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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五、《永嘉证道歌》浅解(4)

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

禅以安祥为现量和正受,若有间断,即名为漏。倘于日用行持中不失安祥的觉受,便可常住本地风光,便即途中即家舍,就路即家乡。

永明智觉禅师《唯心诀》曰:“不知念念释迦出世。步步弥勒下生。分别现文殊之心。动止运普贤之行。门门而皆开甘露。味味而纯是醍醐。不出菩提之林。长处莲华之藏。晃晃而无尘不透。昭昭而溢目腾光。岂劳妙辩之敷扬。谁待神通之显示。”

如此,则日用行住坐卧、触目遇缘均在禅定之中,语默动静之时,本体安然自在。虽应用千差万别,而真如之性湛然不动。祖师门下,扬眉瞬目,拈槌竖拂,头头示道,法法全彰。

故宝志禅师曰:“大道常在目前,虽在目前难睹,若欲悟道真体,莫除声色言语,言语即是大道,不假断除烦恼,烦恼本来空寂,妄情递相缠绕,一切如影如响,不知何恶何好,有心取相为实,定知见性不了,若欲作业求佛,业是生死大兆,生死业常随身,黑阎狱中末晓,悟埋本来无异,觉后谁晚谁早,法界量同太虚,众生智心自小,但能不起吾我,涅槃法食常饱”“众生不解修道,便欲断除烦恼,烦恼本来空寂,将道更欲觅道,一念之心即是,何须别处寻讨,大道祇在目前,愚倒迷人不了,佛性天真自然,亦无因缘修造,不识三毒虚假,妄执浮沉生老,昔时迷倒为晚,今日始觉非早。”

公案:有主沙弥

年少的仰山慧寂禅师参访沩山灵佑禅师,沩山问:“你是有主沙弥,还是无主沙弥?”仰山答:“有主。”沩山又问:“主在何处?”仰山听了,就从西侧走到东侧,站着。沩山便知如此后生堪为雕琢。

这里的“有主”的“主”,一般指的是剃度师,沙弥一般随侍在师父身边,蒙其言传身教。

而仰山慧寂禅师年少时就出外参学,投沩山座下;还口称自己“有主”,当沩山问他:“主在何处”时,仰山听了,就从西侧走到东侧,站着。仰山慧寂禅师用自己的言行表明自己就是自己的主人,是个自己做得了主的人,其实这个主就是他自己。仰山在一侧站着,意思是愿意投其座下参学,悉听尊便。沩山心知肚明,一个小沙弥能自己来其宝山,在眼前行动自如,干净利落,而又不失礼节,已经是有胆有识,出类拔萃之苗。

禅师大为欢喜,收归门下。从此,随侍沩山十五年。后果成沩山座下法门龙象。

这则公案启示我们一个永恒的话题,就是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做自己的主人。

纵遇锋刀常坦坦,假饶毒药也闲闲。

大意是,证道之人,体达诸法如幻,我相本空。假如尽管有人以利刃、毒药相加害,我亦坦然无惧,视同等闲。如六祖之临敌,初祖为外道所毒而逢凶化吉。

当年北宗曾派张行昌刺杀六祖,当时六祖正在打坐,张行昌潜入祖室,举刀欲砍六祖的头,六祖不但不避,反而伸长脖子,让他砍了三刀而毫无损伤。达摩祖师被人施毒五次未死,最后一次服毒时,初祖对二祖慧可说,传法有人,大事已了,言毕服下毒食,奄然而化。活生生的人砍不死,毒不死,是怎样的一种禅定中的神通妙用?

既然二六时中行住坐卧,语默动静皆为佛事。纵然遭遇利刃加害于我,假如尽管有人以毒药危及于我;我则心地坦然,等闲视之,而无所畏惧。所以,灵山会上,有五百比丘证得四禅定,具五神通,未得法忍,以宿命智,各现过去杀父、杀母及诸重罪之情状,于是,五百比丘于自心中各怀疑怖,于甚深法不能证入。于是,文殊菩萨手持宝剑逼迫如来。世尊对文殊菩萨说:“停住,不应作逆,不得害我。我必被害,为善被害。文殊师利,从本已来无有我人,但以内心见有我人。内心起时,我必被害,则名为害。”五百比丘自悟本心,如梦如幻,于梦幻中无有我人,乃至能生所生父母。于是五百比丘同声赞言:“文殊师利大智士,深达法源底。自手握利剑,持逼如来身。如剑佛亦尔,一相无有二。无相无所生,是中云何杀?”天衣征云:“作么生说个如剑佛亦尔?若明此个因缘,故能‘纵遇锋刀常坦坦,假饶毒药也闲闲’也。”

我师得见燃灯佛,多劫曾为忍辱仙。

永嘉大师道,并非唯独我今修此忍辱苦行,乃至十方诸佛、释迦如来尽皆修此忍辱苦行。关于句中所言“燃灯佛”,世尊在因地为雪山童子时,值燃灯如来出世,世尊将五百金钱亲自买莲华往燃灯佛处献花;并布发掩泥,供燃灯佛行过。在燃灯佛前发大愿,言“愿我成等正觉”。燃灯佛则为释迦佛授记,言:“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说法度人与我无异。”所以说我师得见燃灯佛也。

六祖口诀注解说:如来因中,于五百世修行忍辱波罗蜜,以得四相不生。如来自述往因者,欲令一切修行人,成就忍辱波罗蜜。行忍辱波罗蜜者,不见一切人过恶,冤亲平等,无是无非,被他打骂残害,欢喜受之,倍加恭敬。行如是行者,即能成就忍辱波罗蜜。

典故:忍辱仙人

据《大唐西域记》卷三记载,北印度乌仗那国瞢揭厘城东四五里有大塔,极多灵瑞,是佛过去作忍辱仙人时,在此被歌(羯)利王割截肢体的地方。

忍辱仙人就是释迦牟尼佛在因地行菩萨道时的前身,是佛在过去世行菩萨道时修忍辱的一段经历故事,在汉传佛教里流行非常广泛。这个公案原出自《六度集经》卷五。

故事是说,从前有一位在深山苦行的行者,每天靠着野果泉水充饥裹腹。由于不断地精进用功,所以身心清净,烦恼消除,一切诸天鬼神都对他非常赞叹和恭敬,整个国家也都因此富饶安乐,风调雨顺。

有一天,国王到山里打猎,循着足迹来到了修行人的地方。国王询问着鹿群的去向,但修行人默默思惟着:“众生无不贪生怕死,如果我告诉大王答案,不就和他一样残暴不仁;但如果不说,就是欺骗大王。”

