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碧玉先是一惊,随即奔过去,抱住王岩的头,呜呜地哭了。
王岩猛地把柳碧玉抱起,放在炕上,便慌乱地去剥她的衣裳,他剥光了柳碧玉的衣裳后,只觉眼前一亮,柳碧玉那白玉一般的洁白细嫩秀美的身子,使他惊呆了,身下那竖挺的家伙竟然忽然倒塌了,他不敢去碰她的身子,更舍不得去享用她的身子,就好像穷人家的孩子突然得到了一个梦寐以求的美食,尽管饥肠辘辘却舍不得吃,又好像一个人得到了一个奇珍异宝,连多看几眼都舍不得,只想赶紧把它收藏起来,生怕别人看见。
王岩把被子拉来,轻轻盖在柳碧玉的身上,然后,慢慢躺在她身旁,轻轻拥着她,心里竟踏实多了。
当碧玉拿着大包银子放在老鸨面前说要跟王爷从良后,老鸨张着大嘴,半天没醒过味来,她知道碧玉的脾气,你若强留或硬逼,碧玉就敢自杀毁了自己也不会屈服,若如此岂不人财两空,还不如落些银两,做个人情。老鸨道:“姑娘心意已决?”
碧玉点点头,老鸨便流下泪来道:“既然姑娘决意从良,妈妈也不好强留,那你就走吧,只是你这一走,妈妈心里真是割舍不了,以后闲时别忘了看看我来。”
碧玉给鸨母请了个安道:“多谢妈妈几年来的照顾,请妈妈多保重。”说罢便毅然回到自己房里收拾东西。
当天夜里,王岩便用一乘小轿子把碧玉接到他早巳买好的太原东北角的一个幽静小院里。
两人新婚燕尔,如胶如漆自不必说,一年后,碧玉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一晃两年多过去了,一天王岩正和哥哥说买卖的事,只见爹爹王富手提腰刀,脸面通红,气冲冲闯了进来,直冲王岩而去,大骂道:“你这个孽种,竟敢在外养窑姐,我今天杀了你!”
王岩一惊,知道事情已败露,不禁吓得直哆嗦,王明赶忙上前,一边拦腰抱住王富道:“爹爹息怒!爹爹息怒!”一边向王岩使眼色让他快跑。王岩跑出屋,跑到院子里时,无意中往自己房里一看,见媳妇张氏躲在廊子的大柱子后面,一双泪眼望着他,那目光充满爱恋期盼和幽怨,王岩心中不禁一阵酸痛,想媳妇张氏自结婚以来,一直小心伺候自己,一向柔顺体贴,如今自己做出这等事来,给张氏多大伤害就不必说了,他想过去安慰她几句,可听到爹爹大骂之声不绝于耳,便一咬牙走了。
走到半路,见哥哥气喘吁吁赶来,递给他一包银子道:“兄弟,你先躲躲,等爹爹消了气再回来。”
王岩感激地看着哥哥道:“哥,家里的事,就全托付给你了。”王明拍拍王岩的肩道:“兄弟放心吧,你的买卖我会照应好的。”兄弟两人便挥泪而别。
王岩带着碧玉和儿子来到吉林,那里有一些和自己做买卖的皮货商,在吉林租了两间房子安顿下来后,便又做起了皮货生意,由于银子少,本儿少,赚不了多少钱。有一天,王岩拿着银子去山里买皮子,被马匪抢劫了,还险些丧了命,心中十分懊恼,一个做皮货买卖的友人劝王岩往北走到宁古塔去,说那里的皮子便宜,荒地多,一边开荒,一边租旗人的地种,一边做皮货买卖,一年下来收人不少,那里的流民越来越多,雇些流民种地,便可腾下功夫做点小买卖,日子会过得不错,于是王岩和碧玉这才来到了拉林阿勒楚喀。
王岩租了谭荣的十多顷荒地和大部分熟地,自然不是为自己一个人耕种,虽说做皮货生意的钱被马匪抢走了,可家里还有些银两,按友人所说的用这些银子雇一些从山东、山西、河北跑来的流民帮他开荒种地,然后自己腾出功夫来要做小买卖,他一直牢记他爹的那句话:“街头一席地,强似百亩田。要得富,久开铺。”
做皮货生意要不少本钱,一时还拿不出来,做点什么小买卖呢,他左思右想,见拉林阿勒楚喀的集市上越来越热闹,干什么的都有,布铺、烧锅铺、饭馆、铁匠铺……可自己一没钱租门面房,二哪个买卖的本钱也不少。
他突然想起从小和爹爹做豆腐的事,爹就是靠做豆腐发的家,他家做豆腐的手艺无人可比,东北这地方冬季长,蔬菜奇缺,冬季整天是土豆萝卜,这儿大豆又多又便宜,且没几家做豆腐的,有几家做出的豆腐也实在又难看又不好吃,凭自己的手艺,哪家也不是对手。于是他赶紧去集市买了些做豆腐的家伙便做起豆腐。果不其然,他做出的豆腐又白又嫩,香甜可口,没出屯子,就都卖光了,附近八个旗屯的人都来买他做的豆腐,买卖越做越红火,还真赚了点小钱。后来又发豆芽,发豆芽的生意也不错,他又雇了几个流民帮着干,豆腐房越做越大。
