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爽约

今天，陆锦少跟邱月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他告诉她他给她带好吃的了。可是快到吃饭的点陆锦少仍在货场里没有忙完，他有些心焦便给邱月发短信，“等我吃饭！”“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几遍了。”邱月回复道。一会儿，邱月的手机想了，她接起就说：“知道了！不是说完了嘛，干嘛还打过来！”徐可庭沉默了，他不知道她把他当谁了，但她略有些娇滴的语气却让他很不舒服。“喂？小明？”邱月自己暴露了答案。徐可庭几乎想挂电话了，但他还是忍住。“不是小明，是我！”他说。店长？邱月马上耍起了小聪明，“什么？我听不见了听不见了！这里信号怎么这么不好！”她故意玄虚一番后挂了电话，心里却七上八下起来。一会儿手机又响了，“你好！”邱月有点心怯。“今天可以陪我吃饭了吧！”徐可庭的话里有丝伤感。吃饭？邱月马上想起了跟陆小明的约定。“不行店长，我有事，怎么办啊！”“要我到卖场抓你出来么？”徐可庭终于来劲儿了。“不要！不是！”邱月没办法只能编瞎话了，“我不在卖场，我家来货了，我得收货！”“是么？”徐可庭已站到邱月身边，他放下电话看着她，“让我怎么说你？”邱月要疯了，这种当场现形的难堪真让她受不了。“你打算自己跟我走还是让我牵着走？”徐可庭的语气不再温和了。“我跟别人约好了。今天不行！”邱月一脸为难。“我只重复这一遍，你打算自己走还是让我牵你走？”邱月妥协了，她说：“你在前，我跟着！”两人一起往超市出口走去。终于忙完了，陆锦少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来到伊莲尔专柜这里，说好了要她等他的，这会儿人呢？陆锦少站在邱月家的柜台旁边向四处张望。蝶影微笑着挨近陆锦少，“小明，一起吃午餐吧！”“有约了！”陆锦少生冷地拒绝。“哎呀那怎么办啊，没人陪我吃饭了，”蝶影耍了点心眼儿，“伊莲尔也有约，你也有约，真巧啊！”陆锦少愣住了，“她有约？走了？”“跟人吃饭去了！”“跟谁去吃的？”“徐可庭来找她，然后他们就一起走了！”“一找她她就跟去了？”“嗯，”蝶影点了好几下头。“两人都挺开心的！”她敢爽他的约！？陆锦少咬紧了牙根儿。…………这一次不是西餐，而是中餐。徐可庭带邱月进了一家五星级的大酒店。旗袍美女将徐可庭和邱月引到座位上，徐可庭没用她点菜，邱月压力减轻不少。有过上回一餐十几万元的经历，邱月这会儿有点坐立不安。现榨果汁、六个菜、一个沙锅都上齐了，旗袍美女却立在徐可庭身边不动地方，徐可庭会了意，取出钱夹拿出两张粉红大票递给美女，美女毫不客气地收下这才转身走人。邱月后悔当初她为什么没到这里来上班，这钱赚得也太容易了！“吃吧！”徐可庭把餐具为邱月摆好。“嗯、”邱月挠挠脸蛋，没动筷子。“怎么了？不喜欢？”“不是，我是想吃碳水化合物！”没叫主食，徐可庭笑了。他又招呼服务员为邱月点了蒸饺和炒饭，少顷，美女便提来一摞笼屉。这么多屉，吃不了啊！可是一上桌邱月傻眼了，再来几屉也行，敢情这一屉里面就3个饺子啊！人家论斤卖，这里面论个儿！哎，管它呢，邱月开始开动了。徐可庭的脸色才好看些，“这两天我也是有点忙所以没找你！公司那边出点问题！”“超市挺好的啊有什么问题！”“超市没什么问题，但全美旗下的药品批发销售公司出了点事故。”徐可庭边吃边说。“哦！”邱月感叹，全美的业务好广泛啊。“超市是上辈人一点点开创下来的，是祖业。全美下属的地产、金融投资，药品批发连锁，是我们这代人开拓的。”“哦！”虎父无犬子么，邱月装模作样地听着。“最近有个厂家生产的药品致使很多使用的病人身体上出现不良反应，有可能会全数收回。那个厂家可能会破产，还会给我们公司带来些损失。”这么复杂，买卖不好做！“所以最近心情不太好！来点这个，”徐可庭从砂锅中舀出一勺白黑的东西来放到邱月碗中。“你身子骨单薄补补！”这什么东东，邱月送到口里一些，好滑好嫩！邱月仔细看了眼碗里的东西，海参？白的是什么？豆腐？徐可庭为邱月倒了饮料，他的周到与体贴让邱月感到温暖，但还是有些沉重。…………徐可庭送邱月回来，车子停在超市附近。“其实你的生活挺风光的，嗯、嗯，”邱月本想安慰徐可庭，但在他面前她总有那么点儿小自卑的感觉，这会儿说起话来也不太流利。“可能你也习惯了一番风顺。”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徐可庭微微笑了。“现在有点小挫折小波澜，我觉得倒让你的生活多一些味道！”