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参汤垫胃,肚子里好多了,舒服多了。
“明天我要吃顶饿的东西,你多送些来!”
“呵!我什么时候得听你指挥了!”她好笑有可气的反问道。
“那是你的命!”
“你我都身在主上坐下,凭什么!”
“因为我是床奴,而你是人奴。”
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神乐的话让赤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神乐涂抹了将近一遍,站起了身欲回屋休息。临行前,又飘来一句:“养活好了我,才能把你们主子伺候周全!”
“你!”
她可气的跺跺脚,虽然气,却不是气心里。
裹在被子里,喝了热参汤暖着了身子,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要出汗意味着把体内的寒气逼出,是好的预兆。
但是,寒气太重了,并不是嚼几口草药就能痊愈得了的。但是,也显然也是救回了她的命。
三而后她清洗了身子,处理着伤口,似乎是活着有姿有色。
洗完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吃的东西也一早就松了过来。如之前交代的一样,全部是补充能量的热能量食品。
吃饱喝足已经是落日了,冬日的天气晴的时候比下雪还冷,东辰宫四面跑风冷的站不住人。
这一日,还没有睡,也是还不想。
扯下下一块白色的布片垫在桌子上,咬破了食指书写着什么。
“你这又是耍的什么花招!”闻声走进一个身着着明黄色长袍的男子,俊美无俦邪魅倾世。
他没有撑伞,也不多说也不嫌弃就走进来,所看的一幕就是神乐在用血书写着什么。
他伸出手抢了过去,兀自瞧了起来。
末了一把揉在掌心,嗤笑和说道:“你以为写这个,朕就会放过你!”
“不会!你不会!”
“可是我还想想问问你,就当是加大仇恨的砝码!有没有胆子回答。”
她的语句极为犀利,一双眸子里似燃烧着火焰。
火流云眸光一闪,冷冷地道:“你想问什么话?朕心情还算不错,说不定会给你一个答案。”
“皇上是不是在许多年前就和纤络定下盟约?”神乐开口。
火流云身子微微一僵,眸光流转,闪动着谁也瞧不懂的光芒。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夜神乐脸色苍白,淡淡地道:“我只想知道是不是,皇上是想逃避还是怎样?咳咳咳!”
火流云眸光冷冷,心神一滞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不敢回答的!是!朕曾经许诺过,十多年前前亲口答应纤络,只要有一天荣登九五必会来娶她过门,贯宠天下。”
夜神乐身子晃了一晃,俏脸雪白,飘忽笑了一笑:“好,我知道了……皇上告知。祝贤伉俪夫妻情深,白头到老。”
“你就算知道这个又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我只是想知道!”
“哼,看不出你还挺矫情的!”
“随你怎么看了!”
“朕无心猜你是什么心思想法,重要的是你只要活着不是个死人就行了!否则,贞妃失去了享乐的万物,朕可闹心呢!”
她没说话,只是觉得肺腔里热气一滚,咳嗽的厉害,她用手捂住唇瓣好让自己好受一些。
可是,刚摊开手掌便看到一丝血红!喉咙也是火辣辣,眼前发黑。
血!是咳出的血!
心痛,不!已经不那么痛了,麻木了所以不痛了!
她悄无声息将手藏身身后,用内层的裙裾悄悄擦拭去。
火流云一只手在袖中微微握紧,指节都握成了惨白色。
为什么?为什么他终于报复到她了,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沉甸甸的,像是坠了铅块。坠的发疼,发涨……
“是的,我会如你所愿好好地活着,如你所愿!”
“你!”
他无语,只是觉得心里想堵着一口气无处发泄。眼睛开始发红,开始散发着如同玄冰一样的色泽。
神乐了然的淡笑,一边解腰间的系带,一边道:“你的时间掐的很准,做吧!做完了赶紧走,你还有你的络儿妹妹……”
“朕又让你脱衣服!穿上!”
那伤口刚刚愈合才止住了雪,还是触目惊心的粉红色,越是坦然,越是让人揪心。
“看到你这样的身子还想取悦朕,真让人恶心!”
说罢,恼怒着拂袖离去,头也不回的。
她愣在那,仿如丢了魂一样。
“我这副样子,拜谁所赐啊!”
“呵呵!让你恶心了就好!就好!”
