻声扭转了头道:“现在你不用叫我小姐,你也不是我的奴婢,我们是平等的。”
“小姐,喜蝶哪里做错了吗?请您不要这么说,八阿哥交代过了,以后喜蝶就是服侍您的。”那喜蝶说着,泪便流了下来,像是委屈极了,心月见状急忙上前劝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曾经也是个丫鬟命,所以不习惯你如此的称呼。罢了,咱们赶紧的收拾吧。”心月安静的坐到敦木椅上,任由喜蝶将七零八乱的玉坠儿碧簪安放于自己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