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张仪欲以汉中与楚，谓秦王曰①：“有汉中，蠹②。种树不处者③，人必害之；家有不宜之财，则伤。今汉中南边为楚利④，此国累也⑤。”甘茂谓王曰:“地大者，固多忧乎⑥!天下有变⑦，王割汉中以和楚⑧，楚必畔天下而与王⑨。王今以汉中与楚，即天下有变，王何以市楚也⑩?”
【注释】
①谓秦王曰：姚本作“请秦王曰”，鲍本补曰：“‘请’当是‘谓’字。”从鲍本。②蠹(ｄù杜)：本指蛀虫，引申为害，祸害。鲍本：“蠹，木中虫也。言为国害。”③种树不处：树种得不是地方。鲍本：“言非其所。”④则伤。今汉中南边为楚利：姚本为“则伤本。汉中南边为楚利”，鲍本改“本”为“今”，郭希汾本在“伤”后断句，“本”改为“今”，与下文连为“今汉中南边为楚利。”据文义，从郭本。⑤累：忧，忧患。⑥固：必，必定。⑦变：此指祸乱之类的事。鲍本：“谓害于秦。”⑧以和楚：拿来向楚国求和。姚本作“以为和楚”，鲍本无“为”字，作“以和楚”。从鲍本。⑨畔(ｐàｎ盼)：同“叛”，背，违背。⑩即：如果，假若。市：交易。
【译文】
张仪想把汉中让给楚国，于是他就奏请秦王说：“秦国享有汉中，就像把一棵棵树种在不适当的地方，人们必然都会在无意中去损害它。又恰如家中有不义之钱财，家里人反倒会受到这种钱财所造成的祸害。汉中偏南，而且跟楚国很接近，所以才成为我国的累赘。”甘茂对秦王说：“田地广大就必然会为国家造成困扰吗?一旦天下变乱，大王可以把汉中割让给楚国作为和谈条件，到那时，楚国必然会从诸侯中分裂出来而与秦国结盟。假如大王现在无缘无故把汉中让楚国，以后天下万一发生意外交乱，真不知大王又拿什么作为条件与楚国缔结盟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