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白光一片。
魔音入耳,“师兄……”
对了,海棠她甜甜的嗓音是天生的没错,可是那都是对外人,对自己人,她通常忘了女高音这个显著事实带来的震撼效果。
就像现在,清雅的帅哥修长的手一抖,还没对焦,快门已按下。
“光线正好。可惜了。”帅哥放下相机,转过身来,正看到已奔到他面前的海棠。
“海棠学妹,好久不见。”说完他张开双臂。
白海棠,近距离的看着他,这个穿了陌生衣服的熟悉到骨头的师兄,然后她说,“你现在衣服谁洗啊?”
对了,这个就是海棠的师兄,这个嗜白如命的师兄,自己懒不会洗衣服,又好动还老是穿白衣服,然后脏了就扔。这个师兄,他叫苏旷。
这是在白海棠刚认识师兄时就了解到的,别人说师兄是广告系的传奇。学校第一个金犊奖获得者是他,第一届广告协会会长是他,第一个在校期间就自己开了广告公司的是他,可这是好的;也有第一个聚众打架是他,第一个公然批判老师抄袭是他,第一个永远不能结业是他?然而,就是这个师兄,广告界的未来巨星,他,转行了。并励志做全中国,全世界最好的摄影师,为此他连快到手的毕业证都等不及拿,就远赴国外,跟了有名的《寰宇地理》杂志御用摄影师DavidCopperfield(大卫·科波菲尔)学摄影。
一晃就是四年,海棠从未见过他,只是常常看他博客上分享的摄影相片。如果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那么痴迷简直就是天神附体,这一点在苏旷的惊人成长速度中可见一二。目前,他已经是《寰宇地理》的一名职业摄影师。每年都会全球各地选点扎营,拍摄各种题材的作品。这样的生活着实很妙,海棠一直羡慕。
“不洗。”苏旷轻轻的弯起嘴角,轻轻的说话。
“果然没我不行吧。哈哈……”海棠给了他一个很紧很紧的拥抱。“师兄,又见到你了,终于见到你了,你回来怎么都不说一声啊?”
“想送你样东西。”苏旷松开双手,揉揉海棠的头发,故意把它弄乱。
“师兄,人家不是小孩子了!”海棠赶紧躲开他荼毒的魔手,“你怎么都出入蛮荒、深入不毛、水深火热、欲望都市了还不忘这个癖好。”
“师兄我专一,用情专一,爱摄影专一,自然习惯也专一。”苏旷把单反举起,“咔嚓”,相片里面是海棠瞪着眼睛看他鼓着腮帮的样子。
“哪里长大了?还是那么容易使小性儿。”苏旷盯着单反取景框,咧开大大的笑容。他是真心的替这个学妹开心,她终于能笑得这样轻松,信任自己这样真诚。
“卿岚学姐一起来的么?”海棠凑过来看他刚拍的相片,然后伸手过来抢,“师兄,老是这样,你就不能拍我美美的样子?”有些撒娇的神态,海棠很想把那张奇怪的相片删掉。
“别闹,一起来的,她回家了。”苏旷的眼里闪过一瞬的不安。
“还是不愿意么?学姐的父母还是不愿意你们在一起么?”海棠担心的问。
“没事。会好的。”苏旷竟笑了笑,像是安慰海棠。
“师兄,这次是路过,还是有拍摄任务的啊?”海棠去帮他收拾相机包,看到那尾颜色鲜绿的兰花,如果不错它该叫“鱼凫荷蝶”。
“好值钱的品种。”海棠惊叫。
“自然是。”老板大叔,终于在他们叙完旧后跟了过来。“既然美女和苏先生认识,那就好办了,那白海棠你管他买吧。”老板说完,嘿嘿笑了两声。
苏旷仿佛这时候才看到他,“辛伯,找到那兰花了?”
不提还好,一提大叔脸又不自然了,声音干干的,“自然没有。”
“辛伯,或许可以问问她呢。”他朝海棠的方向转过头。
石破天惊般,海棠灵光乍现,原来,“原来是你啊!和老板打赌的是师兄啊。”
她转身向着老板,“大叔,你没有输。”海棠想既然是师兄和他赌,那么“秀兰紫金盏”不是别的,真的就是妈妈曾说的那种。师兄也是没见过的,名字还是自己告诉他的呢。
“师兄,你输了会怎样?”
“不怎样。”苏旷温润谦和的望着老板。
“不带这么欺骗老汉的,罢了,那两盆花你拿走吧。也不是什么珍品,值不得几个钱。”老板转身欲走。
“白海棠,他说你不值几个钱。”苏旷温温和和的开着玩笑。
海棠红了脸,嗔了声,“师兄。”
苏旷又揉了她黑亮、根根坚韧的长发。爽朗一笑,“辛伯,她叫白海棠,我之前说定要你那两盆未养成的白海棠,就是要送她。”
老板做恍然状,“白海棠啊,白海棠好,白海棠,好名字。”
“你们自己搬走吧。”老板步履轻松,转回了柜台,显然不似刚才见他的隐隐许多苦衷的模样,又是一个“花痴”。
“师兄,您宝刀未老!”海棠很巴结的把相机包接过来拎着。
“嗯?”苏旷不解。
“呵呵,那个天价兰花是你策划的吧?”
“两个月前偶然经过这里,看老板一筹莫展,生意大约不好做。我看重了他这尾‘鱼凫荷蝶’,央他在4月之前千万不要卖掉,我想拍。可是辛伯不答应,说是新店的生意不好,他家又才糟了难,缺钱。我只得就替他出了个主意。反正举手之劳。”
“师兄就是师兄,你知道这个在广告公司是要收费的。我就是收账的那个,可贵了!”海棠知道,这个师兄还是和原来一样自信而温良,痴迷什么就义无反顾。久别的陌生感消除,海棠问他,“你为什么要送我没开的花?”
“嗯?送桃花也许更合适。”苏旷手指搭在下巴上,仿佛是认真思量。
“切。白海棠不稀罕桃花。”
苏旷低下头来,眉眼清秀,眼波温柔,“海棠,你恋爱了。”
海棠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脸红得这么快,“啊。”
“哈哈,看来我是白费心机。”苏旷拍了海棠肩膀,“搬花,走了。”
“白费心机,白费什么心机?”海棠小声嘀咕,跟着苏旷转到白海棠花旁边。
见她低着头,一个劲踩着自己的影子走路,苏旷的手又举起来,就在要抚到她头发的时候,收了回来,像是取笑自己,“有男朋友了,我就收敛一点。”
“师兄,好像下雨了。”海棠指着地上快速漫开的雨点。
“你住哪儿?借辛伯的车送你。”
“他肯借你啊?万一你不还呢?”
“这个自然,一个人值不值得信任,一眼就知道了。”
“哦。”海棠想起了李云佑。
“愣着做什么,过去躲雨。我放好了,你再上车。”苏旷说着,把他的相机宝贝的小心翼翼的递到海棠手上。(颜兮知道,这几章啰嗦而平淡,但是颜兮是个慈悲的家伙,总是软弱,总是希望美好可以长久一点。鞠躬,道歉,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