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左奕总要给清娘一个理由,让她自己先迈出这一步去,只要清娘去了边关,那里的条件那般差,他就不信那个人能沉得住气,看着清娘在那里吃苦,而且到时候兄弟们再大加渲染一番,只怕这事就水到渠成了。
不过要把清娘带去边关总要有个理由,这也是来奉桥镇的路上左奕给自己想的办法,再加上他到了奉桥镇以后就听到了这种比赛的事情,当时他也是灵机一动,当着清娘的面感慨了一番,边关将士苦寒,衣不能新,就是旧衣还是缺品少边的,边关经此一役,女子存下的十之二三,竟是无法补给。
正因为这番话,清娘才给他想了这个法子,他又为难道:“清娘,你也知道我在奉桥没有根基,又是去那样的地方,我一个大男人,到时候这些人还不会把我当了那人贩子吧,所以这事还得有个信得过的人,在奉桥镇又是能让父老们相信的人带头为好。”
清娘也没拒绝,当时就接了这个差事,所以才有了过两日的边关行。
这会被清娘这一番话点透,左奕忽然又有些不自在,这般的算计清娘,不是他心底情愿的,不过要是清娘知道了他的打算,没准等到以后清娘还要谢谢他呢。
吕富晚上回来的时候就没看到奚月娘的身影,纳闷的在院子了转了一圈,又在奚月娘的屋门外等了半晌,也没有这人的身影,闷闷不乐的回了屋子,看着吕强也坐在那发呆,一副魂不守慑的样子,诧异道:“这事怎么了,不会是娘又说你了吧。”
顿了一下又道:“对了,你看到月娘了吗,这么晚了,她没在房间,院子里也没有她的影子,这是去哪了?”
吕乔的屋子也是早早的熄了光,这会吕富真就不知道奚月娘能去哪,不过吕娘子的屋子还有亮,没准在那。
吕强闷声道:“月娘回了自己家去睡了。”
吕富拿着盆子的手一松,就听咣当一声,盆子落地的声音传得满院子都是,不是普通的木盆,而是那种铜盆,自然动静就大些。
吕富顾不得去捡地上的盆子,而是看着吕强问道:“你说什么?月娘回家睡了?月娘家里哪有人,她怎么回家睡?”
吕强哼道:“她家怎么就没人了,她不就是人吗?”
这也是吕强郁闷的地方,原本下午他知道了月娘要回自己家睡的时候他就不同意了,而且劝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人睡这样的屋子多害怕啊。”
吕强没说的是你爹娘都是在屋里没的,心理一想起来就有些吓人,月娘这么个小姑娘怎么一个人住啊!
奚月娘当时就是这样笑着回的:“我家怎么没人了,我不就是吗。”
吕富被吕强一句话噎的半死,结巴了半晌才道:“这怎么能一样,她才多大啊?”
吕强哼道:“那丫头倔着呢,我那般与她说,也没打消这丫头的念头,我看啊,咱们也是跟着白担心。”
吕富有些犹疑不定的往外看了一眼,然后起身道:“不行,我得过去看看!”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外迈步。
吕强却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起来道:“大哥,别去了,院门肯定被娘锁上了,娘说了,咱们现在都大了,有些事该注意了。”
吕富往出迈的脚步一顿,再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天色,忽然转头看着吕强道:“白天是不是娘与月娘又说了什么?”
