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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呜呼、风流变黯然(2)

舍月跑得挺快,叶流水追得气喘吁吁。渐渐叶流水发现有薄雾蒙蒙,海边起了夜雾。叶流水越发怕跟丢了舍月,决不能辜负人家一片深情,隐约瞄着舍月背影发足狂奔。奔了盏茶工夫,眼前忽现一块大石,左右一瞧,不见舍月的影子,见大石上垂溜一条长藤,长藤尚在左右摆动,可以肯定,舍月定然是爬上去等着自己啦。

叶流水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扯住长藤向上攀去。上面雾气更浓,且凛凛似有寒意,幸喜上面不断有杂碎粉尘落下,足以证明舍月就在上方。叶流水不敢怠慢,聚足精力向上攀爬,一边爬一边责怪舍月:应该差不多啦,即便冬老头轻功再好、耳朵再灵,也决难发现咱俩儿,你这是发地哪股子情哟?又冷又有雾、又高又湿滑,一不小心掉下去——你想摔死我呀!

唉呀,好啦。手终于触到了崖顶尽头,可惜周身云雾迷茫,厚重的云雾把叶流水变成了睁眼瞎,侧耳倾听右边似有声响,叶流水急忙往那边摸索过去……****

海面升起了太阳。

没等阳光把冬阿大唤醒,一股钻心的疼痛反而先一步刺醒了冬阿大。

谁耳朵上有一只巴掌大的螃蟹钳来钳去谁也受不了,无论你麻木到什么程度。

冬阿大嗷一声怪叫从梦中醒来,这是生平第一次起床没用手,而且捎带着连寨农也被惊醒。

耳朵上的螃蟹也挺聪明,一发觉庞然大物无法消化,急忙开钳放人,不过没有人快,更不晓得此物因何能把自己带离地面那么高,害得落地折钳——生生摔断了自己那支引以为傲的粗胳膊。大螃蟹晓得遇了高人,急忙旁爬数尺。苦于无缝可钻,又疼又累地趴在那一口一口吐沫。

昨日崖头,面目全非。低缓处海草层层缕缕,海螺棒参、脚板大小的贝类,形色各异铺了一地,坑洼之中更有海水渍渍,仿佛昨夜有神仙降临,赠赐给大家这许多礼物。

冬阿大被这场景唬得跳了三跳,最后一跳是发现裤腿上还有一个活物,此物粉白相间,七八根长软须角,正轻轻蠕动,在裤鞋之间流连;软须卷曲,仿佛有意钻进冬阿大裤腿里面,瞧隐蔽处藏有什么名堂。

冬阿大当然不敢教这丑陋的小东西得偿所愿,慌忙连连侧踢直踹,急欲抖落那物,偏偏那物触角生有许多吸盘,直意拉着冬阿大裤腿就不离开。

冬阿大呵呵大叫,急唤人帮忙。

寨农见眼下只有自己,不好看老头笑话,上前生拉硬拽,方把那条揪缠不休的小家伙扯离冬阿大裤腿。

不料此物离开冬阿大,反而赌气粘上了寨农。寨农又扔又抛又掷又投,小东西粘粘糊糊就是粘连不去。寨农另一只手胡乱帮忙撕扯,眼见就把它扯成两截,不料触角一舒一弹又粘在这只手上……

又急又惊又怕,寨农哇哇大叫、吼声连连……

远处也有人叫。

冬阿大无需分辩就知道是舍月在呼喊,不知舍月那里又有什么凶险。冬阿大忙去救舍月。

刚跑几步,反被舍月高声叫停。

舍月掩在大石头后面焦急地大呼道:“老爷子,你们千万不要过来,我衣服被海风刮跑啦,你们谁借我件大衫来穿?”

冬阿大心情一松,去包袱里拿了一件干净的长衫,绕做一团,抖手掷给石后不敢见人的舍月。

不一会,舍月身着长衫拖拖拉拉走了出来。

尽管冬阿大身材瘦小,必竟也是男人体魄,一袭长衫被舍月穿来,显得又肥又大。

寨农那里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终于断了那条难缠之物的纠缠,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过来见舍月。

舍月身裹长衫,心知这副古怪穿着看在大家眼里必然滑稽,更有可恨的叶流水一定要坏笑不止。慢闪秋波,眼前怎么不见叶流水呢?