她扶住桌沿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极度的伤心后是一片茫然。
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人,火流云说不错,她的人是被她一个个亲手逼走的,偌大的皇宫里,她竟然会和凌雪达成共识。
偏偏,是嫉恨的凌雪。
现在她在这里举目无亲,身边一个可以相信的人都没有。她又该怎么办?
这一刹那间,她竟然觉得好寂寞好寂寞。
“你,你吐血了!”
是比较细心的赤金,进屋一眼就瞧见裙摆后面的血渍还是鲜艳的血红色,分明就是刚刚擦拭上去的,掌心的吻落还有血丝。
“没事,一口急血而已,死不了!”
夜神乐淡淡地,将手掌的血擦拭干净,斯毫不做作,然后转身朝床边走去。
赤金的心思比较细腻,平日看看做事就能看出来。赤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要不要禀报主人!
赤金还在冥思,只见神乐已经在退衣衫,道:“这些小事不必往心里去,你们主上只有一个标准就是要我活着,而不是一个死人!
当初那么艰难的时候他都未曾来看我一眼,过问过一句,如今好了又怎么会往心里去!
你是太低估他的狠心了?还是太高估我的地位了么!”
赤金不言语,但是不代表慕容神乐是谎话。
一转眼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万煌阁夜夜笙歌,夜夜春光,贞贵妃成为新一届的妖妃!
大年在这个世界是需要延续一个月的,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总有几个夜晚是被折磨的晕过去的,但是神乐会用自己的法子医治自己,而且会穿戴梳洗的干净,像模像样的活着。
她说,别人看不起无所谓,重要的是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人活着是给自己看的,不是别人。至于为什么这么执着,她也说不清,或许是在等一天,等待着火流云折磨的自己就连想苟活的意志都没了,就彻彻底底的死去,一了百了。
可是因为上次烙下了病根总是时不时就咳嗽,身子也越发的虚弱了。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一个蛹一样裹着自己。
七个月,凌雪的肚子又大了一圈,自那上次之后她没来一次。
这一日,赤金不忍看着她总是一直咳,报告给火流云。
万煌阁,火流云批阅奏章,贞贵妃就在旁边磨墨,显得很是贤良淑德。
赤金和赤焰是何普通侍卫不同的,有特派的通行令无需通传。
火流云抬头,心中一动,眼眸中却不见任何波澜,道:“何事?”
赤金还没有开口,贞贵妃就狠狠的剜过来一个眼神。她是知道的,由她负责慕容神乐的大小事宜,也正是因为这女子,明里暗里才不好出手。
赤金不像赤焰那样莽撞,心思细腻所以待人处事也有很直白的感觉,而且很准。所以从看到慕容神乐的第一眼她便不讨厌,而这个女子只能让她心生厌恶。
“你来若是因为那****的事宜最好还是不要开口了,皇上的时间宝贵,可不能浪费在一个女人身上。”
赤金不禁嗤鼻,浪费在你身上的还少么?妖妇!
火流云放下手中的折子,微微皱眉,道:“爱妃,难道是不喜欢朕给你找的玩物了!”
纤络微笑,笑容很娇很柔,道:“也不是的,臣妾只是觉得那****的命好生的硬,怎么玩都玩不坏!不玩了不玩了!”
她一转头,眨巴眨巴眼睛,表面很无辜眼神里却是炫耀的神采。又道:“皇上,我们不理她好不好!”
火流云不语,赤金的面上觉得有些不堪,抱拳回道:“不用皇上垂心操劳,只是想说她病了,属下想问,能不能……能不能给她医治医治!”
火流云手微微一颤,狼毫一颤洒出一滴墨。随即波澜不兴地顿下。淡淡反笑道:“病了,她会得病?什么病!”
“是……大概是受了风寒罢,总是咳嗽!”
赤金无法再说,只是想到她逞强自我坚持的样子就觉得心酸,被一个曾经挚爱自己的男人折磨成那副样子!是个人也总会被打动的吧!
她咽下了一口气,索性豁了出去,道:“她的身体一直很好,只是这一次!皇上,那您就去看看她吧?好歹她也算是您的人,看在曾经的情分上……”
“啪!”
白玉的狼毫笔瞬间被折断,墨迹飞溅的到处都是。
赤金知道自己闯下的是多大的罪,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赤金,朕是不是太骄纵你了,知法犯法,还是被那个下贱的东西收买了人心!”