晚上,吃罢饭,天一黑王岩就搂着碧玉上炕睡了,这是他一天最大的享乐。
自从带着碧玉逃出太原,一路颠沛流离,他把碧玉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摔下来,不知把她放哪才塌实,他恨不得把碧玉变成一块玉,揣在怀里。平时外出赶路时,便叫碧玉穿上男人的破长袍,头上包一块破布,还用泥把她脸上东抹一下,西抹一下,把碧玉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他知道,像碧玉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哪个男人不垂涎欲滴,一路上他都提心吊担,生怕碧玉出事,他不怕苦,就是被马匪劫了,他也没在乎,可要是碧玉被人抢走了,他就活不了。
到了拉林,他从不让碧玉到地里干活,只在家做做饭,就是家里的重活脏活也不让她干。他尽量不让碧玉出门,出门也是穿男人的破长袍,脸上抹泥,只有在自己家里他才让碧玉洗干净,穿上漂亮衣裙,自己独自欣赏。
碧玉是自己拥有的无价之宝,只能自个儿独自享用,不许别人碰她一个指头。
那碧玉说来也怪,经过几年颠沛流离的日子,依然像水葱似的鲜嫩、娇美。每晚,王岩拥着碧玉那白玉般白皙柔美的身子时都禁不住如痴如狂道:“你真是老天送给我的仙女。”
自从柳碧玉来了之后,谭荣觉得这小山村哪里都那么清朗宜人,阳光灿烂,远望柳碧玉的小窝棚就像云烟氤氲、浮岚暖翠中的琼楼玉宇,熠熠生辉,若隐若现。柳碧玉如仙女下凡,使这小山村的所有的女人都黯然失色,显得粗俗丑陋。
自从见了柳碧玉,谭荣整日若有所失,恍恍惚惚,坐立不安,老想借故去见柳碧玉,又怕人家看出他心怀不轨,况且自己是个京诚来的旗人,又是地东,老往一个佃户家跑也有些屈尊,可见不到柳碧玉,他又急得抓耳铙腮,不知所措。
秀兰一直尸然是谭荣家的主妇一样,几乎每天都来给谭荣做饭,料理家务,她觉着用不了多久,她就是谭爷的太太了。
老关头见自己的女儿这样钟情于谭荣,心里总有些不安,让自己心爱的女儿给别人做填房有些心不甘,可又一想,谭荣虽然穷了点儿,可满洲成婚习俗把重钱财视为丑事,女家看重男家的出身门弟。京城里来的官宦人家子弟,有才又有貌的,在这苦寒之地找不到这样的人才,可人家刚刚死了太太,女儿便整日往人家跑,就怕别人说三道四。劝了几回秀兰,秀兰不听。旗人都以未出嫁的女儿为尊,父母兄嫂都尊称她们为姑奶奶,姑奶奶在家里说一不二,秀兰又一向脾气倔强,老关头拗不过她,也就由她去了。
谭荣见秀兰如此,心里又可怜她,又厌烦她,尤其是见到了柳碧玉之后,瞧秀兰越来越不顺眼。
秀兰常常趁小安子不在时和谭荣撒娇,亲热一番,谭荣总是搪塞了事。有时看着秀兰有意袒露的丰满的双乳,又忍不住和秀兰云雨一番,可事后又后悔不已,既无情爱,为何还和人家亲热?他只不过是发泄肉欲而巳,已没有了当初的爱怜,可是当下次秀兰再挑逗时,又忍不住自己的肉欲,又和秀兰云雨起来,事后又后悔,痛骂自己禽兽不如。
这天下午,谭荣刚吃完饭,只见外面雷电交加,不一会便下起大雨。屋里变得昏暗空寂起来,小安子去阿勒楚喀赶集。谭荣感到百无聊赖,便拿起一本诗稿看起来,看了一会儿便昏昏睡去。
睡梦中,见碧玉一边吹箫、一边飘然而至,娇媚地微笑道:“那日见谭爷一表人材,风流倜傥,心中顿生爱慕之心,没想到这山野苦寒之地还有谭爷这等人材。为解思念之苦,今日贸然拜访,还望谭爷见谅。”
谭荣迫不及待地慌忙说道:“我更思念姑娘,想杀我也。”说罢便把碧玉拥人怀中,碧玉娇羞推搡、半推半就,二人解衣宽带,相拥上床,正待人港之际,谭荣忽觉有人推自己,睁眼一看,原来是秀兰,顿时觉得十分败性。秀兰一边推他,一边笑咪咪道:“嘴里嘟嘟囔囔地做什么好梦呢?”