“咦,叶先生哪里去啦?”舍月奇怪地问冬阿大。

“叶先生……?是啊?叶先生呢?”冬阿大与寨农一齐愣怔。

自打睁开眼就没见着叶流水呀,这小子跑哪去啦……?

*****

叶流水更加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光晓得一直在大雾里穿行。雾大得骇人,伸手难觅五指,这样浓的大雾生平罕见,四周静悄悄的又没有一丝声息,只闻自己心跳砰砰。

叶流水略有惧意,柔声怏唤舍月:“月儿姑娘?月儿姑娘?好啦好啦,我服了你啦,我找不到你,你出来吧。”

没有回应。

“舍月姑娘,你别藏了,我看见你了,哈哈,我已经看见你了,你还笑,快过来吧,啊。”叶流水搞不清自己在骗舍月还是在骗自己。

这姑娘太可恨啦,半夜三更拉我出来散心说悄悄话、还是打算跟我玩捉迷藏啊?不过好象不是人家拉我出来的,是我悄悄跟着来的,就是我跟你来的你也不能总藏着不出来呀,这都多长时间啦,烧香都该烧两茬啦。

“舍月——!舍——月——姑——娘,你——在——哪————?”

叶流水急得扬声大喊,声音穿破浓雾,四散开来,静听半晌依然没有返应传回。

叶流水打算寻来路返回,决定不跟舍月玩了,这疯丫头太胡闹,拿终身大事儿也开玩笑。

忽觉身子一晃,一阵头晕目眩袭来……

这是怎么了?上火所致么?

叶流水心生疑窦,这虚火也升得太快了。

右手三指一弯,急搭自己左腕脉门。

自己给自己号脉瞧瞧。

脉象平稳无异,也没咋样啊。

难不成自己脑袋有了问题?

叶流水闭目沉吟,晕眩感犹在。慌忙盘膝坐在地上,心下已然认定,这弥天的大雾其中定有古怪。

回去的路迷茫难辩,已经搞不清楚自己从哪个方向来,浓雾里根本没有方向感。

叶流水心中大骇,嘶声高呼:“舍月,舍月——姑娘,冬老——爷——子。”喊声被海风吹散消无。

海风,对,有海风啊!海风因何吹不散浓雾?叶流水越想越怕,此雾生得蹊跷来得古怪,为何风吹不散?如同身在一口蒸气鼎沸的大锅里,水沸生雾气,烟气飘渺不遏永无尽时。

屁股底下冰冰凉。这个季节这种天气,怎么还有如此寒冷的岩石?难道自己不知不觉钻进一个溶洞之中?洞里有寒气不足为奇,但又因何呼喊的同时毫不拢音……?叶流水以手抱头,苦苦思索,双眼更不闲着,把眼珠儿瞪到最大……

脚踝哪儿有一丝酥酥痒痒。叶流水心中一紧,此时此刻周身各个感官尽皆齐心协力,是以微小异样均能察觉。

一个活物在那已是不争的事实,能无声无息贴近自己的——恐怕只有蛇!

叶流水吓得不敢乱动,轻轻大弯腰,看自己脚踝……

这该死的雾,大得坐在地上都看不清脚在哪里,幸亏有感觉。

叶流水一腿伸一腿屈,使劲弯腰,伸长脖子看长腿尽处那只脚。

一团比雾气还白的东西正伏在自己脚边,那物微微耸动,原来在轻轻嗅闻自己的脚丫子。

是一只雪白的小老鼠。

雪白的小老鼠似乎对面前这个奇臭无比的大家伙饶有兴趣,嗅闻的同时几根雪白胡须不免轻轻拂触到叶流水的脚面。

痒痒正是从此而来。

叶流水极力压住心底不断往上翻涌的痒意,童心大起,悄悄伸手去逮这只可爱的小老鼠。

那小老鼠机灵无比,闻有异响,歪起小脑袋侧头来看,边看边张开小嘴,露出四颗尖尖的牙齿……

叶流水一见慌忙收手。

这只小老鼠似乎能看透浓雾!