心中正在犹豫之际,国王认为行者是在藐视他,竟敢不回答,心中不禁一股怒气上升!国王问:“你是谁?”修行者回答:“我是忍辱仙人。”

国王说:“既然你是忍辱仙人,我就看你忍不忍得了!”丧失理智的大王,说着便拔出刀,砍下行者的右手!鲜血汩汩地自忍辱仙人被砍断的手臂流出。然而,忍辱仙人此时却思惟着:“我上求佛道、与世无争,大王对我尚且忍心下手,更何况是对老百姓呢?”于是心中暗暗发愿:“有朝一日,我成道后,一定要先来度大王,不让人民牵连受害。”

国王见他如如不动,觉得奇怪、又感愤怒。再一次问他的名字,他仍然坚毅地回答:“我是忍辱仙人。”就这样,在一问一答之际,忍辱仙人不但手全被砍断,连脚、耳、鼻都被砍下,血流如注,痛苦非常。这时,忽然天地震动,众神愤慨,可以说是天怒人怨,鬼神们都想要来毁掉这个国家,以谴责国王的罪行。但,忍辱仙人却劝阻着,说道:“这是由于往昔无数劫中,我因不奉行佛教,残害过他,所以今日才会有这样的果报,如果今日报复,冤结就没有结束的一天啊!”

百姓们知道了这件事情,都非常痛恨大王的暴行。忍辱仙人却说:“虽然大王这样待我,但其实我内心却是十分哀愍他,就如同慈母怜念自己的孩子一般,我的心中对他不曾怀有怨怼。若我所说真实不虚,我的身体将即时平复!”当下,忍辱仙人的身体真的回复如往昔一样,毫无损伤。众人对于其德行,莫不称叹钦仰。

关于佛本生故事中为忍辱仙人,《金刚经》中有如是说:“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瞋恨。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菩萨无我相,即如大海无东风,海水无波浪,菩萨无人相,即如大海无南风,海水亦无波浪,菩萨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即如大海无西风,亦无北风,海水无波浪。若大海无四边风起,则波浪止息,还归大海。菩萨无四相之无明风,涅槃性海现在眼前——清净、不生不灭、无余。

四相空,菩提心现前,菩提是觉,觉即无生,觉一切众生无生,是为不灭度而灭度一切众生,亦为实无众生得灭度者。若想见佛性,一定要离四相,四相,是烦恼的根本。

苏东坡“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来”的故事很多人都听说活。有一天,苏东坡自认在禅方面已有很大的收获,遣仆送一首偈呈对江的佛印禅师,禅师打开一看“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禅师阅后在原纸上批“放屁”二字。仆人把信带回给主人,苏东坡一见禅师批了此二字,立刻过江来质问。苏东坡之所以过江去和禅师算帐,表示他生了气,所以虽然自以为八风吹不动了,还是被一屁打过江,这就是因为着了我、人、众生、寿者四相。

白话解释:古德参禅,行脚苦修,跋山涉水,遍游大江南北,志在寻师访道,为参透生死大事。永嘉大师自从参访曹溪六祖惠能大师以后,得六祖印证,已悟无生妙理,明心见性。既然悟得自性不生不灭,则生死幻想与我已不相关。日用的行住坐卧也无非禅修,行者的语默动静也都安住在佛性本体上而自在无碍。纵然遭遇刀锋相加,也无所畏惧,心地坦然;尽管假如遇到投毒暗害,也视若等闲。本师释迦牟尼佛得遇燃灯佛授记,多生累劫曾经修忍辱行,为忍辱仙人而得大功德。

马祖道一云:“一切众生。从无量劫来。不出法性三昧。长在法性三昧中。著衣吃饭。言谈祗对。六根运用。一切施为。尽是法性。不解返源。随名逐相。迷情妄起。造种种业。若能一念返照。全体圣心。”

永嘉大师《证道歌》云:“几回生,几回死,生死悠悠无定止。自从顿悟了无生,于诸荣辱何忧喜!入深山,住兰若,岑崟幽邃长松下。优游静坐野僧家,阒寂安居实潇洒。”

几回生,几回死,生死悠悠无定止。

前三句,这是永嘉大师的伤叹之辞。是说无量劫以来,众生为无明贪爱所覆,菩提心未发显,我法二执未除,从身受身,入驴胎马腹,出没生死苦海,经漫漫尘劫,悠悠岁月,了无定期,难有解脱之缘。“如春蚕之作茧。似秋蛾之赴灯。以二见之丝。缠无明之质。以无明贪爱之翅。扑生死之火轮。从生至死无有休息。”所以说“几回生,几回死,生死悠悠无定止”。《圆觉经》云:“云何无明,善男子,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种种颠倒,犹如迷人,四方易处,妄认四大为自身相,六尘缘影为自心相,譬彼病目,见空中华及第二月,善男子,空实无华,病者妄执,由妄执故,非唯惑此虚空自性,亦复迷彼实华生处,由此妄有轮转生死。”

故事:生死禅者

在世人看来,死亡是最为恐怖的事情,而禅者却也一样以自在洒脱之心处之泰然。比如唐朝的德普禅师在他死亡之前,把所有的门徒全召齐了,问大家:我死了以后你们准备怎样对待我啊?弟子们立刻表示:我们会以丰盛的果物来祭拜,开追悼会,写挽联。禅师说:我死了,你们祭我、拜我,我又看不到,不如趁我现在活着,举行这些仪式,让我开心地耳闻目睹了以后再死,好不好?弟子们听了面面相觑,但又不敢有违师命。于是怏怏地布置好了灵堂,准备了珍馐美味,写好祭文。禅师吃饱了,看着如此祭奠仪式一一举行,可谓赏心悦目,很高兴,并且对所有参加祭奠的弟子们嘉奖一番,而后悠悠坐化。

性空禅师自己处理自己的后事也很有趣。禅师在死前宣布了采用水葬的想法,令门人弟子们给他造个大木盆,扛到江边,禅师在弟子们欢送之下,坐上木盆随波而流。他坐的木盆中,盆底留了一个洞,禅师口中吹着横笛,在悠悠的笛声中,随波逐流而水化。禅师觉得水葬既方便又经济:一省柴火,二省开矿。禅师在死前留下一首诗,曰:“坐脱立亡,不若水葬;一省柴火,二省开矿。撒手便行,不妨畅快;谁是知音?船子和尚”。由此可知,与性空禅师采取同样水葬方式的还有船子和尚。因此性空禅师特又赋诗一首:“船子当年返故乡,没踪迹处莫商量,真风遍寄知音者,铁笛横吃作教坊。”面对死亡,禅师们是都如此自在和看开,世间就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们有所挂碍了。