谭荣没言语,觉得下身那家伙还硬邦邦地竖挺着,不禁眯起眼睛努力回味着刚才的甜美。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屋里显得十分凉爽温润,令人昏昏欲睡。不知怎的,谭荣有一个毛病,越是在阴雨天,他越想女人。
秀兰躺在谭荣身边,依偎着他的脸,轻轻地吻着他,谭荣感到秀兰的脸滚烫,好像抱着一个烧红的烙铁,秀兰低声呻吟着,他抓起谭荣的手,放到自己的怀里,用谭荣的手用力揉搓自己的双乳。
谭荣受不住了,他扑倒秀兰,把身下的家伙猛地插进秀兰的身子,疯狂地动作着,他幻想着进入的是碧玉的身子,他在心里呼唤着碧玉小安子累病了,也难怪,谭荣整日写写画画儿、读书啥也不干,家里的、地里的话都指着小安子一人,虽然秀兰时常来帮忙,也无济于事。
谭荣见小安子病倒,便慌了手脚,心想小安子一病,谁伺候我呀?地里活儿谁干呀?转念一想,心生一计,又有些窃喜。正可借这个理由,让碧玉到家里来帮忙,岂不可天天见到美人了!王岩是我的佃户,让他女人来他东家帮忙,他岂敢不从,至多不过减些地租罢了。
第二天,谭荣便来到王岩家,王岩刚吃罢早饭,正要去磨豆腐,碧玉正收拾碗筷,见谭荣进屋,王岩忙上前道:“谭爷来了,快炕上坐。”谭荣见碧玉收拾碗筷摆动着的窈窕柔媚的身子,心中不禁一动,便咚咚跳个不停,可表面却装着并不在意碧玉,摆着地东的谱,大大咧咧道:“王岩哪,你得帮我个忙。”
“谭爷您吩咐。”王岩忙说道。
“我的仆人小安子病了,家里没人做饭,让碧玉到我家帮助做口饭,不过十天半个月功夫,等小安子病好利落了,你们就不用帮忙了,你看如何?”
王岩看看谭荣,又看看碧玉,面有难色,谭荣生怕王岩不答应,便说道:“不能让你们白干,给你们减两个月的地租,如何?”
王岩眼睛一亮,心想,这十几垧地两个月的地租可是不少粮食啊,这买卖着实合算!又看看碧玉心中实在舍不得,又不敢得罪地东,只好咬咬牙道:“既然谭爷吩咐了,哪有不依之理!只是碧玉一向不大会做饭,恐怕伺候不好谭爷,再说家里正有个孩子,没人照顾。”
谭荣笑道:“孩子好办,碧玉带过来就是了,至于碧玉的手艺,做什么样儿吃什么样儿,摆弄熟了能吃就成了。”心想,碧玉的纤纤玉手做什么都是香甜无比的。
王岩还有些犹豫,谭荣道:“就这样吧,明天叫碧玉过来吧。”说罢看了一眼碧玉就走了。
谭荣回家跟小安子一说,小安子瞪着大眼道:“我的爷,您可真大方,做二顿饭,收拾收拾屋子就减了两个月的地租,我的天,您知道得少多少粮食啊?”
谭荣满不在乎道:“咱们够吃就得了,要那么多粮食干吗?”
“我的爷,除了口粮,余下的粮食还得换钱买油、买菜、买衣裳、农具,用处多了。”
谭荣愣了,望着小安子道:“着啊!我没想到这粮食还得换钱买菜,穿衣呀,得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了,就这么着吧。”
谭荣望着唉声叹气的小安子,挠了挠他的头道:“安子,跟我来这苦地方,让你受了不少罪,真有些对不住你。”
小安子道:“我一个奴才,能把爷伺候好了,就是最大的本分,苦点算什么。”
谭荣叹了口气道:“你今年已二十出头了,也该有个女人了。”
“谁找我这又苦又穷的奴才。”
谭荣仰头想了一下道:“你觉得秀兰如何?”