见威胁一除,小老鼠又探头探脑,专心围着大脚丫子嗅。

这两只大汗脚叶流水自己都讨厌无比。

但也不能因为臭就割掉不要。

讨厌和不要是两回事儿。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你不能因为讨厌茅房而不去茅房。

再说这东西功用方面也从没教自己失望过。

没有它的话,死过应该不止一回。

凑合用吧。

天下对此臭脚痴迷者,唯有这只小老鼠。小老鼠似乎对臭脚丫子喜爱无比,嗅罢这只又嗅那只。

嗅得叶流水都有些怀疑,难道自己一对大汗脚跟熊掌一样,是什么珍馐美味?

叶流水用脚趾头拔拉那只小老鼠。小老鼠见自己心爱之物肯和自己玩,居然欢喜得腾身蹦了一个高,伸出一只雪白的前爪象猫一样回拔臭脚丫子……

叶流水对这小东西又爱又怕。

爱怕伯仲,滋味跟面对舍月如出一辙。

心中一暖一痒,“啊嚏”打了一个大嚏喷。

小东西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伏在地上歪着脑袋看叶流水的大脑袋。

叶流水脑袋里一动,悄声腻着嗓子轻喊:“小老鼠……”

老鼠晃了晃小脑袋,又往前爬了半尺,凑近叶流水的脑袋。

这小老鼠居然不怕人。

叶流水好生纳闷。

难道自己长的模样可爱到吓不跑一只老鼠?

这种感觉……嗯……爽!

又晕又爽;脑袋晕心里爽。

舍月要是这只小老鼠就好啦。

呀!一想到这儿,叶流水吓了一跳,别是舍月变成了这只白毛小老鼠吧……?

我得问问。

叶流水异想天开,柔声柔气地唤道:“舍月,你是舍月姑娘么?”

小老鼠仿佛一愣,似乎在小脑袋瓜里细细品味大脑袋这句话。

忽然小老鼠点了点头。

叶流水急忙揉了揉眼睛,揉完才想起来害怕。

毛骨悚然,妈呀一声,连滚带爬起身就跑。

嗯,小老鼠蹲在自己面前。

换个方向再跑。

我地佛呀!小老鼠怎么这么快的速度,每次都能挡在自己面前。

叶流水原地转了三四圈,圈圈脱不开小老鼠的阻挡。

叶流水一咬牙,跪在地上恶狠狠地看着小老鼠。

小老鼠也目不转睛看叶流水。

如假包换的大眼瞪小眼。

大眼渐渐泪水涌现,泣声自语道:“可怕的雾,鬼一样难缠的老鼠,难道我在梦中不成?”

叶流水咬一口胳膊上的肉,他奶奶地,不是梦啊!

“舍月,你坑死我啦……舍月姑娘,你在哪儿啊?”

咦,小老鼠的脑袋又点了点。

我说什么了你就点头哇?

“舍月。”

……

“你坑。”

……

“死我啦。”

……

“舍月。”

……

“姑娘。”

咦,点头啦,点头啦。

“姑娘”

小老鼠又点头。

“哈哈。”小东西能听懂这句。叶流水兴高彩烈,何不让这小东西领自己出去。

“姑娘,你带我出去可好?”

小老鼠一歪脑袋,不像是摇头,倒好像是听不懂。

叶流水忙指指自己,又往雾里胡乱指了指……本来要往外指,奈何实在不知哪个该死的方向才是出去的路径。

小老鼠这回仿佛看懂了。

慢悠悠地转身,五步一回头,往一个方向走去……

叶流水急忙匍匐前行,紧紧在后面跟随。

小老鼠越走越快……

渐渐叶流水爬行跟着有些吃力,不是爬的慢,是因为地面生有许多植物,这些植物矮小茂密,划得两手生疼,膝盖也有点受不了。

半蹲着走……

猫着腰走……

凭借草丛晃动,依稀能看到小老鼠的方位。

走着走着,忽然眼前一花,只见草丛一阵剧烈晃动,小老鼠应该是箭一般往前窜去——

“哎……你……姑娘……姑娘……!”

