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也就这么结束了,黄凌华没有再闹,整日在自己屋里静养,很少出来。冯秀娟领了一个新的丫头去悦洛那边,另把枫枫狠狠骂了一回。
禁足也解除了,悦洛在府里又待了一天后,还是按捺不住,换了男装跑出去。
玩赌戏是不可能了,现在正是风头上。她骑着马晃悠悠地轻车熟路到了一间背街的茶楼,这里是奉回的江湖人常来的地方。
拴住了马,她执鞭入内,一斟茶的伙计小跑过来:“诶,公子,可有些日子没见了?”伙计往日与她打闹惯了,言语里有些戏谑。
因是熟客,伙计自然认得,也知道是晋王府的小姐,但还是按规矩叫着“公子”。
悦洛笑睨了他一眼,反而趾高气昂地一抬下巴:“小样!你就损我吧。”
伙计呵呵一笑:“不是听窦公子说禁足一个月,你怎么提前给放了啊?”
“本公子福大,咋的?”她笑着搡了他一拳。
“今天都有些什么人在?”悦洛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大堂,坐中的人不是很熟,有些奇怪地咕哝了一句,却听伙计心领神会地开始汇报:“杨公子他们在楼上呢,要知道你来,肯定高兴坏了。”
说的这个杨公子,是奉回最大门派天一派的门生,跟悦洛混得相熟。
“真的?”悦洛一听来了兴致,还没等伙计回答就噌噌上了楼去。
“在第三间!”伙计使劲冲她喊。
“哦。”悦洛这才发现自己还没问地方呢。
到了门前,轻叩三下,里面有人大嗓门答应:“进来!”
悦洛一笑,听声音就知道是杨弥,想着就推开了门。
却不想推门的刹那,一道劲风迎面袭来,她心里一惊,急急闪身避开。
却看一掌勘勘拍在她方才靠站的门栏上,大力震得屋梁一晃,簌簌落下许多灰来。
待到站稳一看,袭击的人可不是一脸贼笑的杨弥。
“干什么?公子我刚被放出来,你就这样迎接我?”悦洛佯怒,作势凌空一甩马鞭,提气直面冲了过去。
杨弥猝不及防,单手格挡,另一只手就想来抓鞭子,却不料被她轻巧一闪,变了方位,挪腾到他身后,执鞭的手移到他脖颈处,另一手快速跟上,狠劲一勒。
“啊!”杨弥痛叫,连连讨饶,“输了输了,公子饶命,饶命。”
悦落失笑,遂放了鞭子,附带揣他一脚后,才去看屋里的人,不过还有一人,便是窦远明了。
“你也在?”她拉了把椅子坐下,“窦大人还真是闲啦。”
“一般一般。”窦元明笑道,“还赶不上你,闲得没事做,就到处惹麻烦。”
悦洛一滞,知道他是奚落自己和黄凌华的事,朝他皱眉做了个鬼脸,怏怏地扭头不理了。
难得窦远明还是一脸温和的笑意,轻啜口茶,十足一个翩翩公子的做派。
此时杨弥揉着被悦洛勒红的脖颈坐过来,兀自抱怨:“大小姐,你这哪学来的功夫啊?忒毒了,招招必杀……”
悦洛眼珠一转,得意道:“不告诉你……”
她的功夫不过是小时候的底子,来了王府跟着秦明练罢了。只不过对付杨弥的几招是她偷偷学来的。是有次在王爷书房里翻找出来的武学书,好像是乾门的,但她也没多留意,翻看了一下,觉得有趣,就经常偷偷拿出来练。因为是放在秘密的暗格中的,所以只敢偷着练,想着反正王爷又不习武,肯定不会去看,她也肯定不会被发现的。
只是这种武功着实有点诡异,她习练的时候,好几次差点经脉乱行,被强行压下,事后想来很是害怕,但是又抵不住诱惑,时不时翻看。那书上写乾门的功夫诡异的地方还在于若配合门中的秘传剑器,功力会倍增,最高的境界是剑行随人。常听传说有人剑合一的高手,但她还是第一次在武书上看到这样的记述。
“哎,现下没事干,也只能来这里喝喝茶了。”杨弥咧嘴一笑,呼噜饮下一杯茶。
“等过几天,乾门来了,你就有事做,有热闹看了。”窦远明悠悠回道。
杨弥嘿嘿一笑:“那奉回可就热闹了。”
“乾门?”悦洛思绪猛然拉回,敏感地听到两个字,皱眉问。
“是啊?你不知道?”杨弥奇怪地问。
“她都在王府关了半月了,哪还能知道……”窦远明解释着,嘲笑地看着悦洛。
“啊哈哈,是哈,可怜孩子,难怪不知道了……”
“是啊是啊,我是被关了,那你就这么没良心,看都不来看我?我今天要不是碰巧来了,还见不到窦大人你呢!”悦落恼羞成怒冲窦远明吼道,窦远明去王府很勤,悦洛关得无聊,就盼着窦远明过来说说话,可偏偏在她禁足这半月一次都没去过。
窦远明一愣,神情黯了黯:“有事情……”
姐姐那晚的嘱咐他多少还是有些忌讳,要听的。
“切……”悦洛瘪瘪嘴,明显不信,他在奉回就那么个闲职,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只顾着自己玩,把还在受苦受难的她跑到九霄云外了。
“说真的,到底什么事儿?”她突然想起刚才提到的乾门,转头问杨弥。
“就是乾门和天一派的比武的事,过几日会有乾门的掌门携一行人来奉回天一派总堂。乾门本在蜀地,本来当年也是很强的门派,可不知怎么没落了,这几年又开始抬头,势力渐渐伸向中原,与天一派比武也是为了重振门威吧。”
杨弥咽了咽口水,继续解释道:“也算是两大门派强强联合了,这次是以两派打擂的名义报备官府的,所以好多江湖人都从四面八方赶来看热闹,这茶楼的厢房都快被包满了。”
“难怪,我说怎么楼下坐的人都不面熟……”悦洛若有所思地嘀咕。
“好多都是外地来的江湖人,等几日后乾门到了,还要有得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