他眸光冷冷,继续道:“放心,她死不了,能耐大了去了!如果,她就这么死了,怎么有脸回报朕这么用心全意的待他!那****是不肯吃亏的,他会记下心上,也会计算着自己活多久,活着怎么样活着会从朕这里加倍的讨回来!”
“没错!上次见她,还是生龙活虎的!如果她死了,本宫就能从百无聊赖的日子里找出一点欢乐了。”
赤金不敢说别的。
“她不会死的!他想见朕就让她明日来祈福殿吧,你华琼山面壁思过三年再回来吧!”
赤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火流云,低声答应,心中却是堵着一口气。
她不平,为了慕容神乐鸣不平。
于是赤金回来的时候,告诉的消息有两个,其一,她对他的无能为力;其二,今晚她可以在祈福殿露脸。虽然料想到不是什么好的安排,总归是松了一口气。
明日就是年结节,宫里按理是需要设百宫宴的,凌氏一族,包括一些妃嫔的脉细,但总归还是属于凌氏一族权利最大。
圆月当空,却是燃着最温暖的火焰,热量在祈福大殿中传递。庄重无比,一次摆放着长方形的雕花案桌,桌后面摆放着软榻。
已经是等了整整一个月由于,后宫的妃嫔,只要是有品级的都必须出席。当然,慕容神乐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这一日,凌雪途经后宫的时候长了个心眼,往东辰宫多瞟了几眼。
有光点,虽然不怎么明亮,但是的确是有的。
会不会是……
凌雪心神一凛忽然想起慕容神乐怀中抱得那个镜子,今夜月圆,皎洁无比,铜镜是可以折射出光亮的!
没错!是讯息!时机已经成熟!
她暗暗窃喜,表面上却不说出一句。连身边最得意的若溪都没透漏一句,现在的她总感觉被监视着,所以不会随意相信任何人。
于是,豪华的阵仗在靠着东辰宫比较近的时候,凌雪吩咐下人奏起了曲子,吹拉弹唱!
隔着老远,寂静的夜总是能听到的。
暗暗的笑,噙在嘴角犹如那月梢。
这一天,终于是等来了,终于是等来了……
戌时刚过,各个案上已经落满了人,官员们穿着华美的官袍带着家眷,气氛喜庆中带着严肃和庄重。
喜庆是因为经过特意的装点,严肃是因为这是正规的皇宴,火流云虽然讲了几句要大家放开,但是大家都心领神会那是场面话,不能当真。
后位空缺,火流云的左右落座着凌氏一族的凌贵妃凌雪,七月怀胎,肚子已经圆滚滚了。左边则是火流云拥着贞贵妃情浓旖旎。
一边是怀有龙种的旧爱,一边是青梅竹马的新欢。就算没有经历过这样艳遇的人,也明白帝王的恩宠不过是过眼云烟,新人总有一天会变成旧人。唯一不变的只有利用和利益。
古来有一个规矩,以右为尊,虽然贞璎珞和凌雪都是皇贵妃级别,同一等级,但是位次可以区分出优劣好坏,凌雪毕竟是入宫早,早前也是得了盛宠,而且还怀了皇嗣,朝中也皆是凌氏一族坐镇。贞璎珞贞妃和火流云有旧情,而且娇媚百般如花红,如今得了前所未有的恩宠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实则是比不上雪妃的。
奏乐开始,然后是轮番上场的舞蹈和表演,舞蹈柔和着斗气,曼妙的女子身材也透出一股股不折不扣的英气。宫中的舞姬想来也都是出类拔萃,面容姣好的。
领舞的几个女子,眼眉如狐一般,蒙蒙的眼睛滴溜溜的萦绕在火流云的身侧,像是花朵引诱着蝴蝶。明眼人也都是明白的,能进入宫中的舞姬,加之舞艺出色,面容姣好那都是包含着野心的。
凌雪经此一遭也是看得淡了许多,火流云若是宠幸谁绝不会阻挡,反而会顺着那意,搞不搞动作在暗里打算。
风头正盛的贞贵妃就不一样,她虽然是荣耀万千不可阻挡,而且早先和火流云相离十年。眼中看不得任何人比她要出色,比她夺人的眼球。
不忿的表情全部写在脸上,并且也心随欲念发泄出来。
晶莹剔透的琉璃杯猛然掷出砸在舞女的光洁的额头上,当然便见血,一张脸顿时就花了。
眼睛弯弯,即时就笑了,好像耀媚的说着:“看本宫的男人,你就是作死!”