叶流水象半夜三更应邀到小树林里会情人一样,媚声媚气、柔言柔语呼唤小老鼠……

你跑啦!你跑啦我咋办呢?

小东西一去不回。

叶流水直起腰……还没等站直喽,忽然天眩地转膝下一晃,腰上居然又被什么东西大力地狠狠一撞,一个倒栽葱……叶流水腾云驾雾般飘到了云雾里。

没有痛苦恐惧,甚至叶流水感觉这种飘飘然的滋味很美妙。

但为何耳畔有风声呼呼。

这么大的风,一定能够吹开浓雾。

果然,叶流水眼前忽然一亮,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

“简直太……”忽有一物快速朝自己飞来,此物越来越大,吓得叶流水慌忙闭眼……

此时此刻唯有凭天由命。

“嗵”一声大响。

叶流水发现自己掉到了水里。

水里很温暖,至少比刚才温暖,又温暖又舒适。

自己好像不会水?当叶流水想到这儿,已经喝了半饱……

水喝那么多能有何用?当叶流水想到这里,已经全饱。

全饱就行了吗?嘴很贪婪,依旧不由自主大口大口地吞咽。

叶流水意识到肚子有些受不了,照这样下去肚皮非撑破不可。

叶流水开始挣扎。

拚命挣扎。

一挣扎就有收获,碰着了一只手……

要不说到什么时候也不能放弃挣扎,特别是快死的时候,尽管生命这玩意儿很脆弱。

叶流水曾见过一只鸡被砍掉脑袋还不死的事实;其鸡死得极其顽强壮烈,非但壮烈而且够本;鸡夺路狂奔,可惜没有脑袋,没有脑袋就没有眼睛,没有脑袋和眼睛的公鸡一脖子一脖子乱撞边上看热闹擎等着炖鸡的郐子手老婆,刽子手老婆吓得没命地狂呼,此鸡的疯狂举动吓坏了刽子手夫妻,刽子手撒手飞刀……飞刀阴差阳错直插进老伴的胸口,老伴和鸡一起呜呼哀哉。

这种够本的事情多不枚举、简直数不胜数。

于是叶流水即挣扎,又打算够本……

死死抓住触到的那只手,用力拉——

此时叶流水的意识模棱两可,被手拉上去最好,拉手下来也行。

他的这个疯狂举动,足以同榜样鸡媲美。

拽自己的那只手感觉上瘦小枯干,但很有力。

叶流水被拉过去的同时,不忘把肚子但凡能容纳的地方都灌满水。

应该说这个举动很理智。

肚子大有浮力么。

叶流水头露出水面的时候,尚有知觉。

知觉提醒自己要自救。

要不说人的一生最正确的选择就是学郎中呢。

郎中他懂啊!

叶流水开始从肚子里往外喷水。

这个过程很简单。

无需呕,张开嘴就可以,水自己往外流,而且象喷泉一样壮观。

啊,忘记说了。

现在的叶流水感觉有五只手在用力拉扯自己。

不但有拉,而且有扯。

每条胳膊上各有两只,头发上有一只。

头发上那只犹其力大。

一个人怎么能有五只手?

叶流水决定把嘴里的喷泉喷完之后再解悬念。

喷泉刚一出去,叶流水感觉薅自己头发那手顿了顿,然后自己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此巴掌隐含多种打法,有撞、扇、擂、挠、划。

面皮因此而剧痛。

急忙用力睁眼……

叶流水见过猴子,耍猴的经常见,但不敢离得近,离得近它挠你。没见过猴子捞月亮,但听说过,而且不止一次。

现在的场景跟猴子捞月亮没有分别。

若说有,不过把月亮换成自己而已——一串猴子手手相牵,直到延伸至十余丈的岸边。

正常人偶碰这种场景不知会做何反应?

