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羽点头道:“你的分析不无道理。”箫羽停往脚步朝张诚、陈纪元、以及同行的祁风和奕离看去,说道:“祁神医、奕离,你们一路上不说话,不知对此事又有什么看法呢?”
祁风道:“箫公子自然有你自己的看法,祁某一介不问世事的江湖郎中,自然不去考问对错。”
箫羽轻轻摇头叹息,知道想要把这个人留下来为皇上做事,似乎是不大可能,这个为了自由宁可放弃一切的不老之人,能为奕离逗留在尘世已经难能可贵了,还能过多奢求什么呢?却听奕离说道:“哥哥已经看出了当下局势,不是咱们能够左右得了的,若抓了李天酬,不仅惹怒龙吟会,更助了燕王之势,龙吟会不出兵,燕王也不动手,是因为他们都在等,等待对方先动。燕王此行江南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他想要联盟义军共同造反,如果朝廷和龙吟会大动干戈,燕王就可趁乱起兵造反了。”
箫羽点了点头,叹道:“这便是龙吟会屡次放过我等的原由吧,怕只怕他们不想再等了,奕离,你认为谁会先动?”
“燕王。”奕离不假思索地说。
箫羽相信奕离看得很准,这次应该也不会看错,便道:“那依你之见,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奕离轻蹙双眉,道:“杀燕擒龙,永除后患。燕王只身江南,若能秘密杀之,便可安心对付龙吟会了。”
箫羽叹道:“却不知皇上怎么想,没有皇上旨意,又怎能犯上刺杀王爷呢?”不禁长叹一声。
几人闲话之间,不知不觉便回到梁府,当然他们知道,梁府是无论如何呆不下去了,于是在梁放尚未回府之前,收拾细软向管家告辞。
几乎走遍了整座杭州城大大小小的客栈,吉儿都说可能是龙吟会的地盘,箫羽问其详细,才知吉儿以客栈里或对联、或字画等处的“圆”字为例,而认为是龙呤会的地方。
箫羽虽不尽信吉儿说法,但见多处客栈均不约而同挂“圆”字字画,确实令人费解。若这些客栈酒楼均与龙吟会有关,那么龙吟会的势力的确不能小觑了。
但见天色已晚,于是随便找了间客栈先安顿下来。
是晚,箫羽飞鸽传书京城,将目前情况一一上书朱允炆,希望得到皇上杀燕的圣旨。
次日一早,箫羽等人才下得楼来,便见李益神采奕奕的站在客栈里,彼有礼貌的向众人问好。
箫羽怎能不相信吉儿所说的那个圆字呢,这龙吟会在江南一带果然是势力庞大,自己的行踪无论如何都避不开龙吟会的耳目。
李益与众人问候一声,便邀约吉儿外出游玩。
吉儿本不敢再与李益再有瓜葛,然而箫羽却好像并不以李益为敌,吉儿还未开口,便替吉儿应充了,说道:“吉儿也该出去散散心了,记得早去早回。”
吉儿还在犹豫,李益一只温暖的大手已经紧紧握住了吉儿有些儿冰冷的小手儿,说道:“走罢,我带你去游西湖。”拉着吉儿便出了客栈。
吉儿骑马与李益一路西行,看够了沿途美景,说道:“鲤鱼,我想去岳王庙看看。”
李益道:“那咱们得往回走了。”
“好!”吉儿一勒马,便自调转了马头。
李益道:“吉儿,为何想去岳王庙?”
“因为吉儿自幼听得最多的故事便是岳王爷的了。”迫不及待的朝前奔去。
李益带吉儿来到岳王庙,那岳王庙不大,但建筑也算得上气势磅礴,一踏进岳王庙,吉儿便能感到一股刚烈的忠将之风袭进了她的心头。
来到岳王爷塑像前,吉儿宁神了半晌才说道:“鲤鱼,吉儿小的时候流落街头,常常躲在茶馆外面听说书,吉儿听不懂三国,却对岳王爷的故事印象及是深刻,后来去了太师府,也常听公子的老师讲岳王爷的故事,精忠报国四个大字给吉儿很大的鼓舞。”
李益知道吉儿这小丫头不只心思细腻,而且聪明伶俐,更重要的是对主子忠心耿耿。这丫头忽然要来岳王庙只怕不是偶然的,这时听她这么一说,不由的暗暗猜想她这翻话的意思。
虽然猜不透吉儿的意思,但可想而知她所指的是她对主子的忠心,对那小皇帝的忠心吧!于是说道:“不错,我自幼也常听义父讲岳王爷的英雄事迹,对岳爷爷敬佩得很,岳王爷精忠报国,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只可惜为秦桧那奸贼所害。”
吉儿接口说道:“秦桧固然可恨,但晕君无能,至使奸臣当道惨害忠良,这最大的祸首除秦桧之外,便是那高宗皇帝了,有此晕君,大宋日趋衰落直至灭亡也不无道理。”
李益道:“无论如何,那秦桧受万人所唾,而岳王爷流芳百世,李益愿像岳王爷一样精忠报国,也不愿苟活于世。”
“精忠报国?”吉儿微微一笑:“你报的是那一国?据我所知,你干的可都是些反动之事。”
“我忠的是义父,报的是大元。”
“大元。”吉儿看着岳飞雕像,说道:“大元已是历史,你还怎么报效于它,别忘了,你是大明的人,作为大明的子民,报效的却是一个已经成为历史的朝代,试问这叫精忠报国么?吉儿虽是一个小女子,却也知道岳王爷忠的是他的皇上,报的是皇上成千上万的子民,而你,说得好听是义军,说得难听是反贼,忠奸不明是非不分。”
李益道:“姓朱的杀我百姓,夺我江山,他便可以堂而皇之的坐那宝殿?”
“别忘了,元朝江山是从哪里来的,更朝换代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至少,现在的皇帝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吉儿认为这便够了,朱允炆一心想要富国强民,减少战争和杀戮,而你们,还有燕王却只想要宣起战争,让百姓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妻离子散,为的,只是满足你们的欲望和野心。”
李益道:“吉儿,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立场,你忠的是明,我忠的是义父,李益甘为义父抛头颅洒热血。姓朱的能夺了元朝的江山,义父也能夺下姓朱的江山。”
吉儿笑道:“也许你说得对,你我立场不同,但是鲤鱼,你也太小看皇上了吧,你以为他的江山是那么好夺的么,你们义军再多能有皇上的军队多么?”
“兵不在多,而在精。”
“你以为你们义军个个都是精兵猛将么,皇上也有不少精兵猛将,这场杖若真的打起来,皇上的优势要多一些,除非义军有五十万精兵,方能与皇上斗上一斗。”
李益微微一笑,看着吉儿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说道:“你想打探军情么,我可不会说我们有多少精兵的,不过有一点可以透露,那便是义父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杖,义军人数众多,高手如去,趟若要直取龙潭,那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所以这一杖真打起来,小皇帝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吉儿道:“那又为何迟迟不出兵呢?”
“你说呢?”李益虽知吉儿一颗心全向着小皇帝朱允炆,却不知为什么对她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如果有一天真的要兵绒相见的话,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吉儿说她甘为皇上一死,而自己呢,是否也甘为吉儿一死呢?如果要杀死吉儿才能取朱允炆人头的话,那么他倒宁可自刎,也不愿伤了吉儿……想到这里,李益忙把目光从吉儿脸上移开,暗骂自己糊涂,怎能因为吉儿而断送唾手可得的江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