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声。”见旁边几个士兵疑惑地向这边看来,秦漠寒赶紧嘘声,叫他控制住情绪,以免动摇军心。
苏湛定定看去秦漠寒,暗想若是这太子怀疑风泽,他还可以当做是皇室想对苏家下手,只不过等不到良机,便想出这等离间他与心腹的拙计来使他们自相残杀,从而想兵不血刃,坐收渔利。但是现在怀疑风泽的,还有自己向来敬重有加,且与他亦师亦友的武叔,心情如何平静得下来?
“少将军不要多想,我只是提醒一番,多加注意总归无害。”猜得到苏湛内心的起伏和波动,未免他战时失控,武一涵收却担虑,肃声解释道。
“看吧,狄兵已经尽数到达山脚,该收了所有疑虑,全力以赴了。”秦漠寒也拍拍他肩膀,劝说一句。
面对千军万马的进击,苏湛不得不收了所有纷乱复杂的思绪,从容应对。
雪峰之下,耶婪大军依旧浩荡前行,铮铮铁蹄声淹没了漠北大军的细微动作,一时觉察不到任何异动。耶婪国主的面色愈发阴沉,不时看去身旁沉默不语的殷斩白。
“来人!”他有些坐不住,扬声叫来了一个将帅,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就见那将帅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带领约莫一千兵马绝尘奔去,冲向前方隐约可见的龙腾关。
“打草未必惊得出蛇。”殷斩白侧目掠他一眼,不动声色地道。
“不是我性急,而是我要先发制人。”耶婪国主迎上他的视线,粗犷面庞上写满了怀疑:“敢问殷少主,既然有心联手,为何将你门下弟子全部遣回去了?”
殷斩白片尘不惊地冷笑一声:“我的目的是报仇,不是让他们涉险。联手为盟出自你口,我从未表态。”
耶婪国主面色顿变,极力让自己的保持镇定:“如此说来,殷少主是打算过河拆桥了?”
“倘若过河拆桥,我现在已经离开你大军了?”殷斩白反问一句,银白面具上的光萧杀冷绝。
耶婪国主语塞,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相信眼前这个人,埋首忖度。不过情势所迫,不得不先妥协,道:“暂且相信殷少主一次。”
正说着,方才到前方打探的那些士兵已经返回来了,禀道:“回大汗,没有发现任何伏兵!”
一语出,所有狄兵面面相觑,望着远方不动如山的龙腾关隘,竟不知进退何择。
“杀!”耶婪国主焦躁又不安,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惶惶等待的煎熬,对着身后一干勇将高声令道:“中原人是缩头乌龟,他们杀了你们未来的王,给我冲进去,把他们头颅砍下,用血肉喂养我们大漠的狼!以他们的颅骨为祭品,供奉我们天山的神!”
得了命令,那些悍兵骨子里的嗜血之性喷薄而发,在耶婪国主的指挥下,大军勃然来势,千军挺进,万马奔腾,呐喊声如山洪爆发,席卷直进!
看着黑压压一片冲杀过来的彪悍铁骑,漠北大军也早已按捺不住,振臂弯弓,手中劲弩拉得兹兹作响。
“众军备战!”苏湛的忍耐也达到了极点,分布好所有兵力后,赫然下令:“放!”
一瞬间,密密麻麻的飞羽疾速射来,恍如遮天盖地的黑色幕布,破空裂尘,以透骨之力齐齐袭向敌军后方!
还在速速奔驰的狄兵顿时乱了套,仓皇下马,欲躲避这阵密如雨点的乱箭。战马马受到惊吓后,也在瞬间失去控制,扬蹄嘶鸣。片刻间飞羽横斜,兵慌马乱,原本整齐浩荡的敌阵如遇飞来横祸,你挤我拥,慌张失措地寻找避身的位置。
“冲!杀了这些蛮兵野将!”漠北大军得势,乱箭激战过后,拔刀出鞘,拼杀着向雪峰下咆哮而去,与冲上来的悍兵们铿锵对阵!
一时间,两军刀剑相向,长枪短矛击撞在一起,发出尖锐的响声,混合着不分彼此的战吼声,在偌大的雪山底下激昂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