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从审讯室内走出,脸上挂满了泪水,“怎么了,这是?”马伯急忙掐灭了烟头,快步走向前,路岳春也是疑惑,拉着做笔录的年轻警察问着缘由。
“她提供的线索很有用,我们稍后会进行排查。”办事员告诉路岳春说,“她和受害者是夫妻关系,说到以往的一些事,情绪上可能有些激动。好好安慰一下吧。”
“还是劳烦你了。”路岳春感激地点点头。
“没什么,一旦排查出嫌疑人,我们会尽快通知家属的。”
路岳春拉着年轻的办事员走到一旁,低头小声的问他:“铁岩,现在能保他出来吗?”
“我也不好说什么,这事还得局长出差之后再做定夺。你也不用着急,放他出来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路岳春点点头,“哪天有时间上我屋里来,我请你好好吃顿饭。”
“瞧你客气的,要没别的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路岳春送别办事员,走到商姨和马伯面前,马伯轻声安慰着商君,“没事了,都过去了。”
“这个死东西,临了,临了还拉着铁岩,就是不想让我们过舒坦啊。柔儿被他弄成那个样子,现在还在医院里,杀千刀的。”商君愤愤地说。
“我问过了,他说放铁岩出来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我儿子绝对不可能是杀人犯,”商君斩钉截铁的说。
“我明白,我们只是走个程序,如果他没犯罪,肯定要还他清白。”
“我能去看看他吗?”商君问道。
“按说刚做完笔录,”岳春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过几天就出来了,你去了,孩子反倒担心。”马伯劝着说,“不差这一两天。”
“还是请你多关照他点儿,这孩子倔,和他爹一个样,当初他爹就坚持要去外面闯荡,我怎么拦都拦不住,结果可倒好,好好地活人出去,却被人蒙着白布抬了回来。”商君想起了当时的场面,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商姨~”
“铁岩是铁岩,他爹是他爹,根本就是两码子事,再说,这不还有岳春在这吗,担心个啥。”
“岳春,阿姨谢谢你。”商君抽泣着,膝盖徒然一软,跪在地上,“阿姨就有铁岩这一个孩子,他就是被赵光耀祸害了。赵光耀是天天打啊,一句话不和张口就骂,多少年了,我就是为了铁岩,忍了他多少年了,就这么点指望了。赵光耀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他捅到柔儿心口上,柔儿也不能住院,他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都祸害我们,”商君痛苦的哭着。
“商姨,快起来。我帮,我没说不帮。”路岳春和马伯搀起商君。
“心理有苦,哭一哭就好了。”马伯安慰着她,“还有两个孩子呢,什么事咱得往前看。”
“岳春刚刚还说要我们帮忙呢,也许我们真的能帮上忙。”马伯知道商君心中不安,有机会能帮得上岳春,他们两个定是竭力而为。
“岳春,你说。只要你说出来,我们两个老家伙就算拼了性命也帮你办妥。”商君急忙问路岳春。
路岳春倒笑了,“瞧您说的,都是一家人了,还说这么重的话。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忙,我们回去再说吧。正好我心里也放心不下柔儿。”
病房里
韩赦和马浩因为一件小事,又拌起了嘴。柔儿坐在一旁,拉拉这个,劝劝那个。不一会儿两人又开始说上亲密话了,韩赦常说,“吵架是生活的一部分,吵架是调味剂。”真像是小孩子玩过家家。
通过几天的接触,柔儿知道韩赦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她平时劝别人都分析的条条是理,摆明白列害关系,可到了她自己,还不是一样任劳任怨的照顾着马浩,
都是因为“爱”。
路岳春回来的时候,韩赦不在,柔儿点滴中的液体已经所剩不多了,她正尝试着揭开手上的药棉,拔出针头,
路岳春赶忙上前拦住她:“小丫头,胆子倒不小。”他向上推紧调节器,这才跑过去找护士,拔下针头。
“怎么就敢自己往下拽?”路岳春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里面的药液已经所剩不多了,我怕打进去空气。就自己试了试。”柔儿不好意思的笑了。
路岳春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马浩,疼惜的望着柔儿。
“对了,看我都给忘了。”马伯顿了顿又说,“沈轩给来信了。”
柔儿脸上立刻透出欣喜的神情,“他怎么说的?”
“给你的,我还没打开呢。”马伯从怀中掏出信封,递给柔儿“差点就忘了。”
柔儿像接过宝物一样,前前后后逐个辨别着,“上面还是学校的地址呢。”她的口气中透着掩饰不掉的自豪。她小心翼翼的撕开信封,从中取出三页信纸,自顾自的读着。
她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微微皱着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不安掠过脸颊,她故意想掩饰掉这些最本能的情感,但是还是被路岳春察觉到了。
“怎么样,他信上怎么说?”马伯也伸着脖子,想凑上去看信的内容。
柔儿匆匆扫过几页信纸,就将它们塞进信封,“没事,没什么,就是问候我,也问候你们了。”柔儿拿着信封“马伯,你别看了,写给我的。”说完就慌忙的将信封塞回衣袋中。
“送信的人都没有权利看,”马伯假装嘟囔着嘴。
“还跟年轻人吃醋,你呀。”商姨再旁偏袒着柔儿,“一切都好就好。”
她的表现让路岳春担心,他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我们也该回去了,明天我们再过来,柔儿。”商姨和马伯要赶晚上最后一班车回县城的家中。
“商姨,路途太远了,你们别来回折腾了。我这儿好多了。”柔儿有些心不在焉地说。
“那怎么行,不堪咋能放心呢。”马伯直摇头。
“有我在,我看着就好。”路岳春起身,送两人来到病床外,“放心吧。”
“那柔儿就拜托你了。”马伯嘱托道。
“放心吧,还有铁岩的事,都交给我吧。”岳春应承着。
带马波和商君离去,病房里除了还在酣睡的马浩,就只剩下他与柔儿两个人。
“信上到底怎么说?”路岳春帮着柔儿换上新的点滴瓶时,指了指她的衣袋,“骗骗两位老人还行,不过你可休想骗过我,我可是阅人无数的。”
袁柔只是摇摇头。
路岳春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药品,“我可是有知情权的。”他看柔儿神色凝重,半响又说:“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柔儿掏出信封扔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