吕强一听,摇了摇头,道:“我问过乔儿了,她说一直也没听到院子里有人吵架,我想娘应该是没说什么。”
吕富闷着头坐下道:“那好端端的,月娘怎么就想着搬回自己家去住了。”
这会吕富和吕强都不知道奚月娘要走的消息。
当然这事也是奚月娘与吕娘子双方默认下的结果,谁也没想在这个时候把这个事张罗开,都希望就这般平静的走过。
吕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往外望去,道:“不行,我还是月娘自己住在那里不安全,要不我还像小时候那样翻墙过去看看。”
吕强哼道:“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想啊,要不是娘不同意,我早就过去了,还用在这坐这么半天的冷板凳。”
吕富小心的把头探了出去,见院子里静悄悄的,吕娘子与吕秀才那屋的光也都灭了,小声回身对着吕强道:“二弟,我看见爹娘那屋的光灭了。”
吕强也有些小冲动,不过想着吕富回来之前吕娘子给他的警告,还是老实的坐在那道:“我看还是算了吧,娘睡之前都交代我了,要是咱们今晚翻墙过去,以后这个院子就不让咱们进了。”
说到这,吕强无奈道:“大哥,你就这人长大了,怎么这么多烦恼啊。以前咱们在一处玩的时候哪里会顾忌这些。”
吕富也没法,她娘从打知道他们兄弟俩的心思,就有些气不顺,这会他也不敢真的顶风上,只能等到他娘的气消了,他再想办法让他娘答应了。
吕富无奈的把盆子放好,自己翻身躺到了床上,望着棚顶,道:“哎,要是不长大该多好。”
吕强忽然摇头道:“大哥,我还是觉得长大好,至少长大了,我就能娶月娘了,要还是孩子的话,我还怎么能把月娘娶回来。”
吕富哼道:“得了,咱们俩也别做梦了,要是真想娶月娘,只怕还得娘点头才是,我看爹的样子,只怕这事不会插手了。”
吕强也有些不明白吕娘子的激动是从何而来,话说他们两兄弟喜欢一个女人也没这般激动啊,而且两兄弟是友好的达成共识,条件允许的话,就都等着奚月娘长大,到时候再让奚月娘做个选择。
像吕娘子想的那种兄弟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的事情他们压根就没想过。
吕富也不愿意在纠结这个话题,实在不行就再找自己爹商量商量,吕富觉得吕秀才对奚月娘也挺疼惜的,没准这事就答应了呢。
不过这会像往天那样闭眼睡觉也是睡不着的,索性吕富就与吕强夜话起来,道:“二弟,我跟你说,我在酒楼里遇到了一个挺有钱的行商,他看我一笔账目做的好,算盘打的灵,还说要带着我出门做生意呢。”
吕富一听,嗤道:“大哥,你可不能干那傻事去,娘还等着你娶媳妇呢,可不会放你往远了走的。”
吕富一乐道:“你小子是不是巴不得我现在就把媳妇娶回来,到时候你小子好等着月娘长大。”
吕强嘿嘿的傻乐着,也不多做辩解。
吕富摇头叹道:“你呀,别打这歪主意了,我不过那么随口一说,哪会真的就跟了行商去,这一去至少要几年不能回来,到时候只怕我回来了,你跟月娘都能抱上孩子了。”
这话吕强愿意听,嘻嘻笑道:“大哥,你要是真这么想,你就跟娘说说试试呗,省得到时候娘把怨气发到月娘身上。”
吕强也觉得经过昨晚的事,月娘回了自己家去睡,应该还是与自己娘有脱不开的关系。
吕富却是哼道:“你自己都知道咱娘不会答应的,还窜掇我去,说,你安的什么心。”
吕强忙摆着手道:“大哥,我不过那么一说,其实要不是我年岁小,爹娘更不放心我往远了走,其实我也想出去闯一闯的,到时候天南海北的都能见识不少,也比窝在这一个小镇里强的多,我师傅还说以前他年轻的时候就是因为走的地方多了,看的家俱的样子也多了,而且做工的手法也多了,后来年岁大了,累了,才回到咱们奉桥镇开了那么一间家俱铺子,不过也是凭着手艺在镇上立足了脚根,到现在还让人竖大拇指呢。我师傅说要是有机会人还是应该走出去,到了外面,不只眼界开了,就是那做活的手艺也能学了不少。”
吕富也跟着赞同道:“你师傅对你有心,连这样的话都与你说,以后你对你师傅也要好些。”
这话不用吕富交待,吕强也能做到,他师父虽说为人古怪了些,脾气也臭了些,可若真要对谁好,那也是掏心掏肺的,这些年,师父名下的弟子不多,加上他也不过三、五个人,可是师傅的性子就是不收则已,一经入门,必要经过严苛的考校,若是谁不能完成,马上就会把你骂得狗血喷头,让你无从还嘴。
当然师傅若是对你好起来,也会当自己的亲子一般。
吕强这会也翻身躺在自己的床上,对着吕富道:“哥,你说月娘到底能喜欢咱们俩个哪一个呢?”
吕强问的有些没信心,之前他觉得奚月娘与他年岁相当,应该选他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可是经过昨天晚上的事,他突然就没信心了,似乎吕富对奚月娘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架势,而且奚月娘似乎与吕富之间的话题也比与他的多。