舞女什么都没有,嘤嘤哭泣起来,猩红的血丝染红了绯色的舞衣。
火流云搁置下杯子,略显鄙夷,道:“贞妃,你这是作甚?”
“皇上赎罪,臣妾只是不喜欢那女人直勾勾的盯着您看而已,她的身上一股子狐媚气息,臣妾只是为皇上担忧,您乃九五之尊高高在上,绝不能随意让那么下贱的东西染脏了身份。”
她不卑不亢的说着,好像是理所当然一样。
事实之上,她也就是仗着自己毒宠罢了,才会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大殿中议论纷纷,凌氏一族乃是凌氏发展出来的脉细都议论纷纷,对贞妃不免指点言语。
凌雪放下琉璃盏,看了看那女子,又瞥了瞥贞妃。
火流云从一开始就拥着她的,发生刚才那一幕也并没有多加变化。
心中一凛,瞳孔黯然。她抿住唇,吸入一口气,旋即笑道:“不妨事!不妨事!”
“若溪,你去看看舞姬有没有事?”
名唤若溪的女子跪下神,往大殿中走去。贞璎珞心神一紧,眼芒在眼眶聚敛,她果然是不会放过这一次把柄,要好好斗一番啊。
伤口翻着皮,血液淋漓,但是并不深。
跪地中央,回到道:“回皇上万岁,娘娘千岁,舞姬伤的……并不深!”
“皇上,大概是没事呢!”
“恩!”
凌雪含笑着瞧着纤络,仿佛一个慈爱的亲人一样。又道:“臣妾想着,今日便是年关末,新的一年伊始,最好还是不要发生什么见血的事情,也好某个好兆头,保我大炎千秋万代,永存春秋。”
贞纤络翻了一个白烟,嘴上却是含着打趣的笑意,道:“姐姐可真是宽容大量,贤良淑德呢!
妹妹年幼,心思也粗糙不像姐姐看事那么透彻,对事那么认真,担着后宫一份力,也担着朝廷的一份力。
妹妹真心想找姐姐讨一些治国谋策的良方,也好,妹妹和皇上在一起就不会只做单调的一件事了……”
说道最后,她的脸色忽然瘟红,粉红色的色泽。
凌雪不是不懂其中的意思,明面不动声色,深瞳里却凭生出一股怨气。
沉吟一笑,又道:“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后宫的姐妹们无论怎么出力都是为了伺候好皇上,辅佐好皇上。本质归一,都是为了大炎,其径却是万千种,姐妹们各凭各的本事。
不过,如果是妹妹的话,姐姐倒是不妨事闲来做作然后聊几句,虽然那说不上惊艳。”
“那可就一言为定了!”
“自然!”
火流云无声哂笑,扯动着唇瓣,着寒冬的季节还要冷好久好久。洁白的月光就像仙女的薄纱,朦胧中存在一种只能意会的意境,他忽然忽然好想一个人,一个女人!
“皇上,这些人……”
“让她们退下吧!”
“姐姐就不必为小小的一个舞女担心了,有的奴,百般折磨都死不了,只是一个小小的杯子若是那么容易就丢了命,岂不是很多人都要皇上担心!”
“是啊,是有那么一个人,命硬得很。”
贞贵妃一听她这样,便知道火流云也是有那个意的。她虽然看似单纯莽撞,其实心思细的狠,什么事做什么对策,度捏的的准。
“皇上,既然舞姬没办法庆祝,总要有添加一些彩头!”
“朕也觉得有一些……”
他没说下去,而是豪饮了一口酒,目光捕捉着朗朗明月。
“臣妾有个提议!”
“哦?”
“我们来点刺激的,更换一下新意那不是很好么!”
火流云不语,而是看着杯子,又瞥了一眼凌雪,眼神不用说也是征询她的意思了。
“这样,群臣会不会有什么声议。”凌雪担忧的说,实则是心里是另一种心思。
贞妃绞着手绢,倏地,噗嗤一声就笑了,笑的很甜。
“姐姐这话说的,只要姐姐没有异议,谁还敢造次多嘴多舌!”
言外之意不止一重,一顶高帽压下在凌雪也是好不舒服,不过为了大计也只得顺着她的意。只不过多绕个弯,会造成一种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