对，就是这个意思，呵！“也许是好事！”徐可庭转过脸来注视邱月，他喜欢她的烂漫天真，突然徐可庭向她冲去！“不！”邱月本能地大叫一声。徐可庭停住，他看到挡在他胸前的是邱月的手臂。那个姿势让他吃惊，她两只前臂相互交叉形成一个错号挡在他的胸前。“徐可庭不行！我不想谈恋爱！我害怕！”邱月低头闭目大喊。如果说那个姿势止住了徐可庭身体上的进攻，而这一声喊，则震退了徐可庭的热情，他有点心冷。他看着邱月用胳膊打的大叉，那完全是心口如一拒绝他的表证。但更让他吃惊的是她的话，她说她怕。“你怕什么？”邱月睁开眼睛，头脑清醒过来，她自已也不知道这话是怎么昌出来的，她自己都服了自己。邱月转身着急忙慌地开车门。徐可庭用劲儿扳过她的身体，“回答我，你怕什么？”他的语气中有丝愤怒。“我、我，不知道，我想回去！”邱月晃动着身子。“因为前男友？因为体会过失恋有过被抛弃的经历？”徐可庭经验丰富一语道破天机。一下邱月静了下来，她怕的太多了，其中肯定包括这个原因，也许这点还是最主要的。徐可庭松了手靠在椅背上，他也开始考虑，他能给她一份稳定而长久的感情么。“我现在接受不了你，”邱月渐渐恢复镇定，她开始拒绝徐可庭，“店长，我得跟你说明白，我不打算跟你处朋友，请你下回不要再找我了！”“我不知道你会让我心寒到什么时候，但别把简单的事想得太复杂，我会等你！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去消化去适应！”在邱月迟疑的时候，徐可庭在她额上轻啄一口，邱月茫然无措。…………在员工通道入口，邱月突然想起陆小明来。她失约了，他会不会生气啊。邱月没有往里走，而是从门口转回。在超市附近的一家零食店里，邱月美滋儿地拿了两个棒棒糖出来——柠檬味的。邱月觉得陆小明有时候像个孩子，他任性又爱耍赖，所以她打算用这个东西哄哄他，小孩子不是都喜欢甜的东西嘛。陆锦少正靠在男女更衣室两门之间的墙壁上，这是通往卖场的必经之路，他两臂抱在胸前，两腿伸出老长，在等邱月。“小明，”邱月眨着天真的眼睛。陆锦少看向她，满脸怒气，“终于回来了，你到底想怎么着？”呵呵，邱月干笑道，“你吃没？”“你说呢！”邱月顾左右而言它，“噔噔！”随着一声吆喝，她突然举起两只棒棒糖来，“小明，给你吃好东西！”陆锦少愣住，棒棒糖？有没有搞错，想用这个打发他？不过，他笑了。看他笑了，邱月以为他的气消了，她跟着开心起来。“你送我棒棒糖？”陆锦少不客气地拿过一只，剥开糖衣。“柠檬味的，我最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味道。”陆锦少笑着，笑里带着邪恶。“送棒棒糖给我？”“怎么了？”陆锦少凑近邱月那张天真的小脸儿，他伸出舌头，用舌心从下到上缓缓地舔过这个淡黄色的球球，眼里露出迷离的醉色。邱月一下皱起眉来，身子也跟着往后顷，怎么有点恶心呢！陆锦少又伸出舌尖，从右嘴角开始舔了一圈自已的嘴唇，还夸张地冲她眨了一下眼睛，一脸好色的表情。登时，邱月脑中昌出两个字“猥亵”，“陆小明！”她气得大叫。哈哈哈！陆锦少开心地笑起来，“挑逗！勾引！”逗她就是过瘾，陆锦少畅快地裹着棒棒糖。“棒棒糖是用来哄人的，哄小孩儿的，逗人开心的！你怎么这么下流！”陆锦少一脸戏弄的表情，他又把脑袋凑近她，轻声说：“你在勾引我，你怎么总想勾引我！”“流氓！你真是流氓色魔！”说着，邱月在他的腿上来了一脚。“啊！”“你爱气不气没人管你了！”邱月气得话都不会说了，她往前走去。陆锦少赶紧瘸腿跟上邱月，“你怎么这么狠！从认识你到现在，你踢我几脚了，你扇我几个耳光了你都记着不？”邱月停下，吃惊地看他，“这你都记着？”“那么疼当然得记着！”“你还真是小心眼儿啊！”“是啊，我都记在帐上，以后要你一起还。”邱月想继续关心一下陆小明的肚子，但他总是一副嬉皮笑脸不正经的样子，邱月只好回卖场去了。棒棒糖仍被含在陆锦少的口中，他对着邱月的背影自言自语说，“今天你爽我的约，我就先给你记一帐，再有一次惹我，绝不饶你！”…………下午，伊莲尔家到货了，可是业务员把货单递给收货口，把货扔给邱月后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货场里，邱月对着脚前的两个箱子直发牢骚，“业务员是做什么的，不就是送货的，明明是你送我卖这样才对，为什么要我来接货，那卖场里的货谁卖。”只要一想到这额外的工作占用了她的宝贵时间，耽误了她赚钱，邱月就觉得闹心。在邱月前面排号的还有几个厂家的业务员，虽然着急回去卖货，但她必须得等到跟收货员一起核对完数量才算完成任务，所以除了排号和耐心等待以外别无他法。此时，本来晴朗的天空开始渐渐变黄变暗，阵阵的凉风开始送来丝丝点点的细雨，邱月抱起胳膊觉得有点冷。