自从顿悟了无生,于诸荣辱何忧喜。

永嘉大师说,自从得曹溪六祖惠能大师印证心地法门,使我顿悟了一切法无生,自性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与生死不相干。如此认知,则荣辱之境固然在生死之外。荣辱既无,则忧喜伤悲之心又从何而有?则一切苦乐、得失之境于自性中,实不相干。正所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荷泽曰:“纵见恒沙佛来,亦无一念喜心,纵见恒沙众生,一时俱灭,亦不起一念悲心,此是大丈夫,得空心平等。”《维摩诘经》云:“故入生死而无所畏,于诸荣辱心无忧喜。”

寒山子有诗云:“欲识生死譬,且将冰水比。水结即成冰,冰消返成水。已死必应生,出生还复死。冰水不相伤,生死还双美。”在此,寒山子把生与死比作冰与水,生死相依为命,冰、水相互转化,只是其状态的改变,而其湿性并没有变化;如人之生死之于佛性,亦然。生死如梦幻空花,生何可喜,死又有何可惧?六祖《无相颂》云:“此颂是顿教,亦名大法船,迷闻经累劫,悟则剎那间。”

典故:荣辱忧喜

对于荣辱,禅者更不会介意。日本有位白隐禅师,德行很高。他有一个开布店的信徒,这人家有个漂亮女儿,意外的是还没出嫁小腹就一天天地隆起了。父亲发现后很是生气,就逼问女儿到底是谁造的孽,女儿怕供出自己的男朋友会被父亲责罚而发生意外,于是她想到了平常和父亲最友好,并且父亲很尊敬的白隐禅师,女孩就说冒昧地说是白隐禅师做的坏事。做父亲的一听就气得要命,操起木棒,不分青红皂白就冲到寺院,直奔白隐禅师寮房,不容分说就把禅师劈头盖脑痛打了一顿,还一边数落着禅师的大逆不道。等到白隐禅师弄清原委后,淡然一笑,点了点头认了这事。后来此女生了孩子,就悄悄趁夜色人静的时候送到寺院里,扔给禅师。禅师欣喜异常,慈心大发,又像保姆一样日里夜里抱着这个婴儿,四处找奶妈乞求奶汁喂养小孩,所到之处,无不遭人辱骂与耻笑,禅师笑脸相迎,一点都不在意,只希望把小孩带大。在此之前,女孩的男朋友早已吓跑到他乡外地去了,过了好几年才回到家乡,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就找到了女子,说:我们怎么可以如此地让禅师受辱呢?真是罪过无边。于是该男子向女子的父母说明了真相,女子举家又去向禅师道歉,禅师若无其事,只简单地说:小孩是你们的,那就还给你们,就抱回去吧。

在佛陀时代,有一位跋提王子,和两个同参法友在山林里参禅打坐,不知不觉中三人喊出了:“快乐啊!,快乐啊!”佛陀听到了就问他们,“什么事让你们这么快乐呢?”跋提王子说:“想我当时在王宫中时,日夜为行政事务操劳,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时常又要担心自身的性命安全,虽住在高墙深院的王宫里,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锣锦缎,多少卫兵日夜保护着我,但我总是感到恐惧不安,吃不香睡不好,现在出家参禅了,心情没有任何的负担,每天都在法喜中度过,无论走到哪里都觉得自在。”

凡夫因为有执着、有牵挂,拥有的一切都足以使其产生恐怖,比如一个人拥有了财富,他会害怕财富的失去;拥有了地位,就害怕别人窥视他的权位;拥有了娇妻,害怕被别人拐去或跟谁跑了;对拥有的色身,也害怕有朝一日死亡的到来;在大众场合说话,害怕说错脸红难堪或者怯场;黑夜走路,害怕被歹人暗算;谈恋爱,害怕失恋。总之,对拥有的执着牵挂,使得常人终日生活在恐怖之中。而觉者看破了世间的是非、得失、荣辱,无牵无挂,自然不会有任何恐怖。

入深山,住兰若,岑崟幽邃长松下。

入深山:则非阓闹之地,远离尘嚣。

古德诗云:“二十年来住子湖,二时斋粥气力粗,无事时来行一转,问他世人识也无”,又诗云:“万松岭上一间屋,老僧半间云半间,云自三更去行雨,归来方羡老僧闲。”

兰若:兰若,梵语也称阿兰若,这里指闲静处,即僧寮或者茅蓬。《佛学大词典》释“阿兰若”:“梵语、巴利语之音译。又作阿练茹、阿练若、阿兰那、阿兰攘、阿兰拏。略称兰若、练若。译为山林、荒野。指适合于出家人修行与居住之僻静场所。又译为远离处、寂静处、最闲处、无诤处。即距离聚落一俱卢舍而适于修行之空闲处。其住处或居住者,即称阿兰若迦(梵语之音译)。

据《慧苑音义卷》上载,阿兰若有三种:(一)达摩阿兰若,乃求菩提之道场。(二)摩登伽阿兰若,即坟场,或距村落一俱卢舍,即大牛之吼声不能听闻之处。(三)檀陀伽阿兰若,即无人烟之沙碛。至后代,一般之寺院精舍亦称阿兰若,多位于远离繁嚣城市,而又便于出家、在家人出入之僻静郊野。此外,比丘为修行而常居于阿兰若,称阿兰若行,属于十二头陀行之一。”

岑崟:山势险峻貌。幽邃:幽深。长松下:即长松翠柏之下,为头陀行者所栖止处。

大意是说,见性之人,随缘度日,任性逍遥。或潜隐深山穹谷,或住寂静僧寮、茅蓬,或禅定于长松翠柏之下。以摄心用功修道,彻见本来面目。白云青嶂,松下水边,皆道人栖身之境。采食山果,掬泉而饮,自然本真,安于道行。正好长养圣胎,成就法身慧命。正如唐代韩愈所谓“坐茂树以终日,濯清泉以自洁”。

《懒瓒歌》曰:“世事悠悠,不如山丘,青松蔽日,碧涧长流,山云当幕,夜月为钓,卧藤萝下,块石枕头,不朝天子,岂羡王候,生死无虑,更复何忧。”又八指头陀诗:“我与青山有宿缘,住山不要买山钱,山中岁月如流水,纔看梅花又一年。”

优游静坐野僧家,阒寂安居实萧洒。

优游:超然自得,无所拘系。阒寂:静寂、宁静貌。

出家高人,识心达本,超然自得,远离尘嚣,静坐、安居,不为尘劳所羁绊,返朴归真,是何等洒脱自在,任运逍遥?雪峤诗云:“春风卷帘入窗纱,物外修然度岁华,青山个个伸头看,看我庵中煮苦茶。”乔觉禅师诗云:“携筇小步踏苍苔,遥指青山云正开,涧水松风听不绝,又教童子抱琴来。”