反正叶流水是破口狂嚎——“啊……!”

身侧两只猴子吓得慌忙撒手,涉水而逃。

那是一左一右帮衫拽人的猴子。

薅战利品的正主儿胆子挺大,不大就不会在最前端亲手来捞。

此猴估计也怕,不过没舍得撒手,可算捞着了,怎能轻易放手。

嚎叫声惊得此猴咧开大嘴凶猛呲牙。

叶流水岂能被一群猴子轻易捞了去,双手握拳直击揪发那猴儿。

揪发那只猴子见被捞者死活不跟自己过去,又急又气,苦于正一手搔己头,一手揪人头。

忿恨的猴子怪眼一翻,抬腿一脚踹向叶流水。

此一脚有守有攻:即能着力腾身后退,又能给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一点教训。

水中本有阻力,奈何这一脚踹得异常精准……

正踹在叶流水胯下那物。

此猴脚上暗含蹬、踢、踹、拍、打。

疼得叶流水嗷地一声怪叫,急忙回手自救。

郎中最晓得男人身上什么东西最金贵,伤什么也不能伤到它。

双手捂住人根,边按边抚边揉,嘴上偏偏不闲着,一肚子苦水喷得亮剑也似,射向目瞪口呆那猴。

那猴吱地一声大叫,捞的东西再不敢要了,返身就跑。

一猴跑,众猴跟,吱哇乱叫都跑回岸上。

叶流水看在眼里,心神稍定,站在水里接着呕吐连连,直吐得鼻子酸麻,泪水涟涟。

掬几把水洗洗脸,见远方岸边有猴子三五十只,有跳、有叫、有四肢狂舞、有凶狠呲牙,似乎都想和泡在水里的自己沟通或者讨教。

幸亏这帮畜牲不敢过来,叶流水看在眼里怕在心上。

离开这里才是上策。岸边不是很远,苦于有群猴把守,稍拧身再瞧……一色茫茫皆是水,身后远远有一个小岛,就是距离太远,况且不知水深水浅,没准自己就是刚从那边被捞上来。

叶流水茫然不知如何是好,抬头望天、天……天哪里去了?

上高数十丈,云雾翻涌,直如茫茫波涛一样笼罩不下,雾下水上这段倒还清清朗朗。

这是什么地方?

叶流水极力远眺……这片水域呈椭圆形状,阔有几百丈,沿岸立崖陡起直插云雾,倒是水中间堆卧的那座小岛,翠绿葱茏一派生机。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湖水温暖舒适,舒适也非久待之地。叶流水决定弃岸登岛,岛上看来安全得很;岸上不行,一看群猴的模样就没安好心。

登岛势必要过去,过去必须凫水。叶流水想自己聪明透顶,凫水还不是一学就会。

扑倒水面,四肢大力扑腾,真他娘地奇哉怪也,越扑腾越往下沉,老汤重喝,又灌了半肚子水,这才想起凫水时不能一边凫一边给自己打气,喊起起起起更是错误,闭嘴才是硬道理,再说这个姿势肯定不对。

叶流水站起来,幸亏是在浅处尝试,这要冒冒失失冲进深处又坏啦。

忽听水声哗哗,原来是群猴见水中那物又没入水中,再次来捞。

唬得叶流水伸长脖子放开喉咙象狼一样拚命嚎叫……

群猴再次溃败,退返岸边。

凫水再练几次肯定能会,但没有时间学了,猴子们趁机冲过来占我便宜该如何是好?

叶流水站在水里目注群猴,恨得咬牙切齿,一边切齿一边犯愁。

胯下那物被猴子踢得又大又肿,再泡下去非溃烂不可……

猴子不是吃不吃饭?吃饭的时候……啊呀!不对!它们是不是饿疯啦?要吃我吧?

忽听岸上群猴齐声大吱,边吱边纷纷趴在地上对着叶流水跪拜。

叶流水纳闷到极点,这是发地哪一门子疯哟?

