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疆域方圆数千里,东尽黄河,西至玉门,南界萧关,北控大漠。其国都平城坐落在阴山峰峦山岚之中。坐拥先要地势,进可攻退可守,关隘深险、雄兵把守。既是西北边陲的重镇也是与大晋贸易交通的紧要枢纽。
红袖与凝香、锦年绕着城墙逡巡了许久,只是无计可施进不了城。原来这平城出入需要当地郡守颁发的通行证。眼看身上盘缠将近,又是后有追兵,和徐玉消息不通,红袖不禁烦恼不已。
这日,三人在城外的和市上闲逛,买了当地人的衣饰换上,顺便打探城中的消息。西夏人叫卖的多是些羊、马、牛、骆驼、盐、玉、毡毯、甘草、蜜、蜡、麝香、毛褐、羱羚角、硇砂、柴胡、苁蓉、大黄、红花、翎毛等物品,因着与汉人通商已久,不少人会说汉话。
红袖拈起一支翎毛钗,想起还在宫中之时,徐玉托穆辉所带的钗子,从怀中取出细细把玩,一时间思绪万千。那摊主眼睛尖,看到红袖的钗子,忙忙说道:“姑娘这可是好东西,用的翎毛很是珍贵。玄鸟和海东青的翎毛是极难得的,咱们西夏一等一的勇士一年也射不下几只,翎毛都是给王公贵族的女眷们插戴装饰的。”
红袖心念一动,装作不经意道:“那是自然,我与你们没移黑云公主是至交好友,这是她赠与我的。”那摊主一听果然肃然起敬,对红袖等言语客气了许多。三人挑了几支钗子买下,哄得摊主眉花眼笑的。
红袖趁机打听道:“西夏国威日盛,我在中原就有耳闻。听说连以前的前锋将军徐玉都带兵降了西夏呢。现在这徐将军肯定能论功行赏也住在这平城之中吧?”
摊主脸色颇为艳羡:“那可不是,这徐玉一入城就封了灵芝王。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呢,可比他在中原时候要强多了。”说着又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本来咱们可汗还说要把小姐你那位至交好友黑云公主配了他呢,后来不知怎的没有提起,公主也销声匿迹许久了。原来是去了中原啊,还认识了小姐你呀。”
“原来如此啊,这么好的姻缘那可真是可惜了。”红袖心中冷哼一声,面上笑吟吟答道。
“不过也没要紧的,徐将军风流得很,府上莺莺燕燕都是些美女舞娘。他虽说是没有兵权,不过艳福委实不浅啊。”摊主咂咂嘴,一脸的神往。
红袖心中咯噔一下:原来徐玉被架空了,并没有兵权。就算知道京都事变了也无力回天。西夏人当真是阴险狠毒之极。当下按捺心情,闲闲问老板:“那有什么意思,那;灵芝王徐玉也只能一天到晚困在城里,不能出来逛逛。还不如咱们自在呢。”
摊主不以为然道:“姑娘有所不知,虽是没啥子实权。出去进来又有亲兵跟着的,但是出来逛逛还是容易的很。就说咱们这里每月逢九的赛马会吧,灵芝王是必定到场的。”
红袖大喜,知道见到徐玉有望了。可是在城外如此游荡终究不是办法,难保不被京都来的西夏追兵发现。于是装作哀恳的样子,堆出满脸笑容对摊主说:“咱们姐妹三个约了黑云公主去都城玩耍,只是她还没到。能不能先在老板家里叨扰几日等等公主啊?房钱饭钱都加倍给的。”
那摊主寻思了半天:就算这三个女子说的是假话,但有钱财赚,这三人柔柔弱弱的,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万一说的是真话,那可是黑云公主的朋友,招待好了可是攀龙附凤的美事,说不定有奖赏呢。当即拍板:“行行行,我家就在和市旁边不远,城外黑水寨。三位姑娘不嫌弃就去我家中做客吧。”
三人帮着摊主收拾完物件,跟着他往北逶迤而去。行了不过四五里地,到了一处村寨,尽是荒山戈壁了,黄沙漫卷,迷人眼睛。那摊主领着她们到了三顶半新不旧的帐篷前,用西夏话招呼一声。一个身穿苎麻衫子,脸面黑黄的妇人领着几个半大孩子撩起帐篷出来了。摊主向他们嘀咕了几句,那妇人上下大量红袖等人,目光不善。红袖急忙掏出身上带的几片金叶子,递给妇人,又将剩余的糕饼吃食分给那些孩子。妇人马上面露喜色,打着手势请她们主仆进帐篷歇息,将厚厚的羊羔垫子铺上。又去安排饮食,忙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