故雪豆云:“出家儿得与么尊贵,得与么高上。万乘位高而不挹,五侯门峻而不趍,目对千山心闲一境。重重嵓树垂阴善吉之门,叠叠溪云布彩维摩之室。此中相见,岂不快哉也?”与么:犹这么,如此。挹:古同“揖”,作揖。趍:古同“趋”。嵓:古同“严”,严实。阴:树荫。

白话解释:在六道里轮回,出死入生,难以数计。生死悠悠之途,无有了脱之期。自从参拜六祖惠能大师顿悟无生之理,得六祖印可以后,我便于生死之外的一切荣辱了无分别,无有忧喜。潜隐于深山岩穴,安居于寂静的阿兰若,在悬崖峭壁上,幽深岩穴里,长松翠柏下,采食山果,掬泉而饮,自然本真,安于道行,其乐无穷。出家高人,识心达本,超然自得,远离尘嚣,静坐、安居,不为尘劳所羁绊,自然本真,是何等洒脱自在,任运逍遥?

佛说《四十二章经》云:“吾视王侯之位,如过隙尘;视金玉之宝,如瓦砾;视纨素之服,如敝帛。”

如本法师著《顿悟法语》云:“海阔天空渺无涯,三衣一钵饭千家;自性自在尘不染,菩提种子自开花。”

觉即了,不施功,一切有为法不同。住相布施生天福,犹如仰箭射虚空。势力尽,箭还坠,招得来生不如意。争似无为实相门,一超直入如来地。

觉即了,不施功,一切有为法不同。

“觉即了,不施功”:说的是,这个心地法门是不历僧祇而顿然开悟的,一“觉即了”,更不须三祇修福慧,百劫种相好,所以要“不施功”。这里指的是,觉了一切诸法就无需施有为功行,有为功行并非究竟功德。荷泽云:“修习即是有为法,夫所言修习,不离于智觉,既有智觉,即有照用,如是因果宛然,生灭本无,何假修习。”

故寒山子有诗歌云:“我见转轮王,千子常围绕。十善化四天,庄严多七宝。七宝镇随身,庄严甚妙好。一朝福报尽,犹若栖芦鸟。还作牛领虫,六趣受业道。况复诸凡夫,无常岂长保”

陈义孝编《佛学常见辞汇》释“转轮王”为:称轮王或转轮圣王,为世间第一有福之人,于人寿八万四千岁时出现,统辖四天下。有四种福报:一、大富,珍宝、财物、田宅等众多,为天下第一;二、形貌庄严端正,具三十二相;三、身体健康无病,安稳快乐;四、寿命长远,为天下第一。转轮王出现时,天下太平,人民安乐。

可是其福报享尽,还是要轮回六趣。何况业报凡夫,难免被无常、有为之法所系缚。

“一切有为法不同”:是说,凡一切有为法,与此心地无为法不同。由此可知,有为之功德皆无常,无为之功德方为究竟解脱之无上资粮。

最上乘禅,是无为法,无须种种有为的系染和作为。只要于明心见性后,不再逐妄迷真,时时保任,安祥自在,就是在处处觉醒、时时离执,哪里用得着施有为功德,自造轮回之因,背圆明之性?《维摩诘经》云:“法名无为,若行有为,是求有为,非求法也。”荷泽曰:“诸学道者,心无青黄赤白,亦无出入去来及远近前后,亦无作意,亦无不作意,如是者,谓之相应也,若有出定入定及一切境界,非论善恶,皆不离妄心,有所得并是有为,全不相应。”

住相布施生天福,犹如仰箭射虚空。

“住相布施生天福”。布施:为六度之第一度。陈义孝编《佛学常见辞汇》言“三种布施”,即财施、法施、无畏施。财施是以财物作布施;法施是说法度他;无畏施是以无畏施于人,救人之厄难。”“住相布施”,也称“著相”或者“着相”布施。因与般若观照不相应,故成有为功行。《智度论》八十四曰:“般若名慧,波罗蜜,名到彼岸。”可见,般若为究竟解脱之胜因。住相布施既是有为功行,有心为善,执心未空,虽种胜因,但其所感果报,只得人天之福,终非究竟。所以说“住相布施生天福”。所以,古德有言:“若般若不修,万行虚设。所修功行不能称性也。”此处“称性”,指佛性正因。是说一切众生皆具此性,但背觉合尘,常为烦恼之所覆障。若顺性而修,则能超脱生死,悟入涅槃,与佛所证,无二无别。

“犹如仰箭射虚空”:是说,人天福报享尽时,仍然坠落,犹如仰天射箭,势力终归有尽。虚空既是有相,又岂能究竟?《金刚经》有言:“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金刚经》里有关于“不住相布施”的开示:“复次,须菩提!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华严经》云:“亡失菩提心,修诸善法,是为魔业。”

势力尽,箭还坠。招得来生不如意。

“势力尽,箭还坠”:是说,修人天小果报尽命终时,譬如仰箭射空势力尽,其箭还坠于地。庞居士云:“但愿空诸所有,慎勿实诸所无。”

“招得来生不如意”:是说,箭既坠落,如人天福报享尽,临命终时福尽业在,依业受报,返堕恶道。则于六道轮回辗转,永沉生死苦海,难以出离。古德有言:“人天福报为三生冤,人罕知之。”

人间四相、天上五衰,都是福谢之相。四相即生老病死。五衰:天人将死时有五种衰相现前,即一、头上花萎;二、衣裳垢腻;三、身体臭秽;四、腋下汗出;五、不乐本座。

学佛行人不得不慎。净土宗祖师印光大师有劝念佛行人求生西方的开示,说:“求生西方,比求来生做人尚容易。”(复智正居士之母书)“不生西方,将来必堕恶道。”(复周智茂居士书)

争似无为实相门,一超直入如来地。

“争似无为实相门”,人天福报,报尽还堕;小乘诸位,终属权果;有为之法,皆非究竟。意思是说,一切有为法,怎么好与如此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教外别传、不立文字,一悟一切悟,一证一切证,不似二乘迂曲而修的殊胜稀有难得之无为法门相比。

争似:怎似,怎么比。

《荷泽语录》:“修行般若波罗蜜者,能摄一切法,行般若波罗蜜行,即是一切行之根本,是故金刚般若波罗蜜,最尊最胜最第一,无生无灭无去来,一切诸佛从中出。”《维摩诘经》云:“法名无为,若行有为,是求有为,非求法也。”

于凌波居士著《唯识名词白话辞典》(唯识名词白话新解)释“无为”

