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儿,你这傻丫头,我把你害成这样,你还挂着我。”
“只要公子能好好活着,吉儿便是死了也高兴。”
“你。”箫羽心疼的抱着她:“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对我这么好,而我却总是让你们为我吃苦受罪。”
吉儿小脸上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朝身边众人看了一眼,道:“吉儿太高兴啦,皇上也来啦,杨靖大哥、安子你们都来啦,还有你,大胡子,我可又见着你啦!”
祁风微微一笑,那笑容呆滞怪异。
“大胡子,你不笑的时候比笑的时候好看一点儿呢。”吉儿气若游丝,顿了顿道:“大胡子,你会治好吉儿的对罢,吉儿还要好好的活着呢?”
“当然会,你一定会好好的活着的。”
“嗯!”吉儿微微一笑,道:“好累啊,我想好好睡睡。”
“吉儿,等等。”
祁风从怀里掏出药瓶子,取药喂了她一粒,说道:“箫公子,让她到房间里好好休息吧。”
箫羽怕她会一睡不醒,有些犹豫。
祁风看出他的心事,道:“放心罢,难道你不相信我?”
奕离道:“哥,祁神医有起死回生之术,你就放心吧。”
箫羽轻轻抱起吉儿,把她送回房间休息。
朱允炆感叹道:“吉儿这丫头可不简单哪,对主子如此忠心耿耿,箫公子也是个难得的好主子,待丫头这般的好。”
奕离道:“吉儿可真是个可爱的姑娘呢,不论谁跟她相处久了,一定都会对她这么好的。”
“哦!”朱允炆道:“这箫羽真是有福之人啊,连身边的小丫头都这么好,朕虽贵为皇帝,却从不敢有此奢望。”
奕离道:“那是因为皇上你高高在上的缘故吧。”
朱允炆若有所思,感叹身为君王的无奈,也许,权势地位和情感本来就是不相溶的。
吉儿醒来时,脸上热辣辣的疼痛,她轻轻挪动一下身子,却忽然有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问:“吉儿姑娘,你可醒了,感觉那里不舒服。”
吉儿回头一看,见是祁风守在床边,箫羽、奕离则趴在桌上睡着了。
吉儿道:“浑身无力,而且很疼呢,像散了架一般的难受。还有脸,我的脸,唉,大胡子,我的脸现在一定和你一样难看了,对罢?”
祁风笑道:“谁说的,你的脸怎么能跟相比呢?你知道,你比我黑多了,丑多了。”
“啊!”吉儿急了:“真的吗?我,我变成丑八怪啦,怎么办,怎么办……”
箫羽与奕离听到了他们的声音,醒了过来,箫羽见吉儿醒来,心里一高兴,趁着祁风道:“丑又怎么样,反正你这小丫头又不嫁人的。”
“谁说我不嫁人了?”
箫羽笑道:“你自己说一辈子不嫁的,怎么,反悔啦?”
吉儿本就晒得红仆仆的小脸,被箫羽说得越发红了,羞涩地说:“等公子哪天不高兴吉儿在身边的侍候了,吉儿就嫁人去啦。”
“是吗?”箫羽哈哈一笑:“你这小开心果,你如果真嫁人去了,我看箫府也就冷冷清清了。”
奕离笑道:“哥怎么会舍得把你嫁出去呢,我看你就算晒得再黑再丑也不会有人不喜欢你的,我给你做个媒好不好啊。”
吉儿羞道:“不说啦,不说啦,公子小姐,你们尽拿吉儿开心。”摸着自己粗糙蜕皮的脸,扭头问祁风:“我真的变得那么丑了吗?”
祁风道:“不丑不丑。”
“我的脸在蜕皮呢?”
祁风道:“不是蜕皮——这是蜕变!”
奕离道:“不错啊,我们的吉儿会蜕变得变成美丽的小蝴蝶了。”
吉儿又喜又羞:“大胡子,我的脸真的会好吗?可是大胡子你的医术那么高,为什么不给自己的脸治一治呢?”
祁风一愕:“我生来便这副模样,何必治呢。”吉儿看着祁风那张苍桑丑陋的脸,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有你给我医治,我的心里很踏实,什么也不用担心。”
祁风微微一笑,道:“所以,你要乖乖听话,好好休息,不用几天,就可以蜕变了。”
“嗯!”吉儿脸上荡着从来没有过的甜蜜笑容:“你们也累了,不用担心我啦,去好好休息吧。”
箫羽道:“吉儿,你真的没事儿吗?”
“没事,没事,大胡子说他会治好我的脸的,大胡子,你一定不能悄悄跑了。”
祁风道:“怎么会,好好休息吧。”
“知道啦,你们都去休息吧,我一个人躺会儿。”
等箫羽、奕离、祁风三人都关门走远了,吉儿便爬起身来对着铜镜仔细的照啊照的,只觉自己原来白嫩的脸儿此时变得黑红黑红的,还大量的蜕着皮,自己的手也是一般的可怕,再看看身体上的皮肤,虽然不像脸上那般伤得历害,但也“伤”得不轻,禁不住黯然神伤,心想:白吉儿变成黑吉儿啦,大胡子是神医,但他是医治凝难杂症的,不是医治皮肤的啊,看来吉儿再怎么蜕变也变不成蝴蝶的,顶多变成一只灰色的飞蛾,唉,飞蛾便飞蛾吧,吉儿就是一只飞蛾,像飞蛾一样什么也不怕,甚至敢去扑火——这一夜雨打纱窗,淅淅沥沥的小雨沸腾了一夜,也让吉儿遐想了一夜,迷糊的睡梦中,她梦到了祁风,祁风给他治好了脸,让她蜕变成了蝴蝶,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大胡子,别走,别走,我不做蝴蝶,我不做蝴蝶,别走……”吉儿惊醒过来,外面小雨已停,天空刚刚泛出鱼肚白。
想着刚才这个梦,吉儿心儿仆仆直跳,急忙穿上衣服去敲祁风的门,敲了半天不见有人回应,于是推门进去,只见屋里空荡荡的,被褥整齐的叠在床上。
“大胡子,大胡子,为什么,为什么要走,吉儿不要你医治啦,你不要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吉儿,怎么啦。”
“大胡子。”吉儿听见有人叫她,仰起哭花了的脸,见是箫羽站在身边。公子,大胡子走啦,他不管吉儿啦。”
箫羽道:“怎么会,他还没给你治好,怎么会走呢?”
“我,我不要他给我医治了,不要了,不医了,我不要蜕变,我现在的样子很好,真的,我不医治了。”想着那个梦,她宁可祁风永远也医不好自己的脸。
“是谁说不医了啊。”祁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披着一件长蓑衣,戴着斗笠,背着一只竹箩,斗笠蓑衣上全是雨水。
“大胡子。”
祁风脱下蓑衣和斗笠,放下竹箩,道:“你不医了,我这一趟也就白跑了。”从竹箩里拿出一把药草来,“你可知道这些草药十分难找。”
“你,你连夜冒雨去给我找草药,我……”吉儿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眼睛一红就哭了起来。
这一哭可把箫羽和祁风吓了一跳。
奕离挂着吉儿,一大早便起来了,还在门外便听到了吉儿的哭声从祁风屋里传了出来,走近一看,见箫羽与祁风两个大男人手足无措的呆在屋中,于是进屋扶着吉儿笑道:“你们怎么欺负吉儿啦,吉儿可是个小开心果呢,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