“人呢？”陆锦少发短信问邱月。他打算送她回家，但在卖场中却不见她的影子。“到货在货场”邱月简单地回复。细雨丝丝，空气欣新。陆锦少站在门口，他突然发现这小雨的天气简直妙及了，他又可以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一把了。陆锦少高兴地回到更衣室中取出了自己的夹克衫，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货场。“一直在这儿来着？”他问邱月。邱月对他点点头。“冷了吧！”陆锦少刚问完，就刮过来一阵大风，他用身体为她遮住。邱月的眼睛正对着陆锦少的胸膛，他宽大的肩膀和他温柔的举动突然让她心里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至于那种感觉是什么她还来不及想清楚。“穿上吧！”陆锦少扬起他的夹克衫，把它披在了邱月的身上，他温柔地说：“伸袖儿！”邱月有点愣神儿，有点卡。“配合点啊，不冷么。”他的呵护温暖着邱月的心灵，她抬起胳膊顺从地穿上了衣服。陆锦少细致到亲自把拉锁给她拉上，又将帽子给她扣好，“这样才行，头发湿了容易感昌！”他的举动、眼神儿着实把邱月关心了一把。“小明！”邱月惊讶地叫道。“嗯？”“没事儿！”邱月摇摇头欲言又止，却把衣服往身上紧紧地裹了裹。“干嘛这么吞吐？我知道了，你是感动了吧！呵呵呵！”邱月白了他一眼。“谢谢你的衣服。”“这个给你！”陆锦少本来是想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把这个东西给邱月，但无奈她跟徐可庭跑了。一个棕色的扁型纸盒被举到邱月的眼前。是什么，怎么都是外国字？邱月看了一眼陆锦少。“拿着啊，怎么这么拖拉！”陆锦少拿起邱月的小手，把它放在她的掌心之上。Chocolate！邱月看懂了上面的一个英文单词。可是马上她的脸色便暗了下来。这个曾经是她人生中最爱的小食品，已经被她弃绝十年有余了。小的时候，她喜欢它，是因为爸爸喜欢买给她。可是后来，爸爸弃她们母子二人走了，于是，这个小东西在她的生命中便不复存在了。林子桦曾经问她喜不喜欢、想不想要巧克力，她回答，她讨厌那个东西。所以，林子桦从来都没有送过她巧克力。往事突然重现在邱月眼前。最后一次，她的爸爸把一个大板的巧克力放在她的手里，却粗鲁地将她的妈妈推倒在地。于是，托着巧克力的手竟然有些微地颤抖，邱月的眼里泛出了泪光。感动了感动了！陆锦少以为邱月是受他的小恩惠喜极而泣，他突然觉得这是天赐良机，抱抱，抱抱吧，小雨中的拥抱该是何等浪漫啊！于是他伸出了手臂。仿佛是爸爸和那个可恶的小三儿在靠近她，邱月的心里发出猛烈的呐喊声，“滚开！”随之她便用极大的力气推开了陆锦少的身体。陆锦少往后退了一大步，他捂住胸口，他被她推疼了。她就这么讨厌他么？！这是陆锦少一下就产生在脑中的想法。邱月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她做了什么，她把自己吓了一跳。陆锦少重新走了过来，刚才的耐心、温和一点都不见了，相反是一脸的怒容，他抓起邱月的胳膊把她带到了大楼拐角无人的地方，他冲她大喊：“跟你认识两个月了，拉手不行，拥抱一下也不行，你以为天下的男人都是吃素的么？！我告诉你，徐可庭不是吃素的，我也不是吃素的！你那个子桦要是吃素的，就不会把你给踹了知道么？”陆小明又恢复成他的无赖本色了，邱月心里一边喊着“坏蛋”一边扬起了手，可是手腕却被陆锦少牢牢地捏住。“你敢这样对徐可庭么？”陆锦少的言词中充满了对她的讥讽。邱月被问住了，不过她马上反驳道：“当然不会！他比你有风度！”陆锦少苦笑了一下说：“他比陆小明有钱！”邱月哑口无言，陆小明的这个想法让她心里有如万箭穿心般难受。“没错，他比我有风度。所以，今天中午的事还有刚才的事我就都记下了，你得还我！”陆锦少松了手，“等会儿我就不送你回家了，没心情！”陆锦少走后，邱月一闭眼睛，眼泪扑簌而下。她分辨不清，到底是以往的回忆还是因为陆小明让她心痛。陆锦少走着走着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着邱月的方向，心里极为不平。她居然能穿着他的衣服，拿着他送的巧克力而要伸手扇他！她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呀！？不是不让他抱么，他就不信这邪了，他要做的事还有做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