无为,“无造作之意。为‘有为’的对称。即非由因缘所造作,离生灭变化而绝对常住之法。又作无为法。无为法原是涅槃的异名,后世更于涅槃以外立种种无为,于是产生三无为、六无为、九无为等诸说。一切有为法,均具‘生、住、异、灭四相,生灭无常,所以只是现象。而无为法无此四相,不生不灭,是一切现象的本体。本体不待因缘造作,故名无为。无为法亦即是真如,真者真实,如者如常,本体有真实如常之相,故名真如。有为法是世俗谛之法,是世俗所见世间的事相;无为法是胜义谛之法,是圣智所见的真实理性。无为法是体、是性、是理;有为法是用、是相、是事。如水与波,水是体、波是用,水是性、波是相,所以此二者是‘非一非异’”。

陈义孝编《佛学常见辞汇》释“实相”

实相,“又名佛性、法性、真如、法身、真谛等,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惟此独实,不变不坏,故名实相。”

“一超直入如来地”:是说如此无为实相法门,顿超十地,见性成佛,直入如来果位。即一超直入,“不历僧祗获法身。”《佛学大词典》释“一超直入如来地”:指不须经历各种修行层次,而直接证入佛位。与“立地成佛”同义。

《丁福保佛学大词典》释“如来地”

如来地,为佛之位也。《楞伽经》曰:“如来禅者,入如来地,得自觉圣智相三种乐住。”《起信论》曰:“一切菩萨,皆乘此法到如来地故。”

《舒州梵天珙和尚(注)永嘉证道歌》有言,此之顿教一路,离言绝相,不立文字,从来千圣不曾践踏,只是向第二门中略凭方便言说。所以,西竺初祖云:“法本法无法,无法法亦法。今付无法时,法法何曾法。”则法法绝待,尽皆照体独立。如指不自触,如刀不自割,如地不自坚,如水不自湿,如火不自热,如风不自动,如耳不自闻,如鼻不自嗅,如舌不自了,如身不自觉,如意不自知,如眼不自见。所以云:“若眼作眼解则生眼倒,若眼作无眼解则生无眼倒,若执有眼即迷其无眼,由有眼故则妙见不通。”故经云:“无眼无色,复有迷眼作无眼者即失其真眼。如生盲人不能辨色。”故经云:“譬如眼败之士,其于五色不能复利。”诸声闻人亦复如是。唯其如来得真天眼,常在不昧,悉见诸佛国土。以不二见故,即不同凡夫。所见悉能见故,不同声闻。所见不同凡夫所见,谓之超凡。不同声闻所见,谓之越圣。既能超凡越圣,即达佛之知见。所以说:“一超直入如来地。”

佛讲《涅槃经》,就是昭示大众,佛没有入涅槃而不动,虽似去了,但未离开众生,还在大众中弘法利生。心净眼净者,时时处处都能见到佛。若是妄心垢染,就见不到佛。所以我们修学,必须心安清净,方能时时刻刻见如来。《金刚经》说:“信心清净,则生实相。”所以,佛示涅槃相给众生看,正是真心妙用的显现。就是叫我们不要执著事相,不要随境转,不要妄动。妄心果能不动,实相就现前了。

寒山子有诗云:“欲识生死譬,且将冰水比。水结即成冰,冰消返成水。已死必应生,出生还复死。冰水不相伤,生死还双美。”生与死的交替正如水冻成冰,冰融成水,如春去秋来,循环往复,构成了动态的宇宙、社会、人生。死亡,亦是静穆美好的境界,与自然同体,与山河同体。死亡,就是永恒。

禅师马祖大师身患重病,院主问候说:“近日身体如何?”大师怡然回答:“日面佛、月面佛。”日面佛的寿命为一千八百岁,月面佛的寿命只有一昼夜。对一个参透了生死之道的人来说,活一百岁与活一昼夜都是美好的。

《五灯》卷20《葛郯》:“生之与死,如昼与夜,无足怪者。若以道论,安得生死?若作生死会,则去道远矣。”

《圆悟录》:“生如着衫,死如脱裤。”《五灯》卷16《法明》载,法明临终引柳永词作别:“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子仪回答死后去处时说:“子今欲识吾归处,东南西北柳成丝。”《子仪》丝丝杨柳,娟娟明月,潺潺流水,习习清风,无不是宇宙法性的显现,个体以死亡的形式与宇宙同化。离言绝相。

白话解释:一觉即了,见性成佛,不历僧祗,顿然开悟。无需修有为功德。修证此顿悟心地法门,与一切有相的有为之法迥然而异。住相布施只能修得人天小果的福报,天福尽时,还自堕落,犹如仰面向虚空射箭,箭势力尽,还自坠地。招感来生轮回六道,辗转受报受无量苦。有为的人天小果功德,怎么能与教外别传的正法眼藏,无为实相法门相比?顿教法门,见性成佛,殊胜无比,一悟直超如来佛地。

智者大师云:“六欲天上现五衰,三禅天上有风灾;要君修到非非想,不如西方归去来。”

《六祖坛经》云:“迷人修福不修道,只言修福便是道,布施供养福无边,心中三恶元来造。拟将修福欲灭罪,后世得福罪还在;但向心中除罪缘,各自性中真忏悔。”

《大智度论》云:“未断惑众生,欲留娑婆世界度众生,犹如破漏之船,欲运载一人度海,无有是处。”

但得本,莫愁末,如净琉璃含宝月。既能解此如意珠,自利利他终不竭。江月照,松风吹,永夜清宵何所为。佛性戒珠心地印,雾露云霞体上衣。

但得本,莫愁末。如净琉璃含宝月。

“但得本,莫愁末。”“本”即众生本性,《丁福保佛学大词典》“众生本性”条谓,众生本性,为真如法性,真如法性有不变随缘二义,其随缘故为众生。众生之本体即法身。故经曰:法身流转五道,名众生。《指事记》曰,《不增不减经》云:此法身于恒沙无边烦恼所缠。从无始世来随顺世间。波浪漂流。往来生死。名为众生。

本即真如自性、法身,本自清净,本无生灭,本来现成。若能舍妄归真,归其本性,还自清静,则末自明,无须添愁。宗门行者应多于心地上用功,明自本心,彻见本性,会得根本,一应俱全,当体即佛法身,正所谓“得一万事毕矣”,又何用愁其枝末?