“那敢情好,又俊,又能干,是个过日子人,可人家哪瞧得上我啊!”
“找机会我跟秀兰提提。”
小安子瞅了一眼谭荣道:“我看秀兰对谭爷倒是一往情深的,谭爷何不娶了她?”
谭荣道:“我比她大太多了,再说,即使我落难了,也是个有身份的人,怎能娶个柴火妞?”
说完这话,谭荣有些后悔,心想自己也太缺德,把人家姑娘糟塌完了,又说人配不上,可要取秀兰为妻还真不甘心,尤其是见了碧玉后,更觉得秀兰粗俗不堪。
小安子道:“也是,就谭爷的人品、才学,秀兰也确实配不上。”谭荣道:“要是你娶了秀兰,你们俩一块伺候爷,我真没急着了。”
老关头家来了个扎拉(媒婆),说是要给秀兰说媒,男方是“猴子”。
老关头听说便沉下脸来道:“不就是正黄旗二屯双喜那小子吗,那小子别提多苛枯(尖滑之人)了,是个色愣(另一种货的人)人,把姑娘给了他,不就让姑娘遭罪了。”
扎拉打开一个小布包,里面放着一对玉镯、几个金钏和银钗道:“如今人家可不比从前了,是提什么官了,每月好几两银子进项。”扎拉凑近老关头,小声地道:“暗地里他还和汉人合伙做着买卖呢,还有一大笔进项呢,地里的活儿都雇流民干了,姑娘嫁过去,不但吃穿不愁,还不用受累,多好啊。”
“这个得和姑娘商量。”老关头道,正说着,秀兰便进屋了。
老关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秀兰,扎拉给你说媒呢。”
秀兰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扎拉说:“给谁说啊?”
扎拉笑嘻嘻地凑到秀兰身边说:“就是正黄旗的双喜呀。”
“我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嫁他的,出去!出去!”秀兰边说边把扎拉推了出去。
这天上午,谭荣没睡懒觉,老早起来收拾屋子,然后坐在炕桌边展开笔墨纸现,一边心不在焉地写字,一边不时透过窗户扫视着院门。
只听院门吱扭一声轻轻地推开,见王岩领着碧玉走了进来,只觉眼前银光一闪,心便跳个不停,谭荣腾的一下从炕上跳下来,呆呆地望着碧玉,只见她上身穿了一件浅得几乎褪了色的藕荷色短祆,下身穿月白色的月华裙,她的高雅和娇媚,使一切都黯然失色,变得粗俗丑陋,禁不住自言自语道:“蓬荜生辉,真乃蓬荜生辉也!”碧玉脸色苍白,神情忧郁,像冷寂的秋叶,凄婉而冷漠,又像荒野里一支孑然孤立的白牡丹。
谭荣见王岩二人快到屋门口,又赶紧坐到坑上,拿起笔写起来。听到王岩在屋外叫了一声:“谭爷。”
谭荣才威严地,大大咧咧地吭了声,“谁呀,进屋来。”
王岩领着碧玉走进屋,谭荣慢慢从炕上下来道:“来了,快炕上坐。”
王岩点头哈腰、恭恭敬敬地说道:“谭爷,我把碧玉领来了,有伺候不到的地方,您还得多包涵,怕孩子闹吵了爷,孩子就跟着我去磨豆腐。碧玉,给谭爷请安。”
碧玉上前道:“给谭爷请安。”
谭爷满不在乎道:“免了,免了,这下让碧玉受累了。”碧玉微笑了一下,没言语。
王岩看了一眼碧玉,又看了一眼谭爷道:“碧玉,好好伺候谭爷,谭爷,我忙着磨豆腐,先回去了。”
小安子从东屋的炕上爬起来,撩开门帘一角,偷偷看了一眼,不禁轻轻地“啊”一声,自言自语道:“简直是天女下凡一般,哎,秀兰可要倒霉了。”
王岩一出屋,屋内立即静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谭荣心在狂跳,浑身微微颤抖,望着低着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碧玉那娇羞柔媚的样儿,真想扑上去,把她拥在怀中。
碧玉努力打破沉寂,了了一眼呆呆地望着自己的谭荣,微笑着柔柔说道:“谭爷您想吃什么,我给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