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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蚌壳还没有李儿的半个手掌大,李儿一不做二不休,把小蚌壳从水里捞出擦干,瞧这会儿四下无人,便想也不想就贴到了自己胸口的皮肤上,用肚兜勒紧。反正她胖,多这一块肉大概也没人察觉。再说一时半刻的缺水,对于小蚌壳来说基本无碍,这东西的生命力旺盛,借那老道士的话来说,这叫“借命续命”。
等她一切都收拾完,立即出去找徐进宝,没想在半道上就碰见了这曹操。一脸气急败坏地迎面过来,见着李儿便骂:“那车里是怎么个老妖妇,竟不吃爷这一套。”
李儿“扑哧”一声,早料到徐进宝定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的结局。依周嫂那谨慎的性格,素日又与外界甚少瓜葛,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来闲心管你徐进宝在马车外制造的各种混乱呢!
徐进宝摸着后脑勺,显得十分急躁:“这可怎么办?那老妖妇不出来,你的包裹可如何带进梅庄?”
李儿捂着嘴乐:“这你就甭管了,你帮我的我日后一定记得,有你好处的。”往自己来时的方向一指,“那儿有个瓦瓮,你拿里边儿的水浇灌那几株几近枯死的寒兰,若运气好的话它们没准儿能活下来。”家里养过小蚌壳的水偶尔会用来浇灌院子里的菜地,菜是没什么突显长势的,反而那些被老娘焚烧过的野草,一夜之间又死灰复燃了。她便琢磨着,大概这水因小蚌壳的呼吸吐纳,也混入了一点儿空间里的水分,所以有着与枯木逢春异曲同工的效果,只是相当微薄罢了。对原本就有旺盛生命力的动植物,这些水便失去了效用,非得是半死不活的那种才成。
那几株寒兰活不活得成,便全看它是否算是半死不活的了。
徐进宝一脸的不信:“你可别哄我,我才不信咧!”不过还是往李儿身后望了望,似乎这一眼便能直接看到那个瓦瓮了似地。看地脖子发酸,他才又将目光罩到李儿身上,“行了,若已没有别的事,你也快去吧,我看那老妖妇急得很。对了,我……我朝马车扔了几串鞭炮,那马夫贼精,竟能让马儿不惧炮仗。不过好似也有几个鞭炮不小心飞到了马车里头去,你可千万小心了,别是半路里响起来,把你炸得惨不忍睹!”
她道徐进宝能出什么好主意去引开周嫂呢,原来竟是这般嗖臭的办法。那鞭炮使得好倒也算了,倘或烫伤了人该怎么办?心里叹了口气,古代土制的炮仗威力良莠不齐,时好时坏的全凭人品加手气。她还真有些后悔让徐进宝帮这个忙了!
不过也怪自己,不早想到把小蚌壳直接塞进肚兜里去省事儿,否则也不会病急乱投医,找这马大哈出手了。
见李儿没说话,徐进宝挠了挠后脑勺,更为发急:“你倒是说话呀,我让你自个儿小心着点儿呢!不光是马车里,梅庄里那些大老爷们儿也是。”
李儿眉眼微抬,凉笑道:“怎么着,我如今这个模样,那些爷们儿还会吃了我不成!”
“那可不定,不是有个成语叫‘饥不择食’么?哎哟……疼……”
李儿毫不客气地一脚钉在徐进宝的脚板上:“看你人模人样,偏口嘴里吐不出象牙!哼,我也送你一词儿,叫‘人不可貌相’!”
“成成成小李姑奶奶,赶紧把脚挪开呀!”徐进宝抓红了脸,却不知为何比往日怯了几分,不敢随手推开李儿。等李儿的脚才微微一松,立马跳开一丈远,十分警惕地瞪着她,道,“要不,把你自个儿卖给我,你来我家当丫头怎么着?我把念儿回了,用你,你就不必去梅庄受苦了。”
“……”听了这话,李儿刚想笑,余光忽地瞧见念儿竟躲在一边儿偷听,怕也是将徐进宝这等没心没肺的话听在了耳朵里,气得双眼通红,背气跑开了。她心中突然之间就变得沉甸甸的,仿佛重如千斤的大秤砣正沉在心底。那嘴边的笑顷刻凝住,化作一丝叹息:“得了,若要受苦,在哪儿不是受。我走了,得了空再来看你。”
才一转身,徐进宝就急得上前来抓她:“李儿……”
别看李儿身宽体胖的模样,动作却灵敏。左脚脚踵轻旋侧过半边身子,愣是让徐进宝连根毛都没摸着。
“这就怪了,咱两这么多年的交情,从未听你这般正儿八经地唤过我。圣人曰,谗谤潜来起百忧。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李儿一转身轻轻拨开徐进宝,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又拉开了一丈远。
徐进宝满脸失望,摇头道:“你是这么想我的?哎……好吧。不过你下回来看我,别一口一个徐进宝,爷的诨名可不是这般叫的。”
“嗬,那得叫什么?”少东家?徐少东家?还是叫徐大爷?
“……你,唉……我真个儿名可不叫这个,进宝是我爹给起的小名儿,你我相识这么久以来,你却从不知道我正名是何。你可记住了,我正名眉生,徐眉生。”
“噗……哈哈哈哈……”可不能怪她,徐眉生这名儿好像不大适合这混世魔王吧?今儿换了是谁都得笑死当场。
“死丫头你……”徐进宝腮帮子一鼓,俨然真的生气了。吃人似地瞪着李儿半晌,最后“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眼见那寂寥的背影缓缓离开,李儿抹掉笑出的泪花,捏了捏脸上笑得几近抽搐的咬肌,长长嘘了口气。
徐眉生——这名儿听起来倒是不错,只是与他不大相称而已。看来自己这番肆无忌惮的笑,能让他好好地清醒一段时间了。至少不会说出今日要买了她做婢,回了念儿这种昏话。
拍了拍衣襟上惹的些许早露,李儿整顿心情,以最快的时间飞奔出徐家。梅庄的马车依然停在原处,地面上果然有许多鞭炮的碎纸屑,空气中隐隐飘忽着一股硫磺的味道。她抽搭了一下鼻子,爬上马车,打帘的一刹那见周嫂正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心头便不由得一阵心虚。
“耽搁地太久了。”周嫂毫不掩饰地责备了她。
李儿垂下脑袋,低应了声“是”,默默地爬进车厢合衣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