“如净琉璃含宝月。”琉璃,喻法身妙境。宝月,喻解脱真智。境智冥合,莹彻十方。烁烁灵光,腾今腾古。犹如琉璃瓶内含藏明月。

但能顿悟真如本体,会得本来面目,则随物应化,种种方便、神通妙用,尚属细枝末节。心垢既无,心光自明,自然朗现十分诸佛国土,如日辉光,彻照无遗。

我今解此如意珠,自利利他终不竭。

陈义孝编《佛学常见辞汇》释“如意珠”条说,是一种有求必如意的宝珠,出自龙王或摩竭鱼的脑中,或是佛的舍利所变成。

《丁福保佛学大词典》释“如意珠”条说,如意珠为物名,《智度论》五十九曰:“有人言:此宝珠从龙王脑中出,人得此珠毒不能害,入火不能烧,有如是等功德。

有人言:诸过去久远佛舍利,法既灭尽,舍利变成此珠,以益众生。有人言:众生福德因缘故,自然有此珠。譬如罪因缘故,地狱中自然有治罪之器。此宝名如意,无有定色,清彻轻妙,四天下物皆悉照现。是宝常能出一切宝物,衣服饮食随意所欲尽能与之。”

《往生论注》下曰:“诸佛入涅槃时,以方便力留碎身舍利,以福众生,众生福尽,此舍利变为摩尼如意宝珠。此珠多在大海中,大龙王以为首饰。若转轮圣王出世,以慈悲方便能得此珠,于阎浮提作大饶益。”

如意珠,即摩尼宝珠,具诸功德,于众宝中,此宝为上。大师在此利用如意珠比喻心宝,即佛性。“我今解此如意珠”,是说,既得本末,会得自性如意珠,即无所执着,不沾尘染,时时安祥,处处自在。则普利有情,自觉觉他,自利利人,圆明无尽,妙用无穷。

《法华经》云:“独王顶上,有此一珠,不妄与人”。此之心宝,人人本具,非心外求。只因众生妄念所覆,不能显明。

宋代柴陵郁禅师有开悟偈语:“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如此之“照”,则内外通透、能所双忘;“照破”连用,则我、人、众生、寿者四相全无,一法不立,顿入朗朗乾坤、光彻无尽的实相妙境。

江月照,松风吹。永夜清霄何所为。

这是承上句,表全体大用,已证得三德秘藏。佛性已证般若德,戒珠已证法身德,心地印已证解脱德。三德无为而证,正是穷子认亲父,得故有的家当。不思而得,无为而成。所以说,心清月现,江中月照,松林风吹,永夜清宵,毫无尘事所扰,任意逍遥。大彻大悟的禅者,不着尘染,头头三昧,处处圆明。自性光明宝珠,照破古今,一念万年。法身遍及虚空,须弥芥子,炳然彰显。入夜月华白,松韵落枕清。这是大师的自受用境界,此个中消息。纵千圣出兴,也有口难说。众生鬅头垢面,不识本来面目。虽处其中而不自知。非小乘圣人所能趣向。此境虽难可见,着眼即在目前。“山高海阔柏短松长,柳绿花红莺吟鹤唳。”本分道人,则一觉直通天晓。苍雪法师诗云:“手携三尺杖,随步入深松,水落涧边涧,云含峰外峰,临桥将见月,近寺忽闻钟,坐到清凉处,苍烟起万重。”

唐代禅师寒山子有诗云:“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此是文殊普贤菩萨所证之无言境界,唯证乃知,实难可测。

公案:不为人天来

“龙山”是山的名字,也是和尚的名号;“洞山”亦然。

洞山良价行脚时,迷路误入龙山,见到龙山和尚。洞山问:“这座山没有路,和尚你是怎么进来的?”

洞山本来是行脚误入龙山的,见无山路可走,一路摸索,好不容易见到龙山和尚,就问龙山和尚是如何入山的。明摆着,上龙山是没有便道可走的。龙山答:“我不曾云水。”在禅门中,云水指的是行脚。龙山的意思是,我没有行脚,无来亦无去;如云水一样,心无挂碍,哪里记得从何处来,往何处去;没有路处处都是路,没有行脚就是处处到过,而又了无印迹,不生执着;说行过脚了就是心生执着,有所挂碍,就是有为法,还未见性;说明龙山和尚每时每刻从来没有离开过自性的妙用,一法不立,遍一切处。其实,龙山和尚是从别的地方来龙山的,至少行脚一次。如此回答,意思就是,龙山没有生分别心想,对行脚这个事情根本没有在意,如禅门中“吃饭未嚼着一粒米,行脚未踩着一片地”的境界,《金刚经》也有“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洞山又问:“你从未行脚,那你在此山住多久了?”龙山答:“春秋不涉。”

意味着龙山已经证得法身,没有时间的概念,对于世间春夏秋冬,不生分别心想,平等一如。法身慧命不生不灭,永恒常住,不涉时空;证得无生妙用的禅者当体已经远离了色身的妄想了,其慧命当然与世间的春秋岁月不相交涉。

洞山又继续向龙山发问:“那么,是这座山先在这里的,还是你先在这里的?”龙山答:“不知道。”洞山再问:“为什么不知道?”龙山答:“我不为人天来。”

对于未见性开悟的人,才有时间先后和空间方位的分别心想,不求人天福报的人直入圣位,与人天毫不交涉。

未见性的人固然认为,当然是这座山先在这里,然后才有龙山和尚出世的,何况入山?

龙山答:“不知道。”是因为佛教认为,证得清净法身的圣者已经无有分别心想,自在无我,心物一如,四相皆空。“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清清翠竹,尽是法身”,“月白风恬,山青水绿。法法现前,头头具足”,“溪声即是广长舌,山色无非清净身”。又如何分别究竟山是我,还是我是山?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又如何分别是山先在还是我先在?所以山河大地,宇宙天体,无尽时空,还不知道会在圣者眼睛的哪个角落的。又如何分别谁前哪后?

一切皆是缘生法,缘生缘灭,无有起始,亦无有穷尽。《佛学大词典》云:“云何缘生法?谓无明、行。若佛出世,若未出世,此法常住,法住法界。”佛法的法身正是基于这一缘生法而言的。

知道与不知道,是求人天福报的人讨论的话题;说“不知道”,那正是一个解脱自在的圣者方便随宜的说法,佛法不是世智辨聪。如佛“拈花微笑”,一切尽在无言之中。

佛性戒珠心地印,雾露云霞体上衣。

般若是一法,佛说种种名。或谓之佛性,或谓之戒珠,或谓之心地,或谓之心印,唯是一法。随其功用,各得其名。能觉知故,名曰佛性;莹净无垢,名曰戒珠;能生诸法,故曰心地;号令群品,名曰心印。名有多种,体唯是一。森罗万象,触目遇缘,器界山河,同我一体,雾露云霞,犹体上衣。赵州从谂禅师曰:“菩提涅槃,真如佛性、尽是贴体衣服。”