突然有一猴越众而出,几步窜进水里……

叶流水以为这畜生又来生事,吓了好大一跳,慌忙提神防备。

进水那猴忽然停住转身,一步一步慢慢腾腾又往岸上走去。

群猴依旧跪拜不起。

那只水里出来的猴子走到群猴近前,抬腿踹翻一只挡路的小猴,走到群猴中间……

群猴忽然跪爬围成一个圆圈,将出水那猴圈在中间,对着它又是叩头又是作揖。

中间那猴做趾高气扬状。稍顷,此猴奋力向水里的叶流水遥遥招手,群猴则转身对着叶流水方向一边跪拜,一边叩头。

叶流水渐渐明白,群猴这样做分明是做给自己看,告诉自己上岸后就会跟刚才那只猴子一样,受到众猴的爱戴与尊敬。

近退皆是死,不如冒死一战。

叶流水思量半晌,一步一步慢慢往岸边挨去……

群猴见叶流水肯上岸,更加对着叶流水跪拜,包括刚刚扮作猴头那只。

叶流水心情一松,精神大振,仗着胆子慢慢走到岸上。

群猴叩拜不止,跪地不起。

叶流水登时放心。

“都起来吧。”叶流水又好笑又不忍。

群猴吱吱乱叫,均不起身。

叶流水这才想起猴子听不懂人语,便上前伸手扶起一只磕头磕得脑袋一块高肿的小猴。

忽有一抹桔黄在猴群里一闪。

难道是舍月?舍月穿的衣裳正是这个颜色。

分开众猴冲上前去……啊呀啊呀……叶流水顿足捶胸。

衣服是舍月那件不假,不过穿在一只脏兮兮的大猴子身上,说穿还好,实际上是象裙子一样系在腰间。

叶流水方才晓得自己苦苦追寻的舍月姑娘,便是这只对着自己大扮鬼脸的脏猴。

这种类似娶媳妇肿家伙的倒霉事儿,偏偏能教自己碰上。何其倒霉!何其苦也!何其……他妈地!

叶流水飞起一脚,把偷舍月衣服的脏猴踹了一个仰八叉,冲上去又要再踹……还是不踹了,并非气消,而是不敢。猴视眈眈,有恐惧的、有吓跑的,但更多的是愤愤不平和跃跃欲试。

偷衣服猴把已经撕扯得条条缕缕的桔黄色外衣,用力伸长手臂送到叶流水面前,身子则躲得远远。

叶流水一把抓起舍月的外衣,不禁泪水盈盈,忿恨羞恼千般滋味、更加一肚子委屈失望涌上心头。

自此时起,叶流水头痛发烧浑身无力,嘴里直说胡话。众猴把他抬到一个岩洞里面,开始还平等相待,又给他挠痒又给他逮虱子,至于痒不痒暂不说它,要说虱子可是有的,猴子身上如果没有虱子,便称不上是一只正宗好猴儿。

没有不怕。

可以到每个猴儿的身上去逮呀……

逮完小心亦亦放到叶流水身上喂养,还别说,虱子水土挺服。渐渐虱子多到要五六只猴子团团围住叶流水,又抓、又挤、又抠、又挠……

也只有这件事教群猴们好开心,时间一久也都腻了,渐渐不把叶流水当猴看,更休提当人啦;行走坐卧直如踏着一块顽石,踢蹬踩踏不在话下,甚至有几回猴子们通红坚硬的屁股直接就坐在叶流水的脸上,直到猴子感觉屁眼儿刺痒极不舒适,方才离去……

叶流水有气、但无力与他们计较。

什么东西多喽都有好有坏,群猴里有一只老猴不知是看不下眼,还是闲来无事,每天它都想着瓣一块自己嘴边的食物塞到叶流水的嘴里,与他分食。叶流水也吃,不是怕死,是饿得难受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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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誓一生守护的爱人,被迫嫁入皇宫。她一夜错乱强暴了他,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江山与爱人之中,她选择了江山。美人如云皆以真心相待,她却害怕的不敢越越池一步。难道今生她注定只能与孤独相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又将是谁与她一同完成。弱水三千,她却只取一瓢,常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