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楼缓将使，伏事辞行①，谓赵王曰：“臣虽尽力竭知，死不复见于王矣。”王曰：“是何言也?固且为书而厚寄卿。”楼子曰：“王不闻公子牟夷之于宋乎②?非肉不食③，文张善宋，恶公子牟夷，寅然④。今臣之于王非宋之于公子牟夷也，而恶臣者过文张，故臣死不复见于王矣。”王曰：“子勉行矣⑤，寡人与子有誓言矣。”楼子遂行。
后以中牟反⑥，入梁。候者来言⑦，而王弗听，曰:“吾已与楼子有言矣。”
【注释】
①伏事:领受任务。伏，通“服”，行。②公子牟夷:春秋时，宋襄公的庶兄，名牟夷。③非肉不食：没有肉不吃饭，表明地位尊贵。④文张：人名，事迹不详。寅然：犹言摈斥，排斥。⑤勉行：尽力去做。勉：尽力。⑥中牟：赵国地名，在今河南鹤壁市西。⑦候者:侦察敌人的士兵,犹言侦探。
【译文】
楼缓将要出使，其使命保密，辞行时他对赵王说：“我虽然用尽全部力量和智慧，终究难免一死，恐怕不能再见大王了。”赵王说：“这是什么话?我一定写信说明，是委您以重任。”楼缓说：“大王没有听说公子牟夷在宋国的事吗?他在宋国地位尊贵，文张与宋王友好，诬蔑牟夷，以致公子牟夷遭受肉刑。现在我与大王非公子牟夷与宋王的关系可比，但诬蔑我的却超过了文张。所以我终究难免一死，恐怕不能再见到大王了。”赵王说：“您就快出发吧，我已经与您有誓约了。”楼缓才出发。
以后，赵国的中牟人反叛，去到魏国。探报之人把这事报告了赵王，赵王不听，说：“我已经与楼缓有誓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