雾露、云霞,皆是虚幻无常、空无自性,如体上之衣;此处以衣譬喻贪瞋痴等毒,虽障蔽佛性,遮蔽晴空,则难掩佛性清净的本真。大师在此处警策众生善自保任自性,勤加精进。

所以说“雾露云霞体上衣”。

白话解释:只要能够明心见性,就不必再愁穷途末路的修证法门,佛性犹如纯净的琉璃法身妙境,含藏着一轮光华皎洁如明月的解脱真智。既然识得自性的如意宝珠妙用无穷,则在自行化他的菩提大道上,随物应化,悲智双运,将受用无尽。江中月现,松林风吹,永夜清宵,毫无尘事所扰;头头三昧,处处圆明,任意逍遥,万法无为而成。佛的觉性与戒律的珠光印证我的本心,雾露云霞如贪嗔痴等毒,虽能障蔽佛性,也只不过是心念一时的幻象而已,也时时警策我精进行持。

《涅槃经》云:“见佛性不名众生,不见佛性是名众生。”

有一位宰相问圣僧云:“请借问大师,心在何处?如何才能找到心?”

圣僧云:“汝问我的即是汝心,我答汝即是我心。我若无心,因何解答汝!汝若无心,因何解问我!问我即汝心,答汝即我心,有何不见乎?从无始劫以来,乃至施为动作,一切时处,皆是汝本心,皆是汝本佛。”

川禅师云:“与君同步又同乡,起坐相从岁月长;渴饮饥餐常对面,不思回首更思量。”

降龙钵,解虎锡,两钴金环鸣历历。不是标形虚事持,如来宝杖亲踪迹。不求真,不断妄,了知二法空无相。无相无空无不空,即是如来真实相。

降龙钵,解虎锡。

钵盂、锡杖皆佛教法器之名。钵盂即应量器;锡杖,振作锡声。

所言降龙钵、解虎锡,随缘起而得名。

《丁福保佛学大词典》释“降龙钵”

降龙钵,(故事)降伏龙而入于钵中也。《佛本行集经迦叶三兄弟品》曰:“如来化迦叶三兄弟,至优娄频螺聚落,求一止宿处。彼有一草堂,迦叶一弟子,病下痢,秽草堂,故以恨摈出之。死为毒龙,住此草堂害人畜。迦叶欲伏之,祭祝火神,火神之力不及。如来住堂内,寂然入禅定。尔时,毒龙吐火焰逼如来,如来亦入火光三昧,身出大火,草堂炽然,如大火聚。时毒龙,见如来所坐处,独寂静无火光,自至佛所,踊身入佛钵中说偈曰:若人百千亿万岁,一心祭祀此火神。彼辈不能断去嗔,如今胜世尊忍辱。一切天人世界内,唯有世尊大丈夫。诸被嗔恚重病缠,世尊能与忍辱药。尔时如来擎钵至优娄频蠡迦叶所告言:此毒龙汝等所畏,今我以威火灭其毒火,以示汝等。”《梁高僧传十》(涉公传)曰:“涉公西域人也,以苻坚建元十一年至长安。能以秘咒,咒下神龙。每旱,坚常请之咒龙。俄而龙下钵中,天辄大雨。坚及群臣,就钵中观之。咸叹其异。”《证道歌》曰:“降龙钵,解虎锡。”

《佛学大词典》释“解虎锡”

解虎锡,指北齐僧稠禅师以锡杖解开两虎之相斗。据《续高僧传》卷十六《僧稠传》载,僧稠尝诣怀州西王屋山修习禅定,闻两虎交斗,咆响震岩,乃以锡杖中解,各散而去。此外,隋代昙询禅师亦有此事。《续高僧传》卷十六《昙询传》:“又山行值二虎相斗,累时不歇;询乃执锡分之,以身为翳,语云:‘同居林薮,计无大乖,幸各分路。’虎低头受命,便饮气而散。”《证道歌》:“降龙钵,解虎锡,两钴金环鸣历历。”

两钴金环鸣历历。

锡杖两边有圆形之耳,称钴。解虎锡杖具两钴,表真俗二谛;两边两钴各挂有三个金环,共六环,表六度。中心,表中道。鸣历历,为振锡之声,甚为清晰,历历可闻。上士闻之即可入道。小乘锡杖即四钴十二环也,四钴表四谛;十二环表十二因缘;中心浮图表住持三宝。忽若在衲僧手中何如表示?只如大师当时持往曹溪亲见六祖,绕禅床三匝,振锡而立,即斯物也。且道成得什么边事?明眼衲僧试定当看。《锡杖经》曰:佛告比丘,汝等应受锡杖。所以者何?过去如来,现在诸佛,皆执锡杖。

不是标形虚事持,如来宝杖亲踪迹。

“不是标形虚事持”,意思是说,不是为了外现威仪,标立形相,虚然自夸托钵、执持锡杖法物,其标示着戒律仪轨、正法住世所在。

志公和尚《十四科颂》:“丈夫运用堂堂,逍遥自在无方。一切不能为害,坚固犹若金刚。”岂有虚事持之谤?

世尊在《佛说得道梯阿锡杖经》中亲宣云:“佛告比丘。汝等应受持锡杖。所以者何?过去如来、现在诸佛,皆执持故。又名智杖,彰显圣智故。亦名德杖,行功德本故。圣人之表帜,贤士之明记,道法之正幢。”故曰“如来宝杖亲踪迹。”

不求真,不断妄。了知二法空无相。

“不求真”,已经超越凡夫法。

“不断妄”,已经超越二乘法。二乘人,弃妄求真,断见思烦恼,求证菩提,证有为涅槃。所以,二乘人所证非究竟出离之道。

《佛学常见辞汇》释“二乘”

二乘,声闻乘和缘觉乘。凡属修四谛法门而悟道的人,总称为声闻乘;凡属修十二因缘而悟道的人,总称为缘觉乘。

《佛学大词典》释“有为涅槃”

有为涅槃,为“无为涅槃”之对称。即不具足常、乐、我、净等四德。反之,若具足此四德,则称无为涅槃。南本《大般涅槃经》卷三举出涅槃八味,以之配于四德,即:(一)常,以常、恒二味配之。(二)乐,以安、快乐二味配之。(三)我,以不老、不死二味配之。(四)净,以清净、无垢二味配之。

志公《大乘赞》:“有心取相为实,定知见性不了”,又云:“妄身临镜照影,影与妄身不殊,但欲去影留身,不知身本同虚,身本与影不异,不得一有一无,若欲存一舍一,永与真理相疏,更若爱圣憎凡,生死海里沉浮,烦恼因心有故,无心烦恼何居,不劳分别取相,自然得道须臾。”

大乘之人,了无分别,知真妄一体;真妄之心为真如最初一念妄动,起无明分别所至;全真成妄,全妄即真;不变随缘,随缘不变;更不求真,亦不断妄。何故?因为大乘之人明心见性,通达心地法门;知真妄二法,本无相状,皆不可得。

真妄之见,皆落于两边;求真断妄,皆作有为之法,皆非无为实相门。若破无始无明,现本来面目,便了悟唯自性真常不二;所言真妄二法,究竟了不可得。岂可追逐幻相,空耗时日?

公案:悟法迷人

有僧人问夹山善会禅师:“祖意和教意是前人所立,和尚为什么说没有这些东西?”夹山说:“三年不食饭,目前无饥人。”

僧人又问:“既无饥人,我为什么无法开悟?”夹山即示一颂:“明明无悟法,悟法却迷人,长舒两脚睡,无伪亦无真。”

有僧人问夹山善会禅师:“祖意和教意是前人所立,和尚为什么说没有这些东西?”夹山说:“三年不食饭,目前无饥人。”见性的禅者无有我法二执,通达诸法实相。所以对“祖意和教意”不生法执,会得自性的妙用无穷,一法不立而法法无碍。如佛拈花,不立文字;涅槃前言,乃至未说一字;如维摩会上,维摩默然。得文殊赞叹:“乃至无有语言文字,是菩萨真入不二法门。”这个公案中,该僧所说有误,认为“祖意和教意是前人所立”,实是该僧知见错会。其实绝非前人所立,只是祖师慈悲,借文字示现方便一法,望后学得以悟见自性,借假修真。文字本妄,为标月之指,绝非前人所“立”,立则如路标,有所法执,容易误导后学;毕竟禅法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说则一法即不中。“和尚为什么说没有这些东西?”夹山禅师是说该僧误执祖言教义,教其抛却心外之法,还归自性本来。“三年不食饭,目前无饥人。”是夹山善会禅师的悟后境界,般若妙用,无有我相,整日吃饭未嚼着一粒米;亦无法相,住于平常心之中,一法不立,而法法触处即真,实在未见着需要度化的人。此处“饥人”为需要度化的人。

僧人又问:“既无饥人,我为什么无法开悟?”

这僧还在分别人我是非,以及见性开悟之文字相,所以,无法会得自性。却向夹山善会禅师心外求法,哪能会得自家宝藏?真是执宝外求,妄自起疑,真可悲悯。

夹山即示一颂:“明明无悟法,悟法却迷人,长舒两脚睡,无伪亦无真。”

明明白白,没有一法能使得人开悟见性;心外求法者,却迷于此法,抛却自家宝藏,散走他乡,以求开悟,又如何能见自本性?何不长舒两脚,安然睁眼息却,开悟一法本来无伪亦无真,不是分别虚妄之心所能够体会得到的。它在六根门头上风光无限,可惜不被散走他乡者所能看到。息却开悟心,方达如来地。

明心见性,不要好高骛远,心外求佛。这启示我们,在现实生活中,不要欣赏别人华丽的外表,要练就自身的气质,陶冶自己的心性。七彩的阳光每天都在我们头顶上空盘旋,可是我们各人的感受和感想都不一样,这就是禅因人而异,重在自身体验和体悟的本质所在。

明心见性,实际上是一颗平常心的护念。平常心:平如明镜,常常如此,心地光明。平如明镜,没有风生浪起,妄动不安;假如有贪心嗔恨愚痴心现前,则喜怒哀乐,忧悲苦恼心便难以平静了;圣严法师让我们“赶快念佛、观呼吸、观念头的起伏”,使身心平静下来。常常如此,就是时刻如此,每天如此,善自护念。心地光明,则般若智慧通达无碍。则心物一如,竖穷三际,横遍十方为一大圆镜相,清净无碍。

明心见性,是一个身心完美的禅悦体验,绝不是一个目标。禅悦体验也仅仅是禅修的副产品,同样不能执着,否则是魔道。把见性作为一个目标,容易在心外用功着力;还有容易退堕,无法保任。

这段公案,对我们的启示是:事物是不断发展和变化的,我们不能死搬教条,迷信前人,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最辉煌的业绩永远是下一个,但是在你我现前的举手投足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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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中有这么一间忆忘客栈,到处都流传着属于它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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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不可怕,但是在错误的时间穿越到错误的地方,遇上了半错不错的一群极品,那就是人生大大的悲哀了。只是为了打发下无聊的等车时间,掏出手机随意点开了一部小说,看了不到两张的内容就已经被作者一开始狗血般的情节设定叹服不已,这真是个真真的大奇葩啊,哪知好不容易等来车,却被一场意外的交通事故从车窗甩了出去,再次转醒,她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华丽丽的穿越了,但奇怪的是她居然穿越到了先前看着一半的小说里,更悲催的是,她成为了本小说堪称史上独一无二炮灰女配第一人,对此,林沫沫表示压力山大。为了生存与未来,甩掉女配头衔,坚决不做炮灰,远离女主及众男宠们,踢掉剧本君,拉开女配逆袭战。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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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姬姎

    姬姎

    仙妖相恋注定是鲜血的颜色姬姎妖族的骄傲,倾国倾城,足智多谋,城府极深,虽不至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偶尔的心狠手辣也是让人心惊胆战。敢爱敢恨,有时明眸干净透彻的像个孩子,有时眼神冰冷的像罗刹地狱归来的死神。袁夙,天界的王牌俊朗无比,骁勇善战,仙界第一将军,被誉为战神,年纪虽不大却少了年少轻狂,众人眼中的他从来都是沉稳大气,一张俊美的脸上向来波澜不兴。几年的对手了,姬姎和袁夙从未谋面,可是终于一天,他们相恋了,就像是一场赌博,输了就用命来偿还吧,看看谁先动情。明知是错,也要飞蛾扑火。
  • 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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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冷boss遇上呆girl

    冷boss遇上呆girl

    “方柚柚。”“咳~咳~咳~”“小丫头片子,你吃慢点,没有人跟你抢。”“……”他钟宸手里不是拿着她的外卖烤串?……“方柚柚。”“砰~”“方柚柚,你四肢到底有多不协调,这也能掉水里?”“……”她方柚柚竟无言以对,他不吓她她能掉下去?……她,方柚柚,一名又呆又迟钝的平凡小护士。他,钟宸,高高在上的驰骋集团冷面冰山总裁。他本不想与她有任何交集,可事与愿违,她“连本带利”住进他的小窝。后来她逃离了,他的小窝空了。……他好不容易在捕捉到她:“这次,别想逃